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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术师的手指

许歌飞感觉走进了一个大雾茫茫的封闭山洞,缺氧的空气令人窒息。床头柜上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许歌飞猛地睁开眼,一阵眩晕袭上脑袋。

她伸出手去抓手机,却碰翻了水杯,哐当摔在地上碎了。

“喂。”许歌飞虚弱地喊了一声,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手机啪嗒一声掉下了床。

彭老大看着肖凡紧张地放下手机,暗叫一声“糟了”,然后冲出家门,急忙追出去:“你去哪里?”

肖凡已经跑得没影了。他担心许歌飞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肖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彭老大很是奇怪:“你来这里做什么?”

彭老大似看到了救星:“告诉我林樱去了哪里?”

肖辰有点莫名其妙:“她不见了?云妈!”

云妈跑过来:“别喊了,她说有事情去,叫你们不要找她。”

肖辰拿出手机拨了林樱的号码,云妈刚想阻止,肖辰打断了她:“你不要对她太有信心,她也只是个凡人,该出事她也逃不了。”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想必是林樱调成了静音,肖辰忍不住骂了一句。

彭老大着急地问:“怎么样啊?”

肖辰看着他:“奇怪了,你干嘛突然这么关心林樱?还有,你是怎么找到她家的?你知道些什么?说!”

彭老大似有难言之隐,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颗东西从窗户外破空而入,打向肖辰的太阳穴,肖辰伸出两指夹住了它。

是一颗用纸条包着的石子,纸条上写着:“林樱在去岚城的火车上,第九节车厢,22号座位,有危险。七先生。”

林樱坐在了宋金龙的位置上,知莎聪明地没有问什么,但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那个要杀自己的人对自己的行踪很是清楚,肯定是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就是林樱呢?

钟灵说:“哎呀,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穿什么男装呢?”

林樱淡淡地说:“我从小就这样。”

钟灵伸出涂满水晶指甲的手:“女人,需要用化妆来细细雕琢,我们的身体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如果不好好保养,就很对不起他,而其中,最应该保养的就是这双手,这是我们和世界交流的最直接方式。”

“有的人没有双手,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林樱说。

“哎呀,我又不是说是唯一的方式。”钟灵把手缩回去,“只不过用其他的方式交流会很麻烦而已。我们需要靠手来维持对世界的感觉,同时也靠手来利用世界让自己活得更好。听觉视觉都会说谎,触觉却最真实的。”

说到这里,苏凉生看了她一眼。

钟灵笑笑:“凉生哥哥,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

苏凉生只是笑笑。

钟灵看着林樱,说:“还有,杀人,也需要这双手。”

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钟灵。

钟灵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扣着牛仔裤腿上特意做成的破洞:“哎呀干什么这样看着人家,喜欢看侦探小说的又不止我一个啦。”

苏凉生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了几声:“旅途寂寞,这样说说笑笑也蛮有情调。”

钟灵突然抓起了知莎的手,这个动作让知莎和林樱都吓了一跳,钟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紧张什么啊?我不过是想帮妹妹看看你的手适合涂什么样式的指甲油啦。”

“那麻烦你可以先帮我看看吗?”林樱把手伸到了钟灵面前,钟灵想了想说:“也对,你比较需要。”她放开了知莎的手。

林樱紧盯着钟灵的动作,但她只是像一般小女生一样,评价一番后就放开了手。

“对了,要不要来点酥饼?”钟灵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酥饼放在面前的桌上,“车程还有好长时间呢,别饿坏了,大家不要跟我客气哈!”

林樱说:“我不饿。”

知莎说:“我不喜欢酥饼,谢谢啊。”

苏凉生见状连忙说:“给我一块吧,我还蛮喜欢吃酥饼的。”

林樱和知莎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钟灵挑出一块最大的递给苏凉生:“还是凉生哥哥给我面子,给你个大的。”

离下一站停还有半个多小时。

钟灵站了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林樱细细打量着苏凉生,他很正常,看来那个酥饼没有问题。难道不是钟灵?

苏凉生见林樱盯着自己,脸微微一红:“怎么了?”

林樱问:“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跑过来救我?”

苏凉生说:“不知道,本能反应吧。”

知莎此刻有点紧张。

钟灵去了很久才回来,紧咬着牙关脸色绯红,悄悄凑在知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知莎也是脸色一红:“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唉。”

钟灵又转问悄悄林樱,原来是女生的生理期到了。林樱摇摇头。

苏凉生不知发生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钟灵支吾了一下说:“有些东西必须要买……”

苏凉生一下明白了,他脸红了红,说:“不如找一下乘务员吧。”

钟灵说:“不用了,下一站马上到了,可能会停得久一些,我下车买点。”

过了一会,知莎站了起来:“我也去洗手间。”

知莎躲进厕所,她不是来上厕所的,刚才钟灵凑近她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看完纸条,她皱了皱眉,走出洗手间走向了座位的反方向。

宋金龙被两个警务员压着,准备下一站下车送去警察局,知莎走过去,两人拦住她:“你有什么事吗?”

知莎停下脚看着宋金龙:“我只想问他一个问题。”

知莎回到座位上,脸色很难看。林樱想问什么,没有问出口。

火车缓缓停下来,钟灵朝林樱笑了笑就下了火车,林樱想跟上去看看,又不放心知莎,她担心钟灵和苏凉生是一伙儿的。

突然,远处不知为何骚动起来,三人望过去,却见宋金龙发疯似得冲过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宋金龙已经冲到了知莎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难道自己猜错了,杀手会是宋金龙?林樱跳上桌子一把拉开他,一脚踢在他脸上,宋金龙摔倒了,两个警务员赶紧冲过来。

知莎摸着脖子咳嗽着站起来,眼里突然露出凶光。

林樱转过身,苏凉生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抱住了自己,隐忍地痛苦地叫了一声,头上滚下一滴冷汗。

林樱忙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苏凉生,知莎在他身后害怕地退后了一步,把颤抖地手从插在苏凉生背上的刀柄上抽了下来,她着一刀本来要刺林樱的,苏凉生为她挡了这一刀。

“为什么?”林樱问苏凉生,也问知莎。

苏凉生艰难地裂开嘴笑了一下:“不知道,本能反应。”

肖辰和彭老大突然冲上火车,一见此场景,明白了什么,肖辰骂了一句“妈的”,几步上前举起拳头朝知莎打下去,彭老大抢在他面前挡在知莎面前:“住手!”

旁边传来一阵冷笑:“哼,竟然这样都弄不死你。”

钟灵换了一副冷冰冰地表情盯着林樱,知莎突然明白了什么,怪叫道:“你骗我!”

钟灵说:“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何必费那个心思骗你?林樱,我今日被你逃过,总有一天会用我的手杀了你。”

她说完从窗户一跃而出,林樱轻轻放下苏凉生,对知莎说:“赶紧带他去医院。”跟着追了上去。

肖辰喂了一声,着急地紧跟了出去。

知莎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口袋里的半支口红掉了出来,彭老大看到它,心里突然一紧。

钟灵借着人群往车站外跑,林樱空中一个鸽子翻身拦在了她面前:“站住。”

钟灵笑了:“陆叔叔说的不错,你身手真好。”

“那张纸条是你写的,故意引我上钩,其实你的目的是我,对不对?”

“你猜对了。方天傲就是我找来的演员,他是故意找知莎麻烦,让你看到那张纸条的。”

“你为什么要杀我?”

“严熙是我表哥,我要给他报仇。”钟灵咬着牙说。

林樱摇摇头:“严熙不是我害死的,是他自己害死自己。”

钟灵愤怒地说:“是你,就是你!我发誓过要为他报仇,可是我没做到,我也发过誓,杀不了你我就自杀,我要陪着严熙哥哥,变成厉鬼缠着你!”她瞪着林樱,突然举起手咬向自己的水晶指甲。

林樱欺身前进,一把扣住她的手,钟灵没有咬到。她的水晶指甲油里藏有剧毒,本来是用来对付林樱的。

“你说手可以杀人,但不是自杀。”林樱说。

“那有什么区别?你放开我!”钟灵挣扎着。

“嘿!”肖辰走了过来,看着钟灵,“这么漂亮一女孩,干什么想不开呢?”

林樱问肖辰:“你怎么会和彭老大来到这里?”

肖辰没好气地说:“当然是那个神通广大的七先生告诉我们的,不过看来我多虑了,你压根就没事啊,倒是有人奄奄一息进了医院。那个男的是谁?”

林樱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钟灵呸了一声:“说谎,不然他为什么要救你两次?”

林樱冷冷地看着她:“我还怀疑你们是同伙。”

钟灵眯起眼:“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

林樱点点头。

“可是你没想到宋金龙对不对?哈,他可真是自己送来的工具。”钟灵说,“宋金龙放不下他孤单的老母亲才逃狱,我答应他帮他照顾她,他便答应我和我合作。之前我去洗手间就是去找他,然后我透露给知莎信息,让她去找宋金龙,他告诉知莎,他是你找来杀知莎的,知莎信了他的话,傻傻地把你当成了杀手,我找了个借口,其实下车去解救宋金龙了,我让他袭击知莎,知道你一定会救她,这样知莎才有机会替我杀了你。没想到,中间杀出来个苏凉生。”

知莎心里很慌乱,她对不起苏凉生也对不起林樱,焦急地在急救室外走来走去。

彭老大说:“孩子,坐下来歇歇吧,他会没事的。”

知莎才注意到这个乞丐,奇怪地问:“你是什么人?”

彭老大突然很想哭,他别过了头:“我只是个过路人。”

“不对,我以前一定见过你。”她想起来了,以前每次发觉有人跟踪她时,都会看到一个乞丐蹲在路边,怪不得每次都抓不到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一定是你!你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知莎问道。

彭老大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孩子,我想看看你妈给你的半支口红。”

知莎瞪大了眼睛:“爸爸!你是我爸爸!”

彭老大听到她叫爸爸,一时激动,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知莎扑到了他怀里。

许歌飞从病床上悠悠转醒,肖凡守在床边,笑道:“你醒了?”

“我怎么了?”许歌飞坐起来,肖凡忙扶着她,替她放好枕头。

“没事,就是发烧的厉害,已经没事了。”肖凡说,“还有背上的伤口有点发炎,以后要注意点。”

“对了,刚才是你打我电话?”

“嗯,问你林樱的事。”

“小樱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她早上就不见了人影,然后彭老大突然急急忙忙地找上门来,说要找林樱,我就给你打电话问问她在不在你那里。”

知莎哭了一会,才从彭老大怀里钻出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彭老大说:“我打听到你妈回到落城来了,就来到这里,只是想多看你们几眼,不过好像被你妈妈有所察觉了,但是她没有找到我。”说道这里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自嘲的笑了笑,“昨天我看到林樱和你在一起说些什么,今天你就走了,我不知道你去哪里,只好去找她问,不过林樱也很早就出门了,之后是一个叫七先生的告诉我们她的去向。”

“爸爸,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

彭老大拿着那半支口红,说:“当年你妈义无反顾地跟着我走,我却没有给她很好的生活,甚至没有给她用到好一点的口红,我们分开就是因为这半支口红,她抱着你回了家,而我,也打算去闯出个头再回来接她,没想到,她却没有等到我……”彭老大眼圈红了。

“那你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彭老大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为什么?”知莎刚问完,林樱和肖辰就跑了进来。

“苏凉生怎么样了?”林樱问。

肖辰见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彭老大看着林樱,在心里叹了口气。

知莎那一刀扎得不是很深,所以苏凉生很快就醒了过来。护士在旁边惊喜地喊道:“醒了醒了。”

苏凉生要下床,护士忙把他扶住:“唉,你还得再休息一下。伤口虽然不深,但不好好调理也会有麻烦的。”

苏凉生问:“我的朋友在外面吗?”

“嗯,都等着你呢,看样子很担心你。这下好了,我去通知他们。”

“等等,护士小姐!”苏凉生忙拉住她,“先别告诉他们我醒了,你能帮我拿下我的背包吗?”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好吧。”

苏凉生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窗口看了看,幸好,是一楼。等护士小姐拿来包,接过就跳窗跑了出去。

“喂喂!”护士急的大喊。

苏凉生只是跑。他一个人游遍大江南北,不知受过多少磨难,曾经在深山里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所以他一点事情也没有,他很喜欢奔跑的感觉,风在耳边吹起头发,有点自由的风的味道。

他不想留下来,因为他发现想到林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上了,但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不能留下来,因为他要继续走,他是风,必须不停地跑才有生命存在。

第六章魔术师的手指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魔术师。

他美的超过女人,魅惑的笑容,狭长的丹凤眼,和修长白皙的手指,这双手灵巧过蛇,看他的魔术,是一种对艺术和美的欣赏。

“我叫如斯。”他说,声音很软,很磁,我几乎就怀疑他是个女人。

“我的魔术好看吗?”

“好……看。”我说。

“如果你还想看,我需要,你为我做些事情,好吗?”他的手指轻抚着我柔软的头发。

就像是一坛珍藏了几十年的酒,一打开,酒香就足以让人沉醉。

许歌飞很高兴,因为他父亲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她忘了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了,每次出海,总是比预计时间要拖出很久才会回家。

她对肖凡说:“那天你和肖辰就来我家吃饭,顺便问问关于那件事。”

一个女生从旁边走过来,看了看肖凡,鼓起勇气说:“请问,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我想请你去看一场表演。”

这个女生是同班的冷初月,平时默默无闻,是个乖巧女。

肖凡看了看许歌飞,笑笑说:“对不起啊,这个周末我有安排了。”

冷初月看样子有点着急,说:“那其他时间有空吗?今天?明天?随时都行。”

肖凡正为难,林樱走过来,说:“行,那就今天晚上,不过,我想问我们可以去看吗?”

冷初月皱了皱眉说:“我只想请肖凡一个人的,你们要去嘛……”

许歌飞说:“你放心,我们和你开玩笑呢,我们不去当电灯泡啊。”

冷初月走后,肖凡有点不解:“为什么要替我答应她?”

许歌飞说:“冷初月长得也不错,给你做女朋友不好吗?”

肖辰从旁边窜过来:“歌飞,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酸酸的啊?”

肖凡的脸微红。

林樱说:“这两天看冷初月有点不对,她以前是个好学生,现在整天上课睡觉,又突然说要约你,我猜,这里面有隐情。”

晚上七点,冷初月带着肖凡来到了酒吧,林樱,许歌飞和肖辰偷偷地跟了上来。

如斯看到冷初月和肖凡,向他们走了过去。

冷初月痴痴地看着他:“肖凡,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很厉害的魔术师,他叫如斯。”

“你好,先生。”如斯向肖凡伸出手。

肖凡礼貌地站起来和他握了一下手,心里暗暗叹道:好美的男人。

“既然是初月小姐带来的,请允许我先为您表演一个近距离小魔术。”如斯说。

他拿出了一根细绳子,拉了拉:“这是根普通的完整的绳子。”然后又拿出一根吸管,“先生,请您看仔细了。”

他把绳子穿过吸管,两头露出一截,接着把吸管中间对折,将两头的绳子拉了拉,证明这条绳子的完整性。

“现在,我想我需要一把刀。”如斯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工艺小刀,在肖凡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着吸管中间的位置一刀切断,“如果不出意外,吸管和绳子一起被我割断了,不过这根绳子我将来还要用,魔术师也是很讲究节约的,所以我要把它还原。”

如斯把吸管重新合在一起,“看好了。”他拉住绳子露出吸管的一截慢慢地拉,竟又扯出一条完整的绳子来。

“哇,好厉害!”冷初月拍手说。

林樱三人坐在不远处,如斯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许歌飞问:“这时怎么回事?”

林樱说:“其实很简单,那根吸管被魔术师做过手脚,他事先在吸管中间划出一条细微的裂缝,一般看不出来,他在对折吸管后有一个动作,就是两边拉了拉绳子,这个时候他的手放在前面,所以你看不到,其实这时候绳子已经从裂缝脱离了吸管,所以他隔断的只是吸管。”

如斯上去表演了,是个很传统的魔术,把一位美女关在箱子里,然后插刀片,再把箱子分成三段,之后抽出刀片,还原箱子,美女完好无损。

肖辰问:“呐,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林樱笑笑说:“没有什么,那个刀片其实是软的,在魔术师插到箱子里面时那个美女只要把刀片慢慢向下压就行了,至于那个把箱子分成三段也很简单,不过是用了障眼法,你看魔术师把箱子中间那截拉到一边去了,其实没有,他只是把箱子的表层拉过去了,下面是一面镜子,你以为在镜子上看到了舞台后面的场景就以为那中间空了吗?”

“你是说那箱子其实没有被分开?”

“就是这个意思。”

如斯的表演获得了很多掌声,他撤下所有道具,摘下帽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白鸽:“下面,我想请一位观众和我互动,至于请谁,我想请它来帮我选。”

如斯手一扬,白鸽扑腾着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肖凡的肩上。

众人鼓起掌来,肖凡不得不上了台。

如斯摘下帽子向肖凡鞠了一个躬:“先生,请多多指教。”

一个大箱子被抬了上来,如斯示意肖凡进到里面,然后关上了箱子。那只白鸽重新飞回到如斯身边,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各位,接下来我要变的,是最后一个魔术,大变活人,各位请看。”如斯在箱子便虚弄几招,然后打开箱子,肖凡不见了!

肖辰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的想站起来,林樱忙把他按住。

“那么,人会在哪儿呢?”如斯勾起一个媚笑,伸出手顺了顺白鸽的羽毛,“既然是你把他带来的,就由你去把他找回来。”

白鸽得到了指示,又飞向了观众,它在半空中搜索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肖辰的肩膀上。

众人都鼓起掌来。这个魔术真棒!

只有林樱三人赶到事情不妙,白鸽重新飞回了如斯的身边,如斯把白鸽放进帽子重新戴到头上:“今天的魔术就表演到这里,谢谢各位观看。”他笑着鞠了一躬,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肖辰,目光中透露着得意。

“靠,这个混蛋!”肖辰大骂一句,拍案而起,林樱和许歌飞也站了起来,三人往舞台上冲去。

如斯镇定地微微一笑,把手一挥,顿时扬起一阵白雾,笼罩了整个舞台。

白雾渐渐散去,舞台上已经空无一物。

冷初月吓傻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靠,你倒是说话啊,那个混蛋把我哥哥弄哪里去了?”肖辰冲她吼道。

许歌飞抱住瑟瑟发抖的冷初月,对肖辰说:“你先别急,她或许也是被人利用,好好问问。”

林樱俯下身看着冷初月:“告诉我们,你和那个魔术师是怎么认识的?”

冷初月看着林樱的眼睛,冷静下来,说:“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他叫如斯,好像是刚刚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我,我以为……”

“你以为他看上你了是不是?傻帽!”肖辰忍不住骂道。

冷初月差点哭出来,原来他只是利用自己把肖凡带到这里来而已。

林樱问:“你知不知道他住哪里?”

冷初月摇摇头:“我们交流都是在酒吧,而且认识也只五天而已。”

肖凡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如斯在他面前坐着,喝着一杯蜂蜜水。他的皮肤好的让所有女人嫉妒。

肖凡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如斯咳嗽了一声,慢悠悠地放下水杯:“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肖凡嘲讽地笑了:“问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如斯没有生气,用纸巾擦了擦嘴:“如果我知道关于你胸口那个吊坠的事情呢?”

肖凡脸色一变:“你是谁?”

如斯很满意他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脸:“别急,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肖凡把头别到一边躲开他的手:“什么事?”

“帮我杀两个人。”

“谁?”

“彭老大和许世良。”

许世良是许歌飞的父亲。

“好,那你先放开我。”肖凡一口答应下来。

如斯娇媚地一笑:“你以为我傻?放了你,你还会听我的?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让你亲自替我去杀。”

“那你想怎么样?”

如斯从肖凡口袋你掏出手机:“喂,是肖先生吗?”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混蛋,我哥在哪里?”

“别生气,你哥哥他很好。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你有兴趣吗?”

“……你说。”

“用彭老大和许世良的人头来换你哥哥的命和你脖子上的吊坠的秘密,如何?”

彭老大离开了城隍庙,本来他无所牵挂,但现在有了知莎,他就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他暂时在落城租了一间房子,很小,钱还是那些乞丐们凑起来给他的,他们理解他,也没有挽留。

日子仍然过的很苦,但知莎很快乐。

这天,彭老大在码头帮人搬货物,林樱三人过来找他。

彭老大擦了擦汗,走到角落喝水。

“我不知道什么玉佛吊坠,不过我倒是猜到那个魔术师是什么人。”彭老大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再与这件事有什么干系,但,命就是不肯给我安宁,哪怕让我和女儿过几天安稳日子。”

林樱说:“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您就不要再打哑谜了,这关系到你的生命。”

彭老大看了看她说:“我只是,怕说出来,你会受不了。”

林樱奇怪道:“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要从十九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知莎母亲的家里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因为我太穷,后来我们私奔了。但是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苦,那时候她已经怀上了知莎,我拼命赚钱想给她们母子一个好生活,但是我没用!”彭老大说到这里,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知莎拎着水壶从远处走来,她是来给父亲送水的。远远地,她看到林樱三人围在父亲旁边,不禁停下了脚步。

“有一天早上她在抹口红,我刚刚下班回来,忍不住说了她几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她哭了。女人都是爱美的,以前她是个公主,要什么有什么,现在却跟着我过这种日子,生完知莎后她也没有好好保养,现在连化妆品都买不起,连这支唯一的口红也是最廉价的。她和我大吵了一架,然后抱着知莎回了老家。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赚很多钱,然后把她们母子接回来,过好日子。”彭老大用毛巾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泪。

“后来,我就认识了林宇,你的父亲。”彭老大看着林樱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在那场银行抢劫案里,其实他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林樱差点站不稳:“你……你继续说下去。”

“我很奇怪在那里遇到他,正想问他是不是来查案的时候,他把我拉到一边,和我说,他可以帮我赚钱。”彭老大顿了顿,看了看林樱,“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是不是要我继续说?”

林樱冷静地点点头。

“他所谓的赚钱,就是让我帮他杀人,然后收集他们的血,我不知道他要那么多血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手下有很多人在替他杀人,形成了一个组织,我们分部在各个地方,而且要隔很长时间才做一次案,他有很多钱,而且是个警察,所以很长时间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五年前,开始有人怀疑到他,于是他聪明地借着那场银行抢劫案让自己‘死’了,因为是爆炸,没有人认出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只是个替身。因为他的死,那件事才告一段落,他潜伏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有露面。”

林樱的脸色越来越白,但仍是看不出表情。

“他做警察时贪污受贿积了不少钱财,但是会用完的,所以他又找来几个手脚快得人替他去偷。这些人有的是孤儿,有的是流浪人,还有的是乞丐,还有就是像我这种为了钱被逼走上绝路的人。碰到他觉得有用的就收留,没用的就顺便杀掉。他杀的大多是无父无母和社会缺少联系的,所以这件事没用引起社会的关注,大家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在到处杀人,这就是我为什么来到落城以后就召集起所有乞丐的原因。当然了,林宇还存在一点良心,他从不杀好人,他每年都会给我们一份名单,上面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人人唾弃的。他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虽然有点勉强。”

彭老大掏出一根烟抽起来:“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很害怕,渐渐就麻木了,直到那件事的发生。那天我正要杀一个人,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把他救了。”

“奇怪的少年?”

“嗯,他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披着披风,脸上带着一个骷髅面罩,自称是七先生。”彭老大看了看她们,说:“对了,那天就是他告诉我们你和知莎在火车上的。他放了那个人后,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是知莎的照片。他似乎是知莎的同学,我们坐在地上,他一件一件给我讲知莎的事情,于是我偷偷离开组织回到了落城,可是我没有勇气见她们母子,只好先躲起来。现在他们找到我了,当然要杀我灭口,那个魔术师,估计就是林宇派来的。”

“啪嗒”,知莎手里的水壶砸在地上。

彭老大看到她,慌乱地站了起来。知莎扑进彭老大的怀里哭了:“爸,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

她没有那么伟大,她只知道她刚刚有了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她只想和父亲过安稳地日子。

许歌飞问:“那他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彭老大抬起头正要说话,表情突然一下子凝结在脸上。

知莎感觉到不对,从他怀里钻出来:“爸,你怎么了?”

彭老大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多谢你们帮我找到了彭先生。”旁边一个阴阴的声音响起,如斯远远地走过来,“你们以为我真要你们帮我杀他吗?我还没那么傻,知道你们绝对下不了手,我只是借你们找到这个叛徒而已。”

知莎冲他喊:“你把我爸爸怎么样了?”

如斯说:“一种细小的针,全部没入肉体,上面淬有剧毒,你说他怎么了?”

“你还我爸爸命来!”知莎愤怒地冲上去,许歌飞忙拉住她。

肖辰突然冲上前,一把掐住如斯的脖子,他的动作太快,如斯躲闪不及。

“我哥哥在哪里?”肖辰冷冷地问。

如斯气息不畅,脸上仍是微笑:“我不是说了吗?杀了许世良,就放了你哥哥。”

“我现在先杀了你。”肖辰眸光一闪,手上用力收紧,如斯难受地闭上眼睛,手指悄悄翻转。

“小心!”林樱扑上来,一掌拍在肖辰的肩头,肖辰身体骤退,两根细针擦着他的鬓角飞了过去。

如斯刚想逃,林樱一脚踢在他背上。

“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懂事的。”如斯被林樱从地上拎起来,嗔骂道,“你不要肖凡的命了?”

林樱说:“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如斯笑了:“我猜,你是想问我关于你父亲的事吧?没错,彭老大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

“不,我要问的是关于玉佛吊坠的事。”

如斯看了看周围,朝林樱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林樱没有动。

如斯叹了口气:“既然你那么不合作,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身体一矮,从林樱肋下穿过,林樱反应过来,如斯人已经跑出好远,只剩一件外套还抓在林樱手上。

“站住!”肖辰追了上去,如斯却突然跳进海里,荡漾的海面马上恢复了平静。

肖凡浑身束缚得很难受,他喊道:“有没有人啊,我要喝水。”

过了一会,们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把被子凑到肖凡嘴边:“喝。”声音冷冰冰的。

肖凡看了看他,突然整个身体用力撞了过去,杯子呯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肖凡连人带椅子和中年男人一起也摔倒了。

“怎么回事?”外面又闯进来两个人。

肖凡手摸到了杯子的碎片,用力割着绳子。

“妈的,这小子想逃!”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三人朝肖凡围了过来,肖凡挣开绳子,身体腾起撞向三人,然后借力滚到门口,快速解开脚上的绳子。

一个男人扑到他身上,用力抱住他,肖凡带着他滚出门口,同时用手肘撞向对方胸口,他吃痛放开了手,肖凡趁机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爬起来跑了。

知莎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从林樱的床上惊醒,一个男人站在她旁边,微笑着看着她。

“你是谁?”知莎害怕地后退。

“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云妈听到房间里有声音,警觉地打开门,却只看到了知莎一个人。

“你醒了?”云妈说,眼睛仍在房间里搜索。

知莎走下床:“林樱他们呢?”

“你刚才晕倒了,他们把你抱回来,然后歌飞的父亲打电话来说他到了,他们就赶去了歌飞家。”

“我爸爸呢?”

云妈看了看她,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知莎说,眼神是仇恨的冷静,“我想亲自葬下我爸爸的尸体。

许世良听完女儿的话,脸色凝重。

许歌飞着急地说:“爸,你知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杀你?”

许世良摇摇头说:“我实在不知道,青荷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们之间的事,我没有干涉进去,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他抽出一支烟猛地抽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忍不住咳嗽出来。

林樱看了看他,说:“伯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希望,您不要有所隐瞒。”

许世良抬起头看着她,许歌飞惊诧地转过头:“小樱,你什么意思?”

林樱淡淡地说:“意思就是,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

肖辰见苗头不对,连忙把林樱拉到一边,林樱拂开他的手:“我父亲只杀两种人,一是叛徒,比如彭老大,二,就是做过什么对不起社会的事情的人。”

“林樱!”许歌飞有点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就问问你的好父亲,我不信他可以一直装傻。”林樱毫不示弱地驳回。

肖辰急了:“唉,你们先不要吵,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那个奇怪的魔术师。”

林樱回过身看着他:“你还没明白吗?关于那个玉佛吊坠的秘密,连你们父母都不肯说,我父亲又怎么会告诉一个外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吊坠的秘密,这次来,他的任务就是杀了彭老大和许伯父,以及抢走玉佛吊坠。许伯父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那么他要杀许伯父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了。”

许世良站起来:“对不起,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林樱伸出手臂拦住他:“许伯父,趁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您还是先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的好。”

许歌飞一把打开她的手:“林樱,你给我滚!”

“歌飞,让开。”林樱冷冷地望着挡在父亲前面的许歌飞。

气氛冷到了极点,肖辰不知该怎么办。

许世良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们不要吵了,我说就是了。”

“爸爸你闭嘴!”许歌飞转过身冲他吼道。

“对不起,歌飞,爸爸确实做过错事,你母亲不是生病死的,是我害死的,我常年外出做生意,你母亲不甘寂寞,就有了婚外情,我忍受不了这种事,才下了毒手。”

许歌飞的眼泪停在了眼眶里,久久没有落下来。

“我猜,林宇是为他师妹报仇来的。”许世良惨淡地一笑。

许久,许歌飞才回头看着林樱,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好姐妹,所以,你什么都想跟我一样,包括命运。对吗?”

“歌飞。”林樱想伸出手去拉她,许歌飞轻轻拿开她的手,“对不起,我没有你那么坚强,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那样的事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许歌飞拉开房门,肖凡冲了进来。看到满脸泪水的许歌飞,愣住了。

许歌飞绕过他走了。

肖辰惊喜地说:“哥,你怎么会来?”

肖凡说:“我逃出来了,刚才去了林樱家,云妈说你们来了这里。歌飞怎么了?”

“说来话长,你先跟着她,别出什么事了。”肖辰推了他一把,肖凡赶紧朝许歌飞追了上去。

林樱坐到了椅子上,她很怕自己站不住。

许世良在身上找了找,掏出了一根烟抽起来,说:“你们走吧,该承受的是跑不掉的,你们不用留下来帮我。”

“我不是帮你。”林樱说,“是在帮我父亲。”

许世良吐出一个烟圈:“我实在是很佩服你,你总是那么冷静,人的七情六欲,似乎没有在你身上体现出来过。”

肖辰说:“虽然看上去有点冷血,但心不坏。”

“我知道,所以把歌飞交给你,我很放心。”许世良说。

林樱听出他话里有话,便说:“你不要想着自杀,我不会让我父亲的人杀你的。”

“难道我不该死吗?”许世良扔掉烟头,“我觉得我该死。”

烟头滚到林樱脚下,林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暗叫一声“糟了”,突然从椅子上弹身而起扑向许世良,许世良最后冲她微笑了一下,头歪到一边死了。

烟里有毒!林樱捂住鼻子拉着肖辰冲到门外。

肖凡只是默默走在许歌飞后面,不去打扰她。许歌飞一直在流泪,风一直吹,吹来了夜晚。

许歌飞感到两腿麻木了,在河边坐了下来。

肖凡轻轻坐在了她旁边。

两人就这么坐到华灯初上。

夜晚的风有点凉,肖凡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许歌飞身上。许歌飞说:“我不要。”

肖凡只好收回手,说:“你不要难过。”

许歌飞说:“我多想,抛开所有的事一个人生活,不要再有那么多的事,哪怕生活淡到无味。”

“可是,很多事情不由我们选择。”

“肖凡,你父母刚离开的时候,你哭过吗?”

“如果没有阿辰,我想我肯定会哭。有时候坚强是为了一个人,只要你有想要保护的人,你就会变得强大。”

许歌飞抬头看着他。

肖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或许,林樱坚强的理由,就是你。”

河里突然水花四溅,一个人猛地窜出来,一把将许歌飞扯下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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