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弦断。女子一怒之下,推开那琴,嘭地摔坏。
“歆儿,你这是怎么了?”梓鸢优雅从容地走到佟沫歆身边。
“娘,她要回来了是不是?”沫歆忿忿不平而又担忧地问。
这五年,父母的独宠,出众的美貌与才艺无不令她自豪。
然而沫歆心里始终有一个幻想出来的对手,那便是翕缘。
同样是庶女,可翕缘的母亲曾经是丞相之女,加上父亲偏爱那女人。沫歆自小就害怕着,害怕被人瞧不起,更怕翕缘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当她知道翕缘原来不是父亲的女儿时。忽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佟翕缘充其量就是个孽种,根本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记得十岁那年,在湖边对翕缘的嘲笑与奚落,当时她的慌乱与愤怒模样至今还很清晰,想着就大快人心。
可是。推她落湖真的是个意外,谁叫她反抗……
“歆儿……”梓鸢从未见她如此反常,便推推她。
这一推,沫歆从沉思中回过神。
“娘,想办法阻止翕缘回来。我怕她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绝不容许她回来破坏我的好事”
她心疼地看着沫歆“放心吧”
梓鸢的眼神变得凌厉,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害怕。
毕竟对柳槿的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常常想着: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占了呢?
五年来自己尽心尽力地服侍王爷,可听说那女人要回来,王爷居然那么开心……
“她们回不来了……”梓鸢忽然阴险地笑了。
泥泞的道路使得马车异常摇晃,最后马车停止前行。
玲珑下车询问,一侍卫上来通报“玲珑姑娘,前面过不去了”
玲珑疑惑地说“又过不去吗?”
“是的,咱们是不是还绕路?”侍卫征求她的意见。
“只能这样了”说着,她回到马车里。
“柳姨娘,路又通不过去了”。
“啊?怎么那么奇怪啊?我们都绕了好几道了呀,还过不去”连琉璃这么单纯的女子都觉得不寻常。
“怕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回去”柳槿猜测道“我们要小心点”
翕缘沉默不语,她掀开车帘,望向远方,夕阳也逐渐下沉,风沙肆起,模糊视线,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条路被人为破坏,那么会是谁暗中搞鬼呢?
“娘,你在担忧什么?”回头,见柳槿愁眉紧锁的,翕缘下意识地问。
“目前还剩一条路能回都城,只是……”柳槿似乎不愿意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那里是瑞晟国的边境,我们要步步为营”
“是……”大家异口同声道。
越发的黝黑,由于此地是荒郊野外,柳槿等人只能露宿。
侍卫找来柴火和食物,大家围着篝火而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好香哇,哈,柳姨娘,小姐,你们尝尝”琉璃把香喷喷的烤肉呈上柳槿接过,又递给翕缘。
“谢谢娘”翕缘浅浅笑着。
一阵疾驰的风拂过,地上的火堆被吹开,火苗飞溅着。
“柳姨娘,小姐,小心”玲珑自幼习武,她早已感觉周围的异样。
“保护主子”玲珑嚷道,众侍卫便围在她们四周,静静等着。
须臾,一群黑衣人从茂密的树林里串出来,他们手持刀剑,一个个面目狰狞。
“把他们都拿下,要留活口,别伤了美人”领头的男人猥亵的说。
“好嘞,兄弟们上”
“好大的狗胆,佟王府的人也敢冒犯”侍卫都拔剑向黑衣人袭去,一场争斗随即激烈上演。
玲珑护着柳槿和翕缘“趁现在,我们快走”
早在刚才翕缘已经叫琉璃牵来马车,她们随即上了马车。
玲珑驾车,不一会,马车飞快驰骋出树林。
“呜呜,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那些是什么人啊”琉璃害怕的抹抹眼角的泪花,才一出门就遇到坏人。
翕缘安抚她“没事的小璃,不怕。娘,您怎么看?”翕缘直觉一切没那么简单。
“正如之前的预测一样,有人不想我们回去”柳槿反而希望她的预测是错的。
“娘,你说这里是瑞晟国的边境,那我们可以向他们求助啊”。
“不,不需要”柳槿一口否决,态度强硬。
翕缘只是疑惑,也不再说什么了。
“糟糕,他们追来了”玲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柳姨娘,小姐,你们下马车。琉璃,你负责保护主子们离开,这里我应付”看来玲珑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开追兵。
“那你呢?”琉璃抓着她的手“我们一起走”
“不了。总要有人引开他们,你们快走”玲珑二话不说,驾着马车继续前进。
“我们走吧,不要辜负玲珑的一番心意”柳槿拉着翕缘和琉璃的手,往另一边的丛林跑去。
夜黑风高,急促的呼吸伴着奔跑的声音穿梭在空旷的丛林。
柳槿一时脚滑,滑落小山丘,连同翕缘和琉璃一起落在了草坪上。
于此同时,一群士兵装扮的人发现了她们……
星光点点,在天边闪闪发亮,倒映整条霓暹河,洒落一池璀璨。
驻扎在霓暹河边的许多帐篷,正是瑞晟国权倾朝野宸亲王的军营。
不巧的是,翕缘等人正好从山丘上滑落此地,被逮个正着。
“你们是哪来的细作?谁指使你们混进宸王军营”士兵用剑指着她们,连带呵斥的语气。
“什么细作?我们是被坏人追杀好不好……”琉璃险些欲哭无泪,这些人是瞎子啊?荒山野岭的,三个落难弱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