若晨有说不出的忐忑,紧紧一句话就真要做的这么绝?她不相信这是童濯的风格,再怎么说,她觉得自己还是了解童濯的。她盯着时钟走到两点,比赛开始了,他依旧没有打电话过来。
或许这就是某种捉弄,童濯是有打电话的,而且是无数个。只可惜,蓝若晨挂断苏扬的电话,随手扔到一边,滑到掉到地上关机了,她只是捡起手机,自己却没察觉手机已经关机。当童濯气消了,打算打电话来表示自己莫须有的歉意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会妥协,只是对一些人,但是她的电话没有打通。乐队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在给她打电话,做为回报的也只有电话那头机械的声音。童濯开始自责,在排练室来来回回的走,一点别的什么心思也没有,其他人只是焦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的只能听到童濯来回的脚步声,不均匀的呼吸。他想,也许他不应该这样对若晨,她厌倦了吧,他总是在无意的伤害她,有的时候误会就像是一个滑稽的笑话。有夫妻可以因为挤牙膏的方式不一样而闹离婚,情侣之间总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的不愉快,难道不可笑。更何况他和蓝若晨现在还只是朋友,也许比好朋友还要要好,但某种程度,他们还是有些隔阂。并且这个学期以来他们频频争吵,童濯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因为出现了苏扬,他有危机感?害怕她爱上苏扬而变得心胸狭窄?还是她把目光投给另外的人,他心有不甘?他后悔了吧。童濯自嘲的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他们在百般催促下才进了比赛场地,苏扬还在不停的给若晨打电话,当然,没有回应。他突然做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决定,他要去找若晨。她不参加,他也不参加。明明知道和童濯一起机会难得,况且这也是他自己梦寐以求的,他答应童濯帮他,又何尝不是帮他自己,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很难向童濯交代,对不起乐队的其他人,没有办法,他担心她。走到童濯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我要去找她”,见童濯没反应,他补充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走了。
童濯这次没有阻拦,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反而觉得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他不如苏扬。至少苏扬做了最想做的事。而他呢,他多想追到蓝若晨楼下,大声呼叫她的名字,告诉她,自己心里一直有她?但是他没有勇气,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更何况这个乐队,他一手操办的,这个比赛机会也是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他已经失去一次机会,这次怎么好意思说放弃就放弃。如此这样说来,若晨会和苏扬在一起吧。童濯看看剩下的成员,他们情绪很不好,罗尚简直就要气死了,铁青的脸,都能下起雨。程澈本来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少年形象,面对现在关键时刻抛弃乐队的情况,还是比较淡定的,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顾池已经暴跳如雷了,估计能把他的吉他砸了,恨不得把若晨和苏扬抓起来捏死。
“快要开始了,不管我们现在什么样子,都给我抛到脑后。不是还有四个人么?”童濯没有用过激的语调。却用激励的眼神看看他们。没有架子鼓的强烈的节奏,没有苏扬和他的和声,他照样能证明给所有人看,他童濯可以做到,包括若晨和苏扬。
若晨看到指针真真切切的在两点处,他们已经开始了,没有必要等了,他没有叫她,苏扬竟然也没有,罗尚没有,程澈没有,顾池也没有。为什么?除了后悔就是不解。不解又有什么用,眼下这本书,貌似有些端倪。
若晨看到了书中语言学家开始在家里拼命的寻找证据,他不想相信妻子是自杀,他曾多么爱她。他教罗莉说话,罗莉始终也没有学会。他绝望了,就像现在的若晨一样绝望。但是他没有想过要放弃,最后,他从书架上重新摆放的书里读到了仙女皇后里一句话,当然,罗莉的项圈里也有。看到这里,若晨猛的一惊,书架,重新摆放的书架,她的书架上不也是乱了么?她明明记得自己在不久前把书架按照类别分类好了摆放的,后来一片混乱,她以为是小雅翻弄的。谁会想到会有这个作用。若晨快速起身,几乎是跑着到书架前,看到第一本书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是《童年》,这些靠前一点的书,书取书名其中一到两个字,不难得出一句话:童濯不爱我,妈妈抛弃我,这世界太多欺骗,我走了,蓝若晨,不要找我。
标点是若晨自己加的。小雅走了,离家出走了。离开的原因不只是小雅的妈妈,还因为童濯。确切的说是童濯和她自己。小雅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了么?所以要离开?不知道是家庭因素多一点,还是友情因素多一点,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欺骗。
这是小雅给她的最后的留言么?不留字条,不亲自道别,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效仿书中的情节,在书架上留下线索,可不可以说明是一种闲情雅致呢。若晨庆幸自己没有时间整理书架,不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字符。也许小雅某种程度上是相信若晨的。
正当她思绪万千,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回忆,眼泪就要打湿脸庞的时候,一声呼喊止住了飞奔的意识流。是苏扬在叫刚出完毕了,他出现在这里。。。想到不对劲,若晨跑到窗台边,看到苏扬站在楼下,积雪的映衬下,苏扬多一些温暖,还有惊喜。
不知道多久,也有可能很快,若晨走到楼下。正想着先告诉他小雅的事还是比赛的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说不定你会在公寓,结果,你真的在。”他们边说边往最熟悉的方向走。
“那,比赛的事?你……”
“我,放弃了。”苏扬看起来很坦荡。
“哦,那童濯一个人可以么?”她看着他,诧异了很久才才说到。
“我相信他。而且,还有,罗尚他们,没事。”
“恐怕,顾池要砸吉他了,我们这样做。”若晨苦笑了一下。
“若晨,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和童濯……怎么会闹成这样,早上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不像有什么,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他了?竟然不接我们所有人的电话。”
“我,和他。其实今天这件事情我是太冲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可能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吧。我想他能理解,我会跟他道歉的。”她一直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距。”还有,我刚才看到了小雅给我的留言,我去拿手机想给她打电话才知道手机关机了,可能是摔的吧,苏扬,我今天做的是不是不对,我急于小雅的事情而不顾童濯。但是小雅……”
“小雅给你留下什么?可以找到人了?”
“她说她走了,叫我不要找她,我,对她不坦白,也就是一种欺骗。”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冷漠,不夹杂任何的感情。有对自己的憎恨。
“若晨,一切都会好的,小雅会理解的,如果是善意的隐瞒。”苏扬推开排练室的门,吉他不见了,她的姑也不见了。当然它们此时应该在比赛的现场。
“苏扬,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外表,不然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关于小雅的那些话,我不想你也因为这个而离开我。”
“若晨,我想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改变。”
“关于我和童濯。那么现在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卖关子。
“我知道童濯对于你的事很紧张,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夺人所爱,但是你们认识的时间长,既然没有在一起,我……”
“苏扬,小雅她喜欢童濯,从她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大一,他大二,那个时候我就在他的乐队,小雅经常来看我们排练,我一直没有告诉小雅,我和童濯,刚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