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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904\[法国\]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1830—1914)

米斯特拉尔小传

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Jean Etienne Frédéric Mistral,1830—1914)用奥克语(普罗旺斯语)写作的法国大诗人,1830年9月8日,即圣母主日,出生在马雅那村的农民家庭,为父亲索朗弗瓦的二婚所生,备受父亲的宠爱。不过,他的天资是遗传的话,也主要来自他母亲而不是他父亲,父亲教授给他的还是充实头脑的方法。可以说,米斯特拉尔是一个“母亲的孩子”。他在父亲的老宅里,听母亲唱古老的歌谣长大,喜欢去采野花,这些便成为先兆。母亲说圣母主日出生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米斯特拉尔会丢掉所有玩具,到麦田里去采蝴蝶花。

在马雅那村上学,也短不了逃学,先后又就读于圣米歇尔·德·弗里戈莱寄宿学校,阿维尼翁的米勒寄宿中学和迪比伊寄宿中学。大约1815年,他结识了青年教师鲁马尼耶,这是历史性的相识。

1847年,米斯特拉尔在尼姆市通过了中学会考,菜农们在小圣约翰豪华餐厅,为他举办庆贺宴会。

米斯特拉尔进入艾克斯法学院,1851年获法学学士学位。当时,父亲已经双目失明,米斯特拉尔回到农场,一方面监视农活,一方面开始创作田园史诗《米莱依》。

1854年,米斯特拉尔、鲁马尼耶、欧巴内尔等七位普罗旺斯诗人,共同组成了“菲列布里什协会”,即奥克语(普罗旺斯语)作家的组织,掀起菲列布里什文学运动,旨在复兴普罗旺斯语言、文学和风格。

1855年,在决定命运的九月,父亲去世,同父的几个哥哥立刻将米斯特拉尔母亲赶出老宅。这是双重的伤痛,米斯特拉尔终生难忘。直到1910年,在出版他翻译成普罗旺斯语的《创世纪》卷首,印有他书中的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天蒙蒙亮,亚伯拉罕便起来,拿起面包和一只羊皮水袋,放到了夏甲的肩上,把儿子给她,便把她赶出门。”

1856年,第二次被发现:作家阿道尔夫·仲马到当地采风,看到创作中的《米莱依》,万分惊喜。

1859年,《米莱依》出版之际,第三次被发现,而且成为米斯特拉尔文学事业上的重大转机。阿道尔夫·仲马向浪漫派大诗人拉马丁大力荐举米斯特拉尔,拉马丁就在《第四十次谈话》中向世人郑重推出这位有才华的诗人。

1861年,独具慧眼,发现米斯特拉尔的阿道尔夫·仲马逝世。

1864年,《米莱依》改编成歌剧,由法国作曲家吉诺谱曲,3月19日在巴黎歌剧院首演,后来又搬上布鲁塞尔、伦敦的舞台。文学著作改编成歌剧,总要有所失,但作者借音乐声名远播却是不争的事实,之前就有雨果将《巴黎圣母院》改编为歌剧《爱丝美拉达》的佳例。

1867年,长诗《卡朗达尔》出版,同样有十二章,类似英雄史诗,有别于田园史诗的《米莱依》,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最具“菲列布里什”性质的作品。

1869年,老一代的浪漫派代表诗人拉马丁逝世。当时,虽然浪漫诗歌流派临暮式微,拉马丁的智慧放射的余晖,却聚到了新一代诗人米斯特拉尔身上。

1875年,重要的抒情诗集《金岛集》出版,显示了米斯特拉尔诗歌创作体裁和形式的多样性。

1876年,四十六岁的诗人,娶了十九岁的勃艮第姑娘玛丽·里维埃尔为妻,这是一桩基于利益关系的婚姻。米斯特拉尔夫人寿命长些,丈夫去世后,她为人低调,并不是一个“张扬的寡妇”。不过,她情愿别人称她为她“杰出丈夫”的“高尚的孀妇”。

1878年,花费了二十年的编纂时间,一部博大的两卷本的奥克语词典《菲列布里什词库》出版,为奥克语作家提供了最重要的语言工具书。

1883年,母亲阿黛莱德·米斯特拉尔(娘家姓为普利奈)去世。

1884年,米斯特拉尔第三部长诗《奈尔特》(奥克语为《奈尔托》)出版。这部长诗别具一格,有几分魔幻色彩。

1886年、1891年和1895年,“菲列布里什协会”的三位创始人,特奥多尔·欧巴内尔、约瑟夫·鲁马尼耶、昂赛尔姆·马蒂厄相继去世。

1897年,米斯特拉尔另一部重要史诗《罗讷河之诗》出版,是诗人理想追求与现实碰壁的写照。全诗音韵优美,场景奇幻,堪称又一部史诗杰作。

同年,另一位乡土作家阿尔封斯·都德去世。都德与米斯特拉尔交往多年,对现实少抱幻想,对米斯特拉尔时有讽刺,但也许是他唯一的朋友。

同年,创建了“阿尔勒博物馆”,这也许是米斯特拉尔的第八部诗作。

1901年,推举米斯特拉尔的保罗式的门徒,皮埃尔·德沃吕伊为菲列布里什大师。

1904年,米斯特拉尔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因“他的诗作新颖的独创性和真正的灵感,忠实反映了自然景物及其人民的乡土感情,以及他作为普罗旺斯语言学家的重大成就”。

从1892年至1909年,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进法兰西学士院成为一大问题,困惑院士们长达十七八年,只因他们还不大理解,米斯特拉尔是一位普罗旺斯语诗人,而不是一位法语诗人,而有些心怀怨恨的院士,根本就不理解何以还有普罗旺斯文学复兴。米斯特拉尔拒绝加入也有其道理:大部分院士固然欢迎他加入,但毕竟有些阻力。

学士院对米斯特拉尔表示的敬意是诚恳的,不过难免有点儿居高临下。普罗旺斯语也并不能以平等的地位进入法兰西学士院。

1907年,米斯特拉尔不顾皮埃尔·德沃吕伊的恳求,没有带头参加葡萄园种植者的游行:那种由经济原因所引起的荒唐游行,不久便蜕变为政治投机行为了。两次拒绝,可见米斯特拉尔的智慧。

1909年,在他的一尊可笑的雕像前,树立起一尊阿尔勒凯旋雕像。他的那尊雕像大衣搭在手臂上,面朝火车站,他本人就说:“他就差手上拎只旅行箱了。”在阿尔勒凯旋雕像落成时,他起身背诵《米莱依》片段,不禁声泪俱下。

1913年,为了庆祝埃丝泰勒女圣徒节,在艾克斯城也立起了凯旋雕像,一群激情满怀的青年卸下拉车的马,亲自给这位大师拉车。一个青年不无夸张地嚷道:“畜生给人拉车,人给神拉车。”

1914年3月25日,米斯特拉尔去世,享年八十四岁。

米斯特拉尔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于1906年便出版了他的回忆录,题为《我的出身:回忆与叙述》,这是了解他一生轨迹的直接记录。同年还出版了《演说与言论集》。

1912年,出版了他的最后一部抒情集《橄榄林》。

1926年至1930年,出版了三集《阿尔马纳散文集》,收录了他的大量散文作品和一些短篇小说。

在众多的赞语中,拉马丁将米斯特拉尔比作荷马,但是在《米莱依》的一种版本首页援引拉马丁的一句话,则更有诗意的中肯:

马雅纳的诗人哟,你是普罗旺斯的芦荟!你一天就长高三肘长,你二十五岁就花枝竞放;你的诗魂香满阿维尼翁、阿尔勒、马赛、土伦、耶尔,不久就能香遍全法兰西,而且,你比耶尔的树更幸运,你的书飘香千年也不会散尽。

李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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