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万不能有事啊!”
这是紫枫当下唯一的思绪,什么毕生理想,什么守护人都被他抛到一边,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他奶奶。如果寿命可以互换的话,他愿意把他的寿命分一半给他奶奶。
此刻他的速度虽说平时仅见,但他在这种急切的心情下却依然觉得很慢。步伐虽快,但却沉重。
遥遥看到那一座茅草屋时,他的速度放了下来,这一刻他犹豫了。看着茅草屋周边的农作物时,儿时的趣忆丝丝搂搂的浮上心头,如同放电影一样快速闪过。
但……现实还是要面对的,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幕,但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虽然步伐放慢,但依旧前行,不多时站在了茅草屋门前,缓缓推了门。
子欲孝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当下紫枫就是这种心情,从小到大调皮过,也捣蛋过。自懂事开始也孝敬过,但……那只是曾经的拥有,在真正要面临失去的一刻,才觉得那不是什么,曾经做的还是太少……太少。
如果可以,紫枫宁愿不去练体,阻断自己的退路,安安静静的陪完奶奶这一生。他记得在十年前的一天,当他说出自己的愿望后,奶奶的一阵沉默,随后是喜出望外。那时他觉得的那是奶奶对自己的自豪。
现在看来他发现他错了,奶奶那一阵沉默代表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当心。
怀着愧疚的心情,推开门后,一张床出现在眼底。床还是儿时的床,只不过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可床上的人……诠释了时光的流逝。
“奶奶……”
紫枫从来没流过泪,现在他哭了,哭的是那样的伤心。两行青泪宛若细水长流源源不断,双眼涨的通红,刚毅的面孔充满了伤心与苦涩。
泪是紫枫对奶奶的想念,那种突兀间失去的矛盾心情,时光太短暂了。伤心是对自己或者说奶奶的那一干亲戚的绝望,一个老人生死未卜,在知道的情况下,没有一人探望。苦涩是奶奶在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收养了自己,在暮年都在操劳中度过,而且遭受众人的嘲讽。
他看着床上身体早已坚硬的奶奶,他知道奶奶浑浊的双目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他一眼。带着苦涩,泪水流淌,无声的哭泣,他走到床边,跪在了那里。
最后一手拂过奶奶的双目,尽他最后一点孝道,帮助奶奶闭上眼睛。就这样,他一动不动跪着那里,一天如此,两天还是如此。
紫枫自从练体以来第一次间断,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间断过,可……当下他第一次间断了。时间一晃七日过去了,这个茅草屋依然只有他一人,这一刻他知道,那些所谓的亲戚是不会来了,而奶奶也到了该下葬的时间。
亡者……入土为安!
紫枫在茅草屋的后面,徒手挖了一个墓穴。里面有奶奶最爱的座椅,和最爱吃的食物种子。
之所以把墓地选择这里是因为,奶奶喜欢在夕阳落下时,坐在最爱的座椅上看日落。茅草屋的后面是一座山峰,奶奶认为透过山峰看夕阳是最美的。种子是因为奶奶,不喜欢不劳而获,奶奶的一生没有过奢求别人,从来都是自给自足。
他给奶奶准备了一切生活所需后,小心的把奶奶下葬了。在他看来奶奶并没有离开,而是暂时的休息一下,开启下一段奇特的旅程。而到现在,他也对那些所谓的亲戚彻底的死心了。
“奶奶……孩儿不会给你丢脸的,孩儿未来一定会在村子里举足轻重,光宗耀祖。”
这一刻紫枫还依稀间记得,当他告知奶奶自己的愿望时,奶奶露出的笑容,那是望子成龙。此前他觉的成为村子的守护人是自己的愿望,尽力就好。可现在他感觉这不是愿望,而是对奶奶期望的一种……肯定,不在是尽力就好,而是必须去完成。
距离那些门派的选拔弟子之日,越来越近了。可这一切没有影响到他,他在意是的,之后的村子举办的守护人选拔。这是他的愿望,和奶奶的期待!
为了在守护人选拔时,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紫枫必须要时刻保持在巅峰,有可能的话,在练体的路上,能多走一步是一步。
所以在奶奶下葬之后,他每天除了给自己制定的课程外,还多了一项必须要完成的。就是在日落之前,跑到茅草屋对面的一座山上,看着茅草屋后。
一日之内,也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最清晰的感受到奶奶还在,还能感受到奶奶透过山峰看日落的目光。
这段时间,除了每日枯燥的练体外,紫枫还多了一个朋友,那就是那日称呼紫枫为色狼的妙龄女子。几乎在每日天刚刚微亮时,在紫枫练体的地方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小傻子怎么还不来,不会睡懒觉了吧!”
妙龄女子喃喃着,同时她也很同情紫枫,因为那日尾随紫枫回村子时,见证了紫枫所经历的一切。而那丝好奇的兴趣越来越大,直到每日都要来这里看紫枫练体,每日戏弄紫枫。她不知道这已养成了习惯,紫枫在她心底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痕迹她都没有发现。
“笨丫头,我怎么可能不来呢!我早就来了,练体都结束了,一直在等你呢。”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紫枫从一边走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手中拿着几枚熟透的山果。
“小傻子那是什么,快给我尝尝。”
妙龄女子白了紫枫一眼,有心说紫枫奶奶去世时七日都没练体,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同时也对紫枫所说的一句话,从心底腾起一丝窃喜。
“给。”紫枫走了过去,丢给妙龄女子几枚山果后,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随后眼珠一转问道。“笨丫头你叫什么?”
“小傻子,你叫什么?”妙龄女子反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虽然在那日尾随紫枫时,早已知道紫枫叫什么,当下却还是忍不住的问着。
“紫枫。”
“姑奶奶叫吴曦晨。”妙龄女子得意的说着,仿佛自己的名字有多大的名气。
“没听过……”紫枫抬头看来一眼吴曦晨,虽然是在逗她,但是眉目间却有忧愁丝丝缠绕。
“你想什么呢?”这丝忧愁被吴曦晨看到后问道。
“没什么。”紫枫道。
吴曦晨怀疑的看了紫枫一眼,知道他是在为守护人的选拔而发愁,虽然他已经达到了守护人的标准,但未尽选拔,一切都是未知数。
“你想不想修仙?”
紫枫闻言深深看来吴曦晨一眼,虽然她没说她是什么生份,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紫枫对她已有一定的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在此选拔弟子的门派之人。
“我的目标只是……东胜村的守护者。”
“哦。”吴曦晨淡淡的回答,只是话语间像是失去了什么。这话语的情感她没有发现,可紫枫却清晰的感觉到了。
紫枫叹了口气,先不说自己没有修炼的资质,就是有也会选择成为东胜村的守护者。此时心道。“我们不是一个时间的人,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圈子。”
“那门派选拔弟子,你会去参加吗?”吴曦晨追问道。
“可能吧!”紫枫苦笑的摇了摇头,可在看到吴曦晨一双美眸中的期待时,不确定的点了点头。他的资质他自己知道,就是去参加来了也是徒作无用功。
“嗯哪!”在得到紫枫的回答后,吴曦晨显的喜出望外,小女儿家尽显无疑,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瞪了一眼紫枫,羞答答的似的逃走了。
而紫枫看着吴曦晨的表现露出诧异,他由于家境的不同,是个早熟的孩子。当下岂能看不出来吴曦晨的心思,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向村子走去。
几日后,紫枫跪在茅草屋后面,奶奶的墓地边,上了贡品了轻声喃喃着,像是问自己,也像是在咨询奶奶的意见。此刻他脖子上挂着的古玉悄然无声,不可思议的闪动了一下。
“门派选拔弟子,孩儿该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