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再说说这投胎到了凡间的百余个妖怪,一群妖怪夹杂着一只不会游泳的葫芦一起跳下了奈何桥,“扑通扑通……”,才跳了十几个,奈何桥下的转世河就快满了,一条河差点没让他们给截流了,阎王爷慌了,“别别别,别一块儿跳,哪有几百个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剩下的别跳了,先缓缓,过几天再跳下一批。”
这个酒葫芦不凑巧,就在这第一批里头,“哎呀我不会游泳啊……”心想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会让人给往肚子里塞东西,一会有在肚子里点火,这还不算还把我扔了河里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总结起来,这一天过得,生不如死啊,自打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这说法啊。咕嘟嘟呛了好几口水,迷迷糊糊的就到了人间界。
凡间有一个姓鲁的人家,丈夫姓鲁名元礼,是个秀才,在私塾里教书。鲁元礼的妻子怀胎十月,今天就要临盆,可是自打稳婆进去已经两个多时辰了,还不行啊。丈夫在外面一个劲儿的踱步啊,急得额头都是汗啊,“小祖宗啊,你快出来吧,别吓你爹妈了,只要你出来我一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话音刚落自打东边冲来一道黄光,从天上传来一个声音。
“这可是你说的啊!”
鲁元礼诧异的抬头观望,没人啊。正在诧异呢,只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嘹亮的的孩儿啼哭声。稳婆一边往外出,一边说:“恭喜恭喜,是个少爷,母子平安。”鲁元礼一听马上紧绷的神经就松下来了,一摸后脊梁,全让汗给打湿了。全然不管湿透的衣服一个劲儿就要往屋里冲,抱起这小孩儿就一个劲儿的端详。越看越喜欢,这孩子长得,真精神,大眼,有神,虎头虎脑的,招人喜欢。鲁元礼给儿子取名单字“达”,寓意万事通顺,做官官运亨通,经商财源广进,进学金榜提名。
这小鲁达也出息,打小起就比同龄人学东西快,长得也结实。三岁识字,五岁背古诗,真聪明。力气大,自打七岁起,一个人单挑三四个十来岁的孩子,平时倒是不惹事,但是有正义感,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有好人在眼前受委屈。
但是有一点,这个孩子有个毛病,好喝酒,而且他喝酒有个特点,一杯就醉,千杯不倒。喝完酒还满口的释家经文,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没听明白,后来还是他父亲鲁元礼有学问,一听这是金刚经啊。
这下他家里人明白了,这个孩子可不是凡人啊。同时又都想啊,这是为什么啊,这是什么科学原理啊。
为什么?你想啊,鲁达本来就是酒葫芦转世,前世常听转轮王咏颂经文,记得当时转轮王颂一段经文,然后咕咚咕咚灌几口酒,一天下来转轮王经文背熟了,也喝醉了,第二天一起来发现坏了,全忘了。再背再喝,日复一日这个酒葫芦也有了灵性也背熟了经文。
话说,这年鲁达十五岁小伙子长得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行时虎虎生风,做起事来风风火火。也有学问,但是就是瞧不起读书人,总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也瞧不起经商人,说士农工商,商乃是排最末位;家里在官府也没有关系,入仕无门。他干什么呢?砍柴。他有力气,一个人砍七八个人的木柴,倒也够补贴家用。
这一天,他还是背着一大捆柴,站在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啊,大家跟这个壮小伙也都熟悉,知道他卖柴实在,比别人卖的都便宜。不一会儿,一大捆柴卖得差不多了。
卖完了,鲁达就要去打酒,也不挑好酒,也不多打,就打四两,“来给洒家来四两酒。”
有的人不知道鲁智深为什么自称洒家,以为他喝酒不利索,总洒,久而久之叫自己洒家。其实不是,他那个地方的方言就是管自己叫洒家。
打完了酒正要转弯时,一个身影上来就跟他撞了个满怀,他倒是没事,跟他撞到的那人就好似一头撞上了墙,只见这人影来得快去的更疾,扑腾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没事儿吧你,”鲁达说着便去扶这人,这时候,鲁达才看清楚来人。是个姑娘,真漂亮,真秀气,鲁达真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地上这姑娘不等鲁达来扶,一下就从地上起来了,一把抓住了鲁达的袖子,“救我……”。
鲁达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没事儿吧,摔着了没,我给你看看。”
这傻小子啊。
那姑娘大概是没听见,还是一个劲儿的抓着鲁达的袖子。“好汉,救我。”
正说着,从后面来了几个大汉,身上穿的都是官服,为首的是此方县令的公子。小瘦个儿,长着个眯缝眼,脸色苍白,还有一圈很黑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酒色掏空了身子。鲁达知道这个人,仗着是县令的公子,为非作歹,鱼肉乡里。
鲁达非但不是傻子,还很聪明。而且这么个情形傻子也该知道,这是演的哪出戏码了。
“鲁达,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快给我滚开。否则的话,哼哼,自古民不与官斗。”这小瘦个儿颇为嚣张的笑道。
鲁达身后的姑娘,用乞求的眼神死死盯着鲁达。鲁达沉吟半晌,心里终于有了主意。转过头来,对姑娘说道:“姑娘,你先委屈一下吧,你且跟这群腌臜泼才走一回吧。”
一听这话,这姑娘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你……”姑娘你你了半天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好,鲁达,你识时务,我和小娘子成亲之日定要请你喝一杯。”小瘦个儿嚣张的大笑道。
“给洒家个面子,好好把这姑娘带回去。”
“自然自然。”话说到这里,县太爷的公子爷糊涂了,这不对吧,不应该啊,你说你不行侠仗义也就算了,怎么听着好像是拉皮条一般。
鲁达把话说完,也不管小瘦个儿一行人的诧异眼光,也不管姑娘的楚楚可怜,更不管路上行人的鄙视眼光,扭头便走。
就是因为平时鲁达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好汉子,路上人才用这种眼光看他。说来也怪,若是鲁达不曾行侠仗义,这些人也不会如此鄙视他。这就像一个老实人一直替他的邻居打水,日复一日,大家都把他打水当成了自然,但是有一天,这个老实人病了,没有给邻居打水,邻居就会说这个老实人也是个耍鬼心眼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越是好人越犯不得错。
还来说这鲁达,鲁达一路风风火火回了家,一进门口就喊:“爹娘,咱搬家!!”
这两口子一下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今天发什么神经?喝多了吧?
鲁达如此这般把事情说了遍,又把自己的计划说来。父亲鲁元礼听罢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啊,若是我们一家人用搬家能换来一个女子的清白,有何不可。”
说罢就和孩子他娘一起收拾,把能带走的有用的全放在牛车上,鲁达中午回来,他爹娘傍晚没到就已经直奔邻县而去。
“剩下的我自己就给你们搬过去了。”
再说这县太爷的公子,把这姑娘带回了家,一路上倒也真算是秋毫无犯。但是这个哈喇子,一路就没有停过。“呵呵,小娘子,”县太爷公子擦了擦口水,往姑娘这里凑了凑,“只要你从了我,你是吃香的喝辣的。”
此处省略一万字,反正就是那些逼良为娼的说辞您自己往上加就行了。呜呜啦啦说了半天,最后说完了,天已经黑了,县太爷公子这才抹了一把口水和嘴角的白沫。姑娘倒也镇定,说道:“不行,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这下可把县太爷公子气坏了,我巴巴的说了好几个时辰,你这是油盐不进啊,“小娘子,劝你一声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真惹急了我,我便来个霸王强上弓。”
“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姑娘还是颇为镇定。
“没得商量,咱今晚上就洞房。”
“别逼我,逼急了我,你就死给我看。”
饶是这个纨绔公子见了些世面,但是也给吓了一跳。
姑娘发现说顺了嘴,急忙改口,“死你还不得好死!”
嗬,这姑娘真血性,就这一点来说,这姑娘不失为是一条汉子。
“你当我是吓大的?你给我等着吧”
说罢,县太爷公子怒气冲冲就出去了,只留下这姑娘自己一劲儿的叹气。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吗,早知长的漂亮还有这麻烦事我就长个麻子脸好了。
正烦恼着,就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忽的一声下来,砰地一声落了地。姑娘吓一跳,心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白天遇见的年轻人。
“是你?”姑娘诧异道。
“是洒家,”鲁达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姑娘,快快快脱衣服。”
“……”
这回姑娘真给吓坏了,这怎么话说的,你白天不来救我,晚上又跟那个纨绔子弟抢着入洞房,怎么看来那纨绔子弟倒还有些职业操守,你这可是没羞没臊啦。若真个让你得手了,这还有王法有天理吗?
“我说兄弟,大哥,好汉,英雄,您先别脱了,您这不合适啊。”姑娘强作镇定,颤着声跟鲁达说。
“哦,”鲁达这才发现自己莽撞了。“姑娘是这么回事。”如此这般把自己的计划跟姑娘这么一说,姑娘这才明白。
“行吗这?”
“你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那就得了嘛。”
两个人交换了外衣,鲁达说道,“姑娘赶快从后门走,那几个家丁仆役洒家已经料理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姑娘翩翩下拜,道:“壮士救命之恩小女子当没齿难忘。来世当牛做马……”
“走走走,快走。说这么多废话早就出门了。”
撵走了姑娘,穿上姑娘的外衣,脱了鞋就上了床,放下帷帐,倒头就睡。
鲁达其实是这么想的:哎呀妈呀,这辈子头一回,这可是入洞房,太紧张了这个,洒家得睡一觉冷静冷静。不一会儿呼噜声就起来了。要说这人心真大,都这个时候了,还睡得着。
那一边,县太爷公子和一帮狐朋狗友喝罢了酒,打着醉拳踩着迷踪步就进了房间。边开房门边说:“小娘子?我来……”
话说一半就给熏出去了,嗬,这味儿,咸鱼烂了也没这味儿这么呛鼻子,心想,小娘子外表端庄,看起来也很是野性嘛。捂着鼻子就进去了。进屋一看,没人,床上帷帐放下来了。
这小娘子,有点意思啊这,这不就是行为语言吗?这说的是上床啊。太野性太刺激了。
这么想着,就去拂那帷帐。手刚碰到帷帐,另一双巨手,就把他这手给抓住了。
不对啊这个,从这开始就不对了啊,再野性也不能这么野性。
“谁?”大喝一声。
“洒家!!”
县太爷公子这才看见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绿色的,和狼似的。县太爷公子吓得七魂都出了窍,这怎么会事儿,太吓人了这也。难道说姑娘现了形?
“来来来,你与洒家热闹热闹。”鲁达说着便扯着县太爷公子上了床。
县太爷公子这回真个吓哭了。没想到啊,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难不成自己今日要失身于此吗?
“兄弟,英雄,好汗,有话好说,先放了我,我有万贯家财赠于你。”
鲁达冷笑道“哼哼,放了你,你怎么没说放了白天那小娘子呢,罢了罢了既然我放了你的新娘子我便委屈与你成亲了便是。”
“啊……”吓得这县太爷公子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似你这般还入不了你爷爷的法眼。”说罢,抡圆了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声扇在那厮脸上。
那纨绔公子“柔”地一声就飞出去了,伴着几颗带着血珠腥臭的牙,在空中如落叶般飞舞。
这时候家里的仆役也赶来了,一看那纨绔公子已经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又看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正穿着女式的外衣站在那里。这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小娘子现形了?
鲁达大喝一声,抡起拳头,就朝这群仆役打来。左一拳右一脚,不一会儿,这群仆役就跟地面砖似地趴在地上不动了。鲁达回头又朝县太爷公子走来。
“你这厮再敢为非作歹便将你剁作肉酱”
鲁达又回了屋,心想来一回不能白来,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也尽数都拿走了,毕竟自己一家刚搬了家嘛。
乘着夜色,出了县令府,直奔邻县而去。
“我的儿啊……”一盏茶的功夫,县令府终于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