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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一跳

童年,不只是单纯的简单美好,也有波澜壮阔。

而我,经历过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关乎生死。

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叔叔阿姨现在看到我,还能数落我几句:

“十月啊,你小时候可让人担心了。

十月啊,你的命真的很硬呢。”

讲一个关于爬树跳远的故事吧。

小时候的夏天,空气中浮动着燥热。

一群小伙伴,放学后涌向郊外。

那时候,家乡还有良田,田里还有麦场,麦场上总有一堆堆的麦秸秆。

那时候,田间地头还有很多树,多数是桐树、杨树、或者桑葚。

那时候,我们还会爬树。

是的,我们。我和巷子里的男孩子们。

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孩子,是我们的总指挥。

他想法很多,每天带领我们尝试新玩法。

他叫张兵,外号张大牙。

他第一个看到了那棵桐树,和树下不远处的那堆麦秸秆。

也是他第一个爬到树上,站在一个稍微粗点的树杈上向下跳。

稳稳的落在那堆堆麦秸秆上,赢得了我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在那个不知道恐惧的年纪,我们的模仿欲很旺盛。

男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爬到树上,然后跳到麦秸堆上。

我是最后一个,是受了谁怂恿,还是我自告奋勇?记不清了。

我攀爬着树干,站在了树杈上。

夏天的风,吹乱了我的长发,舞动着我紫色的连衣裙。

树上很凉爽。我是想多待一会,或者是因为害怕?反正很久没跳下去,

他们就在下面喊:十月,胆小鬼。十月,胆小鬼。

那个外号漫天的年纪,我才不能让胆小鬼跟我连在一起。

一个叫做晓磊的男孩子,站在大树下面,坚定的大声讲:十月,勇敢点。十月,别怕。

我冲他笑了笑。

然后纵身一跃……

就是那一个纵身,恍惚了我的世界,

就是那一个纵身,染红了我的童年,

就是那一个纵身,毁灭了我的友谊,

就是那一个纵身,定格了那个夏季……

我紫色的裙子,被风掀起。我站立的树杈,挽留了它。

挂在树杈上的我,脑袋冲下,头脑发涨,害怕极了。

我看到晓磊紧张欲哭的眼睛,我看到张大牙慌乱奔跑的身影,我看到他们惊惶无措的神情……

我倒挂在半空,我听到他们的哭声,喊声,还有夏季的蝉鸣……

那条紫色的裙子,是母亲新做的。被我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她一定会很伤心。我好想哭,可是,我没有来得及。

裙子的牵拉力终于没有抵挡地球的吸引力。

我听到一声撕裂声、同伴们的惊叫声、耳旁呼啸的风声……

妈妈的哭泣声,在我醒来的时候,她一直在哭。在我昏睡的七天里,她一直在流眼泪。

应该是她的哭泣唤醒了我。

我看到病房里,刺眼的日光,照着她晶莹的泪水,宛如珍珠一样滑落她脸庞。

后来,我家就不跟张大牙家来往了。我也不允许跟着那帮男孩子发疯了。

我开始恐高,直到现在,不到没有选项,不会坐飞机。

那个遥远的夏季,刺眼的日光,紫色的连衣裙,还有妈妈的眼泪。

那个爬树的疯丫头,轻轻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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