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年的时候,我和陆予在寝室里养狗的事情终于被寝室大妈给知道了。大白狗已经很大了,而且平时还喜欢和我瞎闹,我一瞪它的时候,它就做“投降”状,把爪子放在耳朵旁边,耳朵是耷拉着,还低低的呜咽。
送它走是万不得已的。
一开始恨不得把狗给宰了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大概是待久了大白狗最终送给了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送走的那一天,我着实失落了很久。
第三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考试挂科,陆予冷着脸看着我红灯高挂的试卷,蹙眉:“你上课在想什么?”我恬不知耻的说:“在想你呀。”
他冷冷的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我说:“是你,就是你。”
陆予面无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面容越发的具有成熟男人的味道,精致的眉微微上扬,薄唇微抿,说了一句话:“课余时间我要给你补习。”
我哀怨的看着他。
“……看我也没用。”他说。
我表情一敛,“哦。”
终于每天在陆予的教导下,在我不自觉的心猿意马下,我获得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槛,六十分。别小看大学里的六十分,那就像小学里的九十分,初中里的八十分,高中里的七十分,少了一分是一个阶层,多了一分又是一个阶层。于是乎,老师一高兴,喜见乐闻,普天同庆,天下大同。
最后,就到了第四年的暮春。
陆予要忙着写毕业论文,我则空虚寂寞冷的在一旁待着,时不时打个滚,以此证明自己还是有存在感的。我歪着头,看窗外——
几个男生在操场上打看着篮球,运球扣篮,一气喝成,阳光耀眼极了,因为有几个女生在看的缘故,所以男生多数在装逼。一个刺猬头的男生飞快的跨步,躲过其他拦球的手,做了几个假动作,三步上篮,裁判吹响了一声口哨:“5:3,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围观的女生高兴的喊叫。
我转过头,百无聊赖的观察陆予的侧脸。
那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腻的。
那眉,是我喜欢的;那眼,是我喜欢的;那唇,也是我所喜欢的。
手圆滑漂亮,夹着钢笔的角度恰到好处,大拇指和黑金色的笔身微微磨过……他突然把钢笔一放,侧过头看我,挑眉:“有事?”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马上就毕业了。”
他似乎对我这个话题有了几分的兴趣,“嗯……有点不舍?”顿了顿,他说:“总比考不上要好吧……”陆予还是对我那道关于三角恒等变换的题目怎么教都不会这件事念念不忘,我曾抱怨的说:“大学数学怎么这么难!”陆予噎了一声,然后淡淡道:“这是高中数学。”“……”
我感慨:“啊,折磨了一代人的十六年的周周练和孟建平终将离别,我们渴望征服浩大的星海,然而青春却悄然无声的逝去。”我随手拈来的一句话。
他看着我做完戏,没多大反应,顶多在我说完以后,来了一句:“说人话。”
“哦,我看中一份工作,过几天要去面试了。”我飞快的说。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弯,摸摸我的头发,低声道:“恭喜。”
然而我眼睛抽搐的厉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大概过了几天后,果真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