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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含恨而归

十日之后,夜半,满月之辉,洒向大地,如霜雪一般清冷。一个少年,一身白衣,不见一丝红的痕迹,独自立于天崖之上,抬首凝望。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中又有凄凉。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身青衫,正是慧静。

“少秋,天气转凉了,你多注意身子。”

“恩师,弟子给您添麻烦了。”

“少秋,你经常独望天崖,所思何事?”

“没什么。”

“你可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少秋一停,又道:“并未想过。”

“你若有心愿,为师可以帮你。”

“恩师想说什么?”

“为师想再授你武学,只是在此之前,想知你心愿。”

“恩师你已经知道了吗?”

“你以为恩师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

“你以为为师应不应该知道些什么?”

“恩师放心,弟子发誓,一定不负恩师厚望。”

少秋话锋一转,慧静也没想到。

“少秋!”一声沉唤,意味深长。

少仕寺大殿后侧内堂,四人相对而坐。一人在前,三人在后,衣着灰黄白青四色。

“慧静,听说你欲再次传功于少秋,正是我寺很少外传的无上真法真龙,可有此事?”

“恩师,正是如此。”

“前时少秋杀死同门万济才,本以为是趁人不备,突起发难所致,所以并不追究。只是后来听说对方并非大意失手,而是少秋身怀绝技,你可知道?”

慧静转头看向慧明,此时慧明正低头不语。慧静心中轻笑一声,恩师所谓的听说,应该是听谁说的,一想便知。只是此时面色不动,只答道:“少秋只是另出一剑,剑式奇特而已。若真是身怀绝技,也就不会被浮夸狂妄之徒欺凌了。我相信他。”

“无论如何,以少秋此招之狠厉,已是杀气尽现了。你还是先行开解再传武功不迟。”

“是。”慧静点头。其实正虚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慧静却不忍心,第一次觉得恩师有违公正。然而慧静却也不能在两位师兄面前提出异议。

他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正虚,只见他轻轻一笑,道:“慧空慧明,你们先退下吧。”

“是。”二人会意而退。

“慧静,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恩师,您当年得仙人点化,从此得道。您亦想将天下武学融为一体,发扬光大。因此所遇求学之士皆来者不拒,尽数收之。而今却为何目视良才而弃呢?”

“其心性冷厉,适才傲物,又不屑于世人,恐学成之日,为武林所不容,终成祸害呀。”

“恩师平日教诲弟子,不可以一己之念定他人成败,而今却为何仅凭一时顾虑而废他人前途。我们待他偏私,怕才会让他因恨而矢志吧。”

“你是在指责为师吗?”

“不敢,只是弟子不明。”

“你希望他平静快乐一生,还是在刀光血影之中,周旋一生?”

“他现在并不快乐,路应该是由他自己来选,难道不是吗?”

“在血色与黑暗中走出来的道路,能光明吗?”

“可以的。”慧静坚定地说:“因为有我。”

“慧静,你于我门下,有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一年了。”

“当时你也是落破之人,一心向善也是多遭拒绝,你们很像。你能体会那种痛苦,所以当你见到少秋之时,才极力劝说慧空收留他,并与慧明争执一番,也是为了将他收于门下吧。这些他人不知,我却都明白。”

“恩师,”慧静只是长长的叫了一声,其中的感激之情,无法掩饰,尽现于前。

“只是他与你不同,多了血与恨。他是被血洗礼过的人。”

“其实,我也是的。”慧静低低的说了一句。

“慧静,你还是如此执着呀,一点都没有改变。”

三日后,静竹斋,慧静手中拿着一本刚刚抄录好的书。合上书后是一个蓝皮封面,上书真龙二字。慧静双目泛红,注视此书良久,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此时忽听有敲门之声。慧静奇怪,这一大早的有谁会来找他。

走上前去,打开门。

朝阳初生,红光四射。一个白衣少年,立于门前。整理装束,身负包裹,静立于前,正是少秋。

“少秋,你来做什么?”慧静一脸惊讶地问。

“虽然你不想见我,我还是要来向你辞行。”

“你要去哪里?”

“如你所愿,离开少仕寺。”少秋的声音平静之中却带着些怨恨。

惊愕,是此时慧静唯一的表情。

沉默。

“是掌门师兄将你逐出了少仕寺吗?”

“掌门也好,你也好,我不想争辩。”

“什么时候的事?”

少秋轻笑了一下,目光看向慧静,是那种轻蔑与鄙视的眼神,仿佛眼前的人是最虚伪最阴险的小人。

慧静终于明白了一些。看来这都是恩师请慧空掌门安排的。没想到自己三日闭门,就迎来了这种结果。

少秋转身离去,三步之后。

“少秋,”慧静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喊了一声:“这是少仕寺的内功绝学真龙,你拿着。”

少秋接过那本书,看到新鲜的墨迹,又看到慧静发红的双眼,只道:“你辛苦三日夜,就是为我准备它吧。”声音几带冰冷。

只是慧静心中慌乱,也没在意,只道:“少秋,你在此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少仕寺不会赶你走的。”说罢即去。

只是眼前这个少年对他的言语置若罔闻。看着手中的真龙,只道了一句:“他说的没错,你知道我要离开,却避而不见,这真是你的意思吧。”忽又抬头,看向远方:“你不用如此吃惊我的到来,也不用如此回避我。我会走的。”说罢转身离去。

少仕寺大殿内堂,三人静坐。走廊之中响起了急切地脚步声。灰衣老者睁开了双目。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青衣中年径直而入。

“恩师,为什么?”来人正是慧静,另外三人自然是正虚慧空慧明。

“你知道了。为师也是为你们好。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们对他说了什么?”

“他来少仕寺已久,也该回家看看了。杀死同门,罪大恶极,师长无颜相见,请他自行离去。”

“原来如此。”

此时一内侍弟子进来,行礼之后道:“祖师,掌门,长老,少秋已经离去,特来回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慧空说道。

“是。”那弟子行礼而下。

慧静沉道:“原来恩师早就都安排好了。不过有一点恩师错了,今早他来向我辞行。”

三人同是一惊。

“怎么可能?”慧明道了一句。

“我说过我了解他,比你们更了解。”

“如此说来,你已经把真龙给他了?”正虚平声道。

“恩师。”慧静长唤了一声。

“慧静长老私传他人少仕寺秘笈,已犯下门规,现令面壁三年。”正虚说道:“由于慧明门下弟子闭门思过三月期限未到,现由慧空带门下其余弟子,追回我寺至宝,并遣少秋归家。”

少仕山中,一个白衣少年独行而下。五年前的路,终于又次走过。同样的独行,同样的路程,同样的花草,同样的秋风。来时落花满地,为道路增加了许多色彩,许多芬芳,许多希望,五年后重归旧路,却已是木叶凋零,一片荒芜了。低头面观,又怎能找到当年的飞花,有的,只是萧瑟与寒冷的秋风。少年身体抖了一下。五年的辗转,却懂得了世道的艰难与人心的险恶。

难道这就是世间吗?这便是人道么?得势者为所欲为,收容与驱逐只在一念之间,得力者,欺凌弱小,只为自己一时欢乐。真心的朋友,兄弟,却因力量不足而挥泪别离,那是唯一的兄长,对自己百般关爱,却最终也不免别去。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只因一场虚名而被害,那凶手又是何方高人。正道,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是呀,万物皆有兴衰,唯苍天不老,冷看世间。人生百态,却是众生皆苦。不同的是强者苦于欺凌,而弱者苦于生活。

天若有情,天若有情。

“站住。”少年正行时,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大喝。

还不等他回身,已有众人将他围住,却是少仕寺的一众弟子。为首之人,当然是慧空了。

“慧空道长意欲何为呀?”少秋寒声道。

“放肆,竟敢对掌门无礼。”身后一弟子大喝。

“我已非贵寺弟子,怎敢高攀身份。”少秋讽刺道。

“少秋,我知道你被驱心中怨恨,只是杀害同门,罪恶深重,我们也只能如此了。现在我寺一上乘功法真龙不慎丢失,不知你可曾见过,若它在你身上,看在我们收容你五年的份上,请你把它交还于我们,也就是了。”慧空平和地说道。

“慧静呢?”少秋扫视一眼周围后冷问一声。

“他不想见你。”

“少秋,”此时飞云站出身来,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真龙是不是在你这里?”

“云哥,谢谢你。”少秋说完,又面向众人。

“真龙在我身上,有本事就来拿吧。”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向山上扔去。

众弟子为了抢功,都飞身而起,再不包围少秋了。

少秋趁此机会迅速向山上掠去,众弟子于空中前进,却没想到少秋于地面急行,于众人之前先行拿到真龙。众人方知原来少秋只是武功招式较弱,轻功却是了得,又加上五年来修炼般若心经,其内功深厚已经远超普通弟子了。有了内功的加持,轻功自然厉害,少秋仍书只是为了使众人散开包围,自己便可脱身而出,一旦得书便又向山上闪去。待众人明悟之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追。”慧空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向山上追去。

追至一山间岔路,左一路向下,通往令一山头,而右一路却是通往山上,并无退路。飞云追在最前,却发现左路枯草之上挂着一条白色丝带,像是衣物之上所留。飞云大惊,不想少秋如此,但转念一想,忽然笑了一下,此时众人也追到。

“李师兄为何在此发笑?”

“各位看这里,”飞云说完一指地上白带,“我们沿左路追吧。”

“真是天意呀。”众人一起追了过去。

只有飞云一人,在众人不经意之时转首右视,之后也追了过去。

随后有几个弟子与慧空也追至此,慧空早知少秋机敏,故处处留意,所追并不快,此时众弟子也向左路追去。只有慧空一人停了片刻之后,转向右路,慢步向前,并注意周围草木动向。

直至山顶,前方即是万丈悬崖了,慧空下望许久,只见几处怪石突起,并无异样,看来无人藏身。慧空欲回身时,猛然看向右侧,那里草木最是密集,在草丛深处,有风吹过,枯草轻摇。慧空大喜,急冲过去。至中心之时,一掌打下,顿时土木石草冲天而起,四散纷落。却也没有人影。走出枯草丛中,又回到山崖边上,环顾四周之后,慧空以为自己多心了,但又有一种感觉,少秋就在这里,因此是去是留犹豫不绝。最终只得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许久之后,少秋从崖下突起的怪石上跳上来。

“这个慧空当真难缠,想必对我早有防备吧,也许…”

“不对,早有防备,不好,他还没走。’

“你当真机敏过人呀,慧静没看错你。”这时慧空身形从远处走来。

“是他,果然是他。你今日一行一反常态,原来如此。”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藏身的?”

“就藏于崖下。”

“为何我未发现?”

“我在你去草丛之时才飞身崖下的。”

“那你先前藏身何处?”慧空转身看向自己追去的那片草丛。

“就在你身后。”

慧空急转身,这才发现另一侧也有一些枯草,只是比较稀少,不易藏身,与山崖和密草相比不值一提,这才被忽略的。而少秋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是难得。

“你怎知我未去?”

“你留此多时不肯离去,最后离去,却又为何长叹?只怕是有意给我听的吧。好让我以为你已经离去。若我不在此,则必在他方,你应高兴而去,却为何叹息呢?只可惜我迟了一步。”

“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于山下停留一日,至晚时方出,则你必去远矣。”

是呀,慧空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担忧,但没有表现出来。

“交出真龙吧。”

“我想见慧静。”

“他不想见你。交出真龙,我不为难你。”

“你动手吧。”少秋冷冷地道了一句。

慧空右手持一法杖,倾注功力于其上,便有金色光华流转,正是慧静的兵器,法华杖。

少秋拔剑,竟先出手,直刺而来,又是先发制人。

慧空见长剑刺到,微微一惊,不想少秋竟先动起手来,但虽惊不乱,身体微侧,避过剑锋,随即金杖横挥,扫向少秋,少秋亦不惊讶,飞身而起,金杖于脚底划过,带起呼呼风声。少秋身于半空,长剑由上而下正砍慧空头顶,慧空急变金杖,横于身前上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并无太大震动威势,少秋身退数步,慧空于原地未动。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少秋亦知慧空未尽全力,但内心深处的高傲性子又让他不想低头,眼下不可硬拼,只能见机脱身了。

“你欲如何?”慧空缓缓问道。

“宁死不屈。”一个决然的声音回答了他。

“你这又是何必呢?”

少秋冷笑一声,再次出手。

远处一条小路上,一众人停在路边,望向远方丛林,并无人行过的痕迹。其中一人说道:“众位师兄弟,这里仿佛并未有人经过。”

众人也都点头同意,他们就是追赶少秋的少仕寺弟子,已追多时并未有任何发现,再傻的人也知道追错了路。

“是呀,高师兄说的对,看来我们是追错了路了。”

“为今之计,只能是回去与掌门师伯汇合了。”

一众人等皆又返回。只有飞云心中暗叹:少秋,但愿你已经离去。

山崖之上,少秋与慧空隔十步而立,目视对方。少秋身上已经有些狼狈,显然慧空已经出手,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并不重,可见慧空也留了分寸。此时慧空用意明了,只等少秋力竭之时再行出手,少秋亦知其意,心中不免焦虑,也不敢再轻易出手了。而慧空却不再给少秋喘息的时间,法华杖由下而上挑向少秋。

少秋目中冷光一闪,身形却不躲避,不退反进,贴近了慧空,无视法华杖的上挑之威,只横剑扫向慧空。这显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慧空一惊,不想少秋会如此,只得右手持杖上挑,空出左手屈指弹向少秋长剑,少秋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手发疼,身形也受力偏飞,可见慧空这一弹指内力深厚,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闷响,法华杖挑到身在半空受力不稳的少秋。

少秋身子向左侧草丛之中落去,身形接地,浑身剧痛无比,已是受了内伤。金杖一击之力非同小可,只是少秋坚持爬起身来,不出声响,只待慧空走过来。

慧空见少秋落地之后就没了声音,一时奇怪,却未动身,只是目光死死盯住那片草丛。

草丛之中并无半点动静,也没有因人在其中穿行而造成的杂草晃动,只有微风扫起的波浪。

许久。

“不可能,他不可能逃走的,他一定还在草丛中。”慧空不停地说着,可心已经乱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向草丛中走过去。

少秋痛苦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个轻笑,一场心理战,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待慧静走进草丛之时,一个白影从其中飞出,直射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只能本能的出大力挥挡,只听“当”地一声大响,慧空运起了五成功力,再次挡住白影的袭击,并成功的将白影再次振退。这次慧空并未停息,身形一闪就向白影追去,追至眼前,才发现一柄长剑横于地上,却并不见人影,惊奇之时忽觉身后有白影闪过,向远方逃去,大叫一声“不好”,刚一回身,只见一物猛然向自己飞来,慧空身形一停,闪过此物再看,却是一块石头。方才明白先前的白影,也是少秋掷出的长剑,而非本人。他追白影长剑之时,也将少秋放到了身后,才被他逃去,石块,也只是阻他身形以换取时间罢了。

慧空赶紧闪身过去,却意外的发现少秋并未逃下山去,而是立于路边,当下也不多想,便向下路飞去,以断少秋的退路。

闪去之后才发现少仕寺一众弟子刚好从下面赶来,这时终于明白少秋停身不前的原因了,身已负伤,又于刚才掷剑之时功力消耗过度,已经无法冲过众弟子的阻挡了。

“掌门师伯,您没事吧。”这时一个弟子说道。

此时慧空大出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少秋。

只见少秋此时已经心丧若死,看向众人的眼中,只有迷茫与怨恨了。众人一时惊住,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的,只是这样的看着少秋。

只见他一步一步地向山崖走去,身体的透支,还有内伤让他步履艰难。行至山崖,极目下望,万丈深渊,不可见底。忽然抬首望天,一声惨笑,“天意如刀,天地不仁。”

“少秋,你这又是何必呢,交出真龙,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慧空似是想到了什么,急道。

“秋弟,不要,你还有我。”飞云也说。

只是那一个萧索的身影并未动弹一分。秋风迎面而来,却是那么的冰冷。

沉默,仿佛减缓了时间的步伐,临别之际,你能看到什么,是训斥的容颜,还是慈爱的身形,是引导的脸庞,还是关爱的影子。家人此刻都在看着你吗?我们可以团聚了吗?对不起,父亲,孩儿最终,还是让您失望了,原谅我吧。

闭起双目,再行一步,泪水还不及滑落就被秋风吹散,不被任何人察觉,随即,一个声音响起:“云哥,谢谢你,今世之情,来世再续。”

于是,那个白衣身影,又向前跨出一步,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沉了下去,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头。

“不。”一声悲痛的呼喊,飞云冲上前去,眼看着那个白色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与天地融为一体,再也找寻不到了。

只有秋风,在嘲笑着,在抗争着。你胜了,这下你高兴了吧,你可以不老了。天若有情,天若!

少仕寺,往日最喧嚣的武林圣地,此刻也沉静了很多。

天崖之上,曾经的白衣身影,只剩下而今的断壁残风。飞云长叹一声,望向天际夜空,乌云密布,没有了他最喜欢的秋月了,你也在为他叹息吗?为了那个终日以你为伴的人,凭借你的光辉而慰藉身心的人,也为了那个被世人遗弃的人吗?原来你,也懂他。

大殿内堂,三人静坐,沉默,许久。

“天意,慧静知道了吗?”为首的灰衣老者问道。

“恩师,尚未得知,不过,”下首的黄衫中年恭敬地道。

“是呀,他很快就会知道。”老者叹了一声。

这时身旁一人,一身月白道袍,满目温和,闻言道:“恩师,那我们要不要劝劝慧静师弟?”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此间事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是。”两人同时回答。

静竹斋,慧静于中思过。有人叩门。开门一看,却是飞云。

“恩师肯见我吗?”飞云淡问了一声,比从前沉了好多。

“……”,许久之后,一声长叹。

“他去了,带着对我的恨吧。是我对不起他。”慧静一脸伤感地道。

“恩师。”

“你也很难过吧。”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飞云很平静很平静的说。

“为什么?”慧静满是震惊。

“我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飞云一直都很平静。

“是呀,你也在怪我吧。”慧静想了想后,淡淡说道。

飞云猛然抬头,看着自己最敬重的恩师,眼中光芒闪动:“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你不出面,你不肯见他吗?”带着一丝悲愤,他发出了战栗的声音:“我尽力挽回,而他,始终都没有回头,哪怕再看我一眼,都没有,你知道吗?”

“飞云,为师也有难处的。”慧静长道了一声。

“是啊,你还要尊敬祖师的,我知道。师恩深重,你好好报答吧。”飞云第一次对慧静用如此冰冷的话语,也让慧静一阵失落。

是啊,我为报恩师,却放弃了自己的弟子,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不失望呢,是我,错了。

看着飞云毅然远去的身影,犹如前天的那一个一样,都,不曾回头。

秋风,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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