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也是很快就想到了这点,顿时有些释然。虽然她是个自负的人,但也知道自己毕竟年轻,跟那些老前辈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就算他们心里早有决断,但此时此刻却不能点破。要不然,不管是青龙宗还是凤凰宗,恐怕都要怀疑这是他们居心叵测,故意挑起他们的争端了。
方凌朝方珣使了个眼色,方珣会意地点了点头,便悄悄地消失在众人之中。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存在感也低,他这一离开,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众人还在讨论刚刚的事情,方凌心思一转,娇笑道:“那施术之人恐怕已经逃逸了,我看我们还是商讨一下白秀跟方艾的婚事吧。要是把这事耽搁了,恐怕就正中对方下怀了。”
众人连忙点头,只有白镇国四人处境颇有些尴尬。白桡心绪低落,此时此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伤心之地。白栋兄弟询问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听他笑呵呵地说道:“晏姑娘说的对,儿孙的事情就让儿孙自己去吧。”
他谈笑自若,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众人心如明镜,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附和着。白栋兄弟做不到他父亲那般城府,却也只得强笑着跟其他人打着太极。
而白晏和方凌两人都不由松了口气,心道,大局已定,这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白何是打心底里高兴,此时此刻不由高声道:“我们凤凰宗好多年都没有这种喜事了,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他说着还不忘偷偷观察白晏的神情,看她不冷不淡地笑了笑,心里却更加愧疚了。自从他说出白秀的事情,这些天他一直不敢在白晏面前多做停留,就怕她厌恶自己。
白晏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由有些慨叹。她恨过白何,但却不能怪他。为人父母者不是圣贤,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但她不怪他,却也不能原谅他。总之,就这一事,只能暂且搁置了。
一时间,主宾谈笑风生,气氛又融洽起来。躲在一边的白琮却不由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十分无聊。他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刚刚的事情几经周转,精彩纷呈,正合他心意。此时他见众人又虚与委蛇起来,心中不由有些扫兴。
白澈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皱着眉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白琮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什么不对?”
白澈苦思冥想,就是抓不到那点灵光,直到方瑾突然开口说道:“白秀不见了。”
白澈恍然,连连点头:“对对对!白秀人呢?我就觉得奇怪了,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本来白秀就坐在他们附近,但他一直闷头喝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直到后来白桡向他邀战,他才出声。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又放到方艾身上去了,以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都不知道。
方瑾心中一惊,这情况怎么跟方珣那么像?难道他也察觉出了那个施术之人的存在?白琮虽然懒散,但却心细如发,他看了一圈,便对白澈道:“方家三哥也不见了。”
“他们一起走的?”白澈疑惑道。
白琮狡黠一笑,说道:“不管是不是,但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走,我们去找他们去。”
说着他便拖着白澈往外走,方瑾稍一迟疑,便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屋外月光正盛,巷子中偶尔有清风拂过,让人不由精神一振。然而夜色茫茫,哪里有两人踪迹?
白澈看向白琮,却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一枚坠子。那坠子似乎是枚生肖玉佩,小鼠模样倒也惟妙惟肖。
“子鼠神后?”白澈不由惊讶出声。这子鼠便是十二元辰玉阙之一,虽然不及七司,却也不可小觑。没想到这小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倒也有些能耐。
白琮得意一笑,右手一捏法诀,便见一点光芒从那玉阙中泛起,最后飘荡在三人跟前。
“走吧,我们跟着它,就能找到白秀了。”白琮一挥手,那点光芒便缓缓游动起来。白澈不由嘀咕:“有没有那么神,这元辰还能帮忙找人?”
白琮嘿嘿一笑:“其他的不行,但我的子鼠却可以。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它的先天之技。”
白澈哑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小子能控制这子鼠了。白家玉阙以力驭之。也就是说,玉阙越强,对驾驭它的人要求越高。而玉阙的强弱,一方面体现在它对五行之力的聚集之上,另一方面便是它的先天之技。像这枚子鼠的先天之技便是寻觅,显然不是什么入流的能力,想必它本身也不是什么强势的玉阙。
这样想着,白澈不由嗤笑一声,但看白琮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
“你别瞧不起,能力无强无弱,只有用对用错。就拿现在来说吧,我们想找白秀,恐怕就算凤凰二圣灵来了也无济于事,但是这枚子鼠却可以。为什么?就是因为适宜。因地制宜,因时而异,力不在大,可拨千斤。”
白澈一怔,不由默默琢磨起他的话来。就连方瑾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必也是从中有所感悟。
看到两人如此认真地思考,白琮早在心里笑翻了。他绝对不会想到,信口胡诌的几句话在很久以后差点成就两位绝顶高手。
三人各怀心思地跟着那光芒往前走,不知不觉便出了鸿蒙镇,来到鸿蒙山脚。白澈回过神来,看着黑黢黢的山路,不由有些疑惑地道:“他们进山了?白琮,不会是子鼠带错路了吧?”
白琮对他的玉阙可是信心十足,不屑道:“你不相信可以回去,方家三哥,我们走!”
方瑾其实也是有些迟疑的,但他跟白琮不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跟着他走上了山路。白澈无法,嘀咕几句也追上去了。
鸿蒙山林,郁郁葱葱,茂盛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不过好在那光芒不弱,三人勉强也能看清脚下的路。四周寂静万分,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压抑感。白澈越走,心中越是烦躁,正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上几句,却听远处的黑暗中猛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急促的步伐,昭示着主人似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三人不由戒备,白琮右手一挥,便将那光芒收起,四下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却听一人低声说道:“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白澈、白琮尚无反应,方瑾听了却是惊讶出声:“方珣?!”
来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惊喜,而是低声喝道:“二哥?你怎么来了?快离开这里!”
说着他已经跑到了三人身边。白琮连忙又招出那光芒,方珣狼狈的模样顿时让他们吓了一跳。而更让意外的是,方珣扶着的那人赫然便是白秀!
“白秀!”白澈看他身上血迹斑驳,脸色也是雪白一片,显然是大大的不妙。
而白秀却竭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
“快走啊!那东西很邪门!”方珣也不管三人,稍作停留,便携着白秀往山下奔去。白澈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了,能让他俩避如蛇蝎的东西,他们还是小心为妙。想着三人也不由全力朝两人追去。
五人逃命似地出了鸿蒙山,眼见就要进镇子,白琮连忙喘着粗气问道:“后面没东西追来,你们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白澈心中也有疑惑,但更担心白秀的伤势。他见方珣也是筋疲力尽,正想扶过白秀,却被方珣飞快地闪开了。白澈不解,方瑾却明白了。
“别碰他,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