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医生先闭上眼睛,在空中画符。紧接着谦子念动咒语,一排符咒浮现。祈壤虽然之前有些不高兴,但现在也是聚精会神,拔出身后的剑,两腿扎得稳稳当当,随时准备发力。
“繁医生换虚鬼符!”瑰萝现在已经完全熟知谦家所有的法术。繁医生吃惊,却不得不去照做。他左手手腕微转,控制住符纸,右手迅速变化,画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符纸。
符纸和符咒相缠,意外完美的搭配,同时引入祈壤的剑中。祈壤收到瑰萝的旨意,右脚支撑身体,左脚画一个圈,使出十成法力,向婕蔓挥去。
原本就受到重创的藏书阁如今开始摇摇晃晃,不断有书本和灰尘掉落下来。黑色烟雾忽然弥漫,瑰萝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她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咚”地一声被堵在墙壁上。
“瑰萝……你真以为这样能抓住我?我先送你一份大礼!等你下辈子转世我再陪你玩玩!”瑰萝耳边传来这样的话语。并不是情人的耳语,而是阴森森的风,凄厉地刮过。然后黑烟全部消失。
大礼?瑰萝的心脏又开始疼,她咬住嘴唇,脑海里浮现起一个人的身影。瑰萝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跌跌撞撞向东南方跑去——
谦子,你不能有事!
谦子正坐在墙边,闭着眼睛调理气息,突然就看见瑰萝扑过来。冰冷冷的,却很真实。他现在没有力气,依靠在墙上;瑰萝双臂搂紧了他,耳朵紧贴着谦子的胸膛。身体还是热的,胸膛里还有跳动的声音。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瑰萝!祈壤……”繁医生抱着祈壤的尸体,“死了……”
瑰萝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她松开了手,那股温暖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还是冰冷,依旧的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窖里,四面都是光滑的冰面,冷气从缝隙中钻入。
——“我先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祈壤?瑰萝还没站起来,眼前一黑,只感觉天旋地转,然后便没了知觉。
——“主人,我是祈壤,以后我跟着你。”
对着任何人都有防范之心的瑰萝,唯独对绿蝉子、大优和祈壤是完全放心的。绿蝉子并非正常人,是一个机器人;大优是鬼,是同类;只有祈壤是一个真正的人。祈壤是一条忠犬。他看见瑰萝就会摇尾巴,看见敌人就会狠狠咬。瑰萝把影卫帮的大权全部交给祈壤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他死了。比大优走的时候还要心痛。能够信任的人从三个减到一个,而地下拍卖市场除了绿蝉子实在没有能够接任的人。影卫帮怎么办,自己身边没有能够说话的人怎么办,没有人替自己做事怎么办……
地狱厉鬼,果真送了份“大礼”……
瑰萝终究是瑰萝。她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又挂着招牌式微笑来到鬼小姐的店。
该吃吃,该喝喝。只愿祈壤下辈子找个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