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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帕特大教堂

浩然与艾西娅来到了辉耀教帕特市的大教堂。

这座巴洛克式的建筑与风车小镇上修道院的歌德式建筑不同。椭圆型尖顶的大殿堂,中间高耸的是座钟楼,钟楼的钟是镶嵌进去的,由导力作为动力。外表雄伟气魄,带着强烈的神秘气氛。

进入礼拜堂,便听见教堂管风琴的奏乐声,声音洪亮从外面就能听见了。雍容华贵的装修,富丽堂皇的殿堂,完全展现出教会炫耀财富和追求神秘感的要求。和平时期的人民,物质生活富足,致使他们向精神生活方面的追求。信徒信仰宗教教义,教会便乘此机会聚敛财富。奢侈糜烂的生活,导致教会内部腐败不堪,恐怕那些教主们连自己教会的教义是什么都忘记了。

今天并非礼拜天,却有大量的信徒们,进来礼拜。他们都在长凳前跪着,十字紧扣正在做祷告。

浩然:“今天又不是礼拜天,怎么还有怎么多人在做祷告啊?”

艾西娅双手十字紧扣,持于胸平,单膝跪地,面朝辉耀教的主神,也正在做祷告。

浩然看了,也不打扰。他从不人教,也从不信仰。在风车小镇时,他连小镇教堂的大门也不踏进。若非今天陪着艾西娅来,他也是决不肯踏进一步的。

艾西娅:“今天是大教主阁下莅临的日子,信徒们自然是要过来一睹大教主圣颜的。”

浩然看了看,艾西娅已经祈祷完了:“那你也要见一见那教主吗?”

艾西娅想了想:“不,我们还是去墓园吧。”

浩然:“好,那我们赶快。我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似得,好让人不舒服。”

浩然便急急脚的走开了,艾西娅摇了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浩然的感觉没有错,确实是有人盯着他,那是正在一边弹管风琴的修女。从浩然进来的那一刻,她便觉得浩然对教会没有一丝敬畏之心,刚进来便在殿堂里东张西望,还满脸是抱怨的样子。于是,她便一着盯着浩然,直至浩然完全离开了殿堂。

穿过教堂的连廊,面前便展现出一大片种有花圃的庭院。这里设置的非常精致,纯白瓦片铺成的小道,道与道之间建有花圃,花圃里种满了各色的花。庭院的中间有个喷水池,泉水不断都涌出来,流入池中,又从其他的渠道流走。在一些渠道边还有两位修女,一位在洗,一位在晾。他们都穿着纯白色的修女服,带着十字架,挽起袖子的在工作。

浩然呆呆看着,几乎入了神。

艾西娅看着他那呆样,不由一气。悄悄从他身边走过,然后恶狠狠的抬腿一跺便踩到浩然的脚上。

浩然不由一惊“啊”的大叫一声:“你干什么呢?会疼的啊….!”

艾西娅大大咧咧,头也不回的道:“不好意思,没看到,谁让你挡在那一动不动的。”

浩然蹲下捏了捏脚:“好你个不好意思,刚刚看你还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你倒心情好了。”

两个家伙的打闹,全给两位修女给听见了。她们哪能不知道什么意思啊,只一面的掩着嘴巴,尽量不笑大声。

浩然见此,便也不便呆在一边看了,于是就一步一拐的走了上去:“两位修女姐姐,我看你们大可不必再晾了。西北方乌云积聚,我看不久将要来一场暴风雪。如果到时候才来收,那就来不急了。”

修女们望了望西北方,确实乌云积聚,看来得赶快准备应付了。

“小弟弟,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得赶在暴风雪前马上收拾。”

“姐姐,不必客气。只是这暴风雪不像暴风雨,形成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尚可不必太着急,只是须先做好准备。”

两位修女对视,便再向浩然道谢,只是教堂内尚有多事要忙,必须要赶在暴风雪前完成。于是,便收起刚晾的衣服走开了。

艾西娅似无心却有心的听着:“真的假的,你该不是在逗修女的吧?”

浩然狠狠眼神一撇:“小姐,我不是和你说了几次了吗?不然我老催你赶快干嘛啊?我们得在暴风雪前回去…”

艾西娅自知不好意思:“那你刚刚看着修女,就在想这事吗?”

浩然无奈:“那不然你以为我想什么?”

艾西娅小脸一红:“没….没有什么啊?”便继续蹲在花圃边摘起了花。

浩然一惊:“你在干吗啊?这花可以随便摘的吗?”

艾西娅看着手里摘的几束木槿花已经够了。便从口袋里拿出洁白的手帕,将花竖齐绑好,然后把手帕包上。又从口袋里拿出3个铜币,扔进喷水池台边上的圣杯上。原来那圣杯是用来装信徒们的香油钱的,在这里吃、喝或者干其他事都可以,只是信徒们都会很自觉的将钱币投入圣杯中。

艾西娅对着浩然笑了笑:“这不就行了吗…”

浩然一看就明白了,刚刚一路上看到不少圣杯,里面装有钱,原来都是这么给的。

“好一个普渡众生的辉耀教会,这生意果然做的与众不同”浩然恶狠狠的从心里着实鄙视了一下。

“我看你心情现在倒是好点了,刚刚跟丢了魂似得。”浩然看了看艾西娅。

艾西娅:“嗯,刚在礼拜堂做了祈祷,逐渐平静下来了。”

浩然:“啊?…这也行,你也太相信这教会了吧?”

艾西娅低了低,十字紧扣:“嗯!我相信我诚心的祈祷会传达给主的。”抬起头便向着浩然宛然一笑,然后独自走向墓园去了。

过了庭院,走过花圃,经过花园,便来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竖满了各式各样的的墓碑和十字架。上面都刻着死者的名字,出生和死亡日期、因何事而死,有的还有墓志铭,有的还刻着其他东西。

在墓园里,走了不久,便找到了艾西娅母亲的墓碑。

浩然看了看:“原来你母亲叫爱丽丝啊?很美的一个名字。”

艾西娅:“嗯,爱丽丝-贝伦,母亲的全名。虽然母亲在我还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但我知道,我的母亲一定是一位美丽而又和蔼可亲的母亲。每当提起母亲时,父亲总是笑嘻嘻的赞扬母亲,但我从他眼中看到的泪光,却比任何言语都真实。以往的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来这里拜祭母亲的。父亲、姐姐和我,但姐姐三年前进学院一直没能回来,父亲今年接受军队调动,也许今年是来不了。所以,今年就只有我能来了。”

浩然拍了拍艾西娅的肩膀:“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今天才把我拉来啊…没关系,以后还是你一个人的话,尽管把我也拉来吧!”说完浩然便拍了拍自己胸口承偌道。

艾西娅拭去落下的泪水,对着浩然笑了笑:“谢谢!”

浩然微微的点了点头:“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你母亲呢!”

艾西娅:“嗯,因为每次想起母亲,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悲伤。每次看到别人家母亲,对自己孩子疼爱,我都好羡慕喔!但羡慕过后就是一阵莫名的悲痛。”

艾西娅顿了顿:“我的母亲最喜欢就是这木槿花了,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浩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艾西娅答道:“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还有坚韧,永恒美丽之意,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花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我的母亲就是在战乱中生下我后死去的,在父亲的口中我得知,母亲即便在流产的情况下,也要坚持把我生出来。她对我的出生丝毫没有犹豫,母爱永远都是永恒而美丽的……”说到这,艾西娅便哽咽的说不下去,泪水浸湿了双眼,泪珠沿着些许苍白的脸庞,缓缓而落。

浩然拍了拍艾西娅的肩膀:“不要伤心了,其实你还好,还有父亲和姐姐。你也知道,我是艾尔那老头捡来养大的,我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至少还有家庭的温暖和对母亲的回忆。别说父母的爱,我连亲情是怎么样的感觉都不知道。”浩然虽然两世为人,但都是无父无母的家庭。以前在孤儿院长大,现在是艾尔带大。也许,这一世比上一世还好些,因为他还有艾尔这个如同亲人般的爷爷,还有如同奶奶般的莉莉卡婆婆。这家庭的温暖是上一世孤儿院里所没有的。

艾西娅和浩然一起,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他的事的,于是,她擦了擦脸庞上的泪痕问道:“那你会想念他们吗?”

浩然呆呆一笑:“想念?…至少到现在我还不曾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应该是从没有过这些感觉。从小我便知道除了自己坚强外,我无依无靠。只有自己能相信,只有自己能依靠,命运也只有自己能所掌控。除了自己我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

艾西娅看着浩然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他的时候,没有信仰,没有疑惑,只有冷然的寂寞和无尽的空虚。支持他的并非其他,正是他自己。从他那冷峻坚毅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正真的他。

“究竟那个才是真实的他?活泼开朗?温柔亲切?还是现在这成熟的让人可怕的冷然?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一个人会有如此多的性格变化。每次觉得开始了解他时,却又似乎完全不懂他了。”一串串的疑问埋藏在艾西娅的心里,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事,他看到过什么,这些都是非常令人好奇的疑问。虽然想竭力的去了解,但却又怕更深入的了解会带出更多的疑惑。所以,艾西娅没有去追问,只是静静的望着浩然。

浩然也觉察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不要说艾西娅不懂,恐怕连浩然也不懂自己了。如果继续在前世那种环境中待下去,就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

看着艾西娅满脸的疑问,浩然自己也无法现在对她解答,只好一带推过:“哈哈,看你这傻样被骗了吧!我现在跟老头过的好好的,去想念那么多其他的干嘛,倒不如没有烦恼,自由自在的过呢?你看你,来了这么久就和我聊了这么久,都没能让你和你母亲聊呢。我去庭院那打些水来,墓碑有点脏了,也要擦拭一下。”说完,浩然便转头走远了。

艾西娅一笑:“也许认识你那么久,就只有刚刚没有骗我吧”。

突然,浩然脚步停一下,只一瞬间便也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开了。

艾西娅将刚摘好的花,放在墓碑前。双脚跪地,十字相扣,开始祷告:“妈妈,我来看您了….”

浩然独自回到那庭院的喷水池中,他用双手掏一把水,便往脸上泼,一连泼了好几下,总算停下来了。

“不行,不能再发生今天这事了。艾西娅,对不起。别说是你,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我如何能回答你的问题。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我还是无法忘记,过去在军情六处时,当情报员的种种回忆……接受的各种锻炼让我形成了各种不同的性格,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回来的,也许这一辈子也抹去不了。”浩然静静的对着平静的水面,看到的却是越发模糊的自己。

突然,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浩然本能的躲藏起来。

“市长阁下,请跟我来,大主教大人已经等你很久了。”说话的正是那在礼拜堂上演奏管风琴的修女。

“好的,麻烦请带路”市长神色慌张的左右看了看,不时还有手帕擦着满头的肥油大汗。这人正是帕特市的市长。

“不用担心,教堂内部不会有其他人在的。”修女劝说到。

凯文市长便点了点头,走进了教堂钟楼的大门。

浩然好奇也便跟了上去。他小心翼翼打开大门。谁知,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见驱动大钟的导力齿轮“搁咯、搁咯”的声音。

“这才刚一会儿,这人就不见了。去哪了呢?”浩然观察着着封闭的钟楼房,出了一条直通钟楼顶的扶梯和转动的各种器件外,空空的房子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浩然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于是要准备离开。正要出门时,才发现门墙上有个隐藏的导力驱动器。咋看之下,外人会误以为是钟楼大钟的驱动器。但是像是浩然这种内行人一看便知道,这驱动器是能够双向驱动的。浩然将动力链接一改,在动力驱动下,钟楼的地门洞开。隐藏的入口出现在浩然面前。

浩然进入密室,沿着旋转的楼梯道,向底下深处走去。

“市长阁下,事情准备如何了?公爵大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计划在这几年内准备完成。”

“大主教阁下,公爵大人会不会太轻率了。如果一旦途中事情暴露,我可承担不起啊!”

“别疑神疑鬼的,我们都坐在同一条船上了,还能害你不成,放心吧,教会组织已经派人进行渗透了。一旦成功,将来无论财富,权利,地位…你要什么有什么。”

“组织?你是说教会里的独立组织吗?”

“你认为还有其他组织能胜任吗?这效率也就只有“影之牙”能办到了”。

“那就好,只要他们肯协助,我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很好,那就赶快报告工作吧!”

“是的,各物种已经从各个渠道运来了,只是要改造让它们听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都是些凶残的家伙。研究室那边已经着手了。只是北面渠道,发生了些意外,逃走了好些。不过,我已经加紧人手捕获了。”

红衣主教犀利的眼神微斜“你确定能完全捕回?我怎么听说最近的冒险者都得到消息往这里来了。”

凯文市长一惊:“是的,还是有漏网之鱼,但是请教主放心。只要他们敢来打扰,就没有一个人能回的去!”凯文面容狰狞的说道。

“很好,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还有那些“货”都准备好了吗?不要留太久,赶快送出去。”

“是,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春天一来,就能送出去。”

“好,很好。教会果然没有选错了。”教主指了指身边的修女:“这位是伊莲娜修女,以后就做你的秘书,她会协助你完成任务和保护你的安全。你可别对她起歪脑子,她可不是你能驯服的。”

“是,属下不敢”

“好,伊莲娜,从今天起,你的工作就是协助凯文市长,这衣服太显眼了,上去后赶快换了。”

“是!谨尊教主阁下命令”

“嗯,你们先回去吧!”

浩然一听,糊里糊涂的他们说什么都不明白,只好先记下来,早晚这些人的狐狸尾巴都会漏出来的,到时候再看看吧。

浩然一步当三步跨,直向楼道往上跑。到了上面将密道关上,又把驱动器改回去,再把大门关了。在庭院拿起水桶向着墓园方向赶回去。

伊莲娜将密道关上时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便立马冲出大门,左右看看,发现确实没有人,这才安心下来。

凯文紧张到:“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伊莲娜:“没事,也许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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