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凝凝的事？”何天羽没想到谢琳会提出这个问题：“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慢慢熟了以后吧……我就喜欢她了。后来又过了几年，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呗。”
“果然是你先看上嫂子的啊？也难怪，我觉得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她。”谢琳对这流水账般敷衍了事的答案并不满意，只见她像块膏药似的贴上来又涎着脸问道：“哥，要是方便的话，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想听！”
何天羽有点犯难了，他其实不太想回答。虽然此时他和谢琳的关系比起刚认识那会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如此私密的事还是不要轻易说给别人听比较好。
到现在为止，这世上最了解他和凝凝那些过往的人是程蕙，其次是接受现实后多少从他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的田恬。后者是多年的好友，前者是温柔解语的知己，所以他是非常放心的。
但谢琳这妹子就不一样了。她不算稳定的性格有点难以捉摸，万一哪天她有根筋不对劲了开始管不住嘴，怎么办？再说，她以前可曾经尝试过挑拨自己和凝凝的感情，如果有些事被她知道了……
想到这，何天羽笑着摇了摇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提的？我们俩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校园情侣，跟其他人的经历也差不多啦。”
刚靠过来、屁股还没坐热的谢琳“哦”了一声就慢慢挪回了原处。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本因为餐桌上的热聊而变得神采奕奕的脸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
本想装傻装到最后的何天羽一下就心软了。从今晚谢琳为了他开罪那么多朋友的事就可以看出他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人家就算没把他当成亲哥，也至少把他当做了非常值得亲近的人。简简单单地敷衍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设起高高的心防，真的合适吗？
“不过，简单说说也没关系。”他轻咳一声仰头叹道：“反正今天开车了，不用赶公交什么的。”说着他哼了一声，续道：“让你知道知道凝凝的脾气也好，省得下次又给我找麻烦。”
听到这话，谢琳拨云见日般展颜一笑便又一次凑了上来。看着眼前迷人的笑靥，何天羽心里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她提到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的时候所说的那句“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姐姐，所以我肯定也把他当弟弟”……
算了。反正有紫岩在，就算把过往全讲给她听又怎么样？需要她忘掉的时候也很简单，动动手指就搞定了嘛。
事实上，何天羽真没打算再让凝凝和谢琳以任何形式见面，所以刚才说“下次”什么的，不过是个客套罢了。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两个女人再见的话一定会擦出火花，哪怕光是想想这剑拔弩张的场景也够让人崩溃了。
“高中开始我们俩在一所学校，不过高一那年不在一个班里。”何天羽悠然地讲述起来，他在说话的过程中还会因为缅怀往事而不自觉地把声音拉长：“后来到了高二，她和我都选了文科班，还当了班里的正、副班长……”
起初，屋里的人在讲故事和听故事的同时还能享受到外面沙沙雨声的伴奏；后来，隔一会下一阵的雨终于彻底停了下来，在静谧的房间里能听到的就只剩下了低沉的男声。
因为时间所限，也因为“自我防御”的需要，何天羽并没有把所有的精彩故事都说出来。可即便如此谢琳仍然听得很着迷，除了偶尔神往地点点头，她几乎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其它的动作了。
“我和凝凝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终于把话说完的何天羽长出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就成了留学生里最爱往回跑的。呵呵，要是再过几年，估计我的里程都够换一张往返机票的了。”
“难怪。那次在餐馆我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你那眼神就跟要宰了我似的……”谢琳叹道：“你们感情那么好，我不该乱开玩笑的。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啦。”
“只要你以后干事有点分寸就行了。”何天羽欣慰地道：“也就是我性子好，换个暴脾气的真没准就抄刀子砍你了。”
谢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又扯了两句别的，她忽然柔声问道：“哥，你觉得谈恋爱这事，男人和女人是性格互补比较好呢，还是相似点更好？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我身边说什么的都有，我想看看你怎么说。”
何天羽算是被问住了，毕竟这个问题他以前也琢磨过很多次，却一直没能得出结论。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和凝凝应该是介于两者之间。跟他互补的，谢琳可以算一个；而跟他相似的……是小蕙吧？
“相似还是互补也不太重要，关键还是看缘分。”何天羽咧嘴一笑：“只要在一起开心不就行了？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简单，就是看你在什么时间遇到了什么人，哈哈。”
谢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稍微愣了几秒，她又蹙眉道：“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那个哥们的心眼也太小了吧？你和嫂子好上，关他什么事啊？难道这天底下只有他能喜欢人家？”
“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有区别也正常，我还是挺能理解他的。”何天羽苦笑道：“再看吧，我觉得他就是钻了牛角尖。再过段时间，兴许就好了。”
谢琳就张箫的事又发表了几句评论，然后便神秘地笑了：“哥，你一开始喜欢的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你说她漂亮得不输给嫂子，我就不太信了，要不下次你拿照片给我看看？”
“我确实不知道她的近况。”何天羽看了看外面乌云散去后重新显露光芒的满天星斗：“不过，我想她应该一切都好，我只要祝福就行了。”
话音刚落，他就站起身背上了自己的包：“你可千万别问我是不是还喜欢她什么的。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必须得走了。没事你也赶紧睡，别熬着。”
没走出多远，何天羽忽然停住了脚步：“呃，话说……我那衣服，记得洗好了以后……找个包装好给我带到学校来，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