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和暖意，何天羽终于沉沉睡去。漫漫长夜有美相伴自然是极其温馨和惬意的，更何况身边的女孩还有种不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感觉到安心、宁静的神奇力量？
他本应这样一觉睡到天亮，可是喝了很多酒的他还是在半夜被憋醒了。意识恢复的一瞬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但至少脑子比刚才说胡话那会要清楚许多了。
何天羽小心翼翼地放开了程蕙的身子。他缓缓爬下床又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洗手间，放过水之后他还特意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才静悄悄地走回了床边。
他站着犹豫了一下便缓缓坐了下去，身子躺倒的时候他特意让自己和小蕙隔出了一段距离。床很窄，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的小半个身子都虚悬在了床外。
一只小手忽然默默伸来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里面拽了拽：“你说过想抱着我的。”
何天羽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他这才看到程蕙双眸里闪烁的点点微光，以及她随着眨眼而不时轻轻扇动的长长睫毛。
“小蕙，你一直没睡？还是我把你吵醒了？”他终于还是把身子挪回了一开始所在的位置：“赶紧休息吧，再过几个小时天都亮了，到时候田恬就该过来了。”
程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静电让几根青丝“飘”了起来，顽皮的它们瘙得小羽的胸膛一阵发痒。
屋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忐忑的何天羽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既然亲昵地相处已经成为事实，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抱紧小蕙。
天亮了。几只叽叽喳喳争夺食物的鸟吵醒了何天羽，他睁眼之前还用手本能地在床上摸索着，经过一夜近身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搂着香软娇躯的滋味。
“别找了，小蕙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田恬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他醒来就站起身把手边的时尚杂志卷成卷在他身上敲了一下：“说，你晚上是不是对她干什么不好的事了？”
“啊？当然没有！”坐起身的何天羽用手在额头上揉了揉：“你又想多了吧，难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一定要发生点什么才对嘛？”
他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心虚，别人看了自然会觉得他在闪烁其词。两个人之间确实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小事……还是有的。
“没有？不见得吧！”田恬嗤笑一声：“小蕙跟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明显是没怎么睡而且哭了一宿。要是好好的她会这样？”
何天羽失神地“啊”了一声。正巧他放在床上的手摸到了一片潮湿，那里正是程蕙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头枕着的地方。
“我真的没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他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喝酒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所有的事我都记得。”
这是大实话。他如果想借着酒劲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实在是太简单了，或许只需要一些温言软语以及霸道的行动就能让深爱他的程蕙半推半就地成为他的女人。
但是何天羽没有这么做，为了防范这种事态的出现他还特意拜托紫岩筑起了“防火墙”：一旦他的欲念开始失控，紫岩就会第一时间帮他冷静甚至直接接管他的身体！
温柔得不像话的程蕙是个极好的女孩子。何天羽不知道心里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但他知道绝对不可以辜负默默守在身边的小蕙，更何况他已经有凝凝了。
在他看来即便是将死的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放纵，哪怕某些东西几乎唾手可得。
田恬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羽，男孩的每一次神色变化都被她看在了眼里。一声轻叹后她挎上包又拿起了杂志：“看来你这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一会还有课。”
“一起去吃早点怎么样，你应该还空着肚子吧？”用被单掩着穿好上衣的何天羽跳下了床：“我这次也呆不了几天，还想跟你单独说说贺群的事呢。”
“早饭？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田恬无奈地把自己的手表在他眼前晃了晃：“九点半了！还早饭？真是的，也不知道你戴着的那个破表有什么用，还整天跟宝贝似的连睡觉都不摘！”
“我就是喜欢旧东西，你怎么着吧？”何天羽从床头柜上拿起了程蕙送的那块表戴到了手腕上：“真是少见多怪，连这个都管。”
“懒得理你。”田恬背着包走出了几步又回头道：“据我所知李凝凝应该去参加活动了，所以你办完正事就多陪陪小蕙吧。你不在的时候她……哎。”
欲言又止的田恬没把话说完就黯然离开了。外形邋遢不便远送的何天羽关上了房间的门，接着他就背身倒在了床上。闭目歇息了片刻，他用手摸了摸被打湿的那块地方，随后又张开嘴含住了手指。
泪水咸咸的。****的区域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床单到现在还没干这件事也可以证明程蕙肯定偷偷哭了很久。喝醉酒的自己真是个混蛋，怎么就没发现她在难过呢？
手机忽然响了。何天羽飞快地拿起它看了看，然后又失望地放下了。原以为是小蕙发来的微信，结果只是一个垃圾短信而已。她现在怎么样了？夜里她没休息好，无精打采地去上课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日上三竿，差不多该去办那件事了。没什么可难过的，反正完事以后还要和大家说再见的嘛。
何天羽走进了洗手间。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马桶和水池前的镜子甚至比自己入住的时候还要干净，只有空气中淡淡的味道能让人联想到曾经有个人在这里吐得翻江倒海。
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被挂回了架子上。它的最外面一层折起了一个角，可能是害羞的程蕙怕小羽误用包过她身体的东西而特意留下的记号吧。
何天羽把它摘下来贴在了鼻子前面。他久久地闻着那种优雅又熟悉的香气，不能自已。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最后他的眼泪终于也大颗大颗地滴到了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