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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苦战

五人又继续前行,竟然在无心之下也寻得了一块散落的灵石。而后不久便遇到了另一位师兄靠在一棵树下,一手窝剑,另一手中抛着一块灵石。看到五人来到身前,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时,几人都是一阵心虚,张鹤羽忍不住朝着主峰方向大喊着:“林师叔,这就是你说的早比我们早些上山的师兄们?”

“虽然你们早了几年,但是咱们也还是同辈师兄弟嘛!你们跑过来不就是找我挑战拿灵石的吗,来吧!”男子说着便站直了身体,将灵石塞进腰带中,朝着五人走去。

龙跃七侠之一,书院长老何清隐的大弟子,刘溪枫。

如今天下太平,江湖少有纷争,龙跃书院的弟子平日讨论的也只有谁谁谁在龙跃会武上用出了什么厉害的招式,谁谁谁又是上次龙跃会武的第一名之类的。

二十多年前魔教烟雨楼祸乱江湖,龙跃书院受王族所托诛伐魔教,在长达十余年的战斗中,龙跃书院前后三代弟子中踊跃出了无数天才弟子,但是因为当时“狂才”秋意重和“傲才”林天河实在是太过惊艳,再加上还有一个手持上古名剑七星龙渊的皇子秦剑华,所以其他人的名字大都没有被人记住,不过经历过两派之争的弟子,经历过那些生死大战的人,都不是这些只在龙云山上做功课的弟子能比得了的。

刘溪枫便是七年前在南疆龙跃书院对魔教烟雨楼最后一战中,龙跃书院最年轻的一代弟子中的一个,也是他们这一代弟子中最初的一代,其实力已经跟院中的长老人物一个级别了。

看着慢慢朝他们走来的刘溪枫,林思可不禁想要放弃,就凭他们五个人现在根本不可能赢得了这位师兄,但是还不等她说话,旁边的张鹤羽却抢先道:“刘师兄,别说我们欺负你,你先出剑吧!”让林思可不禁一阵头疼。

“我的剑是饮过血的,咱们同门切磋,我怎么能让我这老伙计出来呢!我的剑不会出鞘,你们只管出尽全力,只要能抢走我手里的灵石便算你们赢了。”

“刘师兄,你别听张鹤羽胡言,就凭我们五个人怎么能抢得到你的灵石呀,你还是等其他院的师兄弟吧,我们去别处找!”看着跃跃欲试的张鹤羽,林思可急忙把他拦下,要是现在就跟这位师兄交手,就算拿到了灵石,后面的比试估计都不用去了。

“哈哈哈!”张鹤羽听完刘溪枫的话竟然大笑了起来,脸上的得意毫不遮掩。

“思可妹妹莫怕!他的剑饮过血,我的刀也不是废铁!”说着便将手里兵刃上的黑布掀开,露出了一把细长刀,王沐阳等人虽然都不认识这把刀,但也都看出绝非凡品,众人都有些意外,就连林思可都忘记了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师伯母竟然把真月交给了你!”就连刘溪枫都有些惊讶,真月是掌门张景川的妻子苏晴,也就是张鹤羽的娘亲当年用的兵器,苏晴出身燕云,当年号称燕云第一刀,手中的长刀真月跟现在秋水手中的天正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只是自从苏晴嫁给张景川之后便没有再出过手,真月也随之消失,现在却出现在了张鹤羽的手中。

“那是自然,我的刀法可是我娘从小教我的,听到我要参加龙跃会武,我娘就把她封存了多年的真月给了我,我可不能给我娘丢脸,刘师兄,看刀!”说完便抽出长刀冲了过去。

张鹤羽跃到刘溪枫身前,手中长刀横扫,迅疾如风,但是却被刘溪枫闪身躲过,又在张鹤羽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张鹤羽站身不稳,踉跄几步就趴在了地上,不禁又气又羞,起身又朝刘溪枫冲去,手中刀光闪烁,但是全都被刘溪枫或躲闪或用手中剑鞘挡下。

“林师姐,看来鹤羽是铁了心要拿师兄手里的灵石了,我们去帮他吧!”

听到秦逸云的话,林思可虽然仍是心中气愤,但还是一跺脚,招呼王沐阳三人一起加入战团。但是在五人的围攻下刘溪枫仍然是显得游刃有余,进退有据。虽然刘溪枫只是时不时在三个男人屁股上踹一脚,但是经过四个多时辰的缠斗之后,五人的功力也消耗严重,慢慢显得有些狼狈起来。

张鹤羽又被刘溪枫踢中一脚,身体飞出去三丈多远,气得握拳砸地。其他四人仍旧围着刘溪枫不停出招,几人中论修为应该是张鹤羽最高,但是现在最能给刘溪枫造成伤害的却是秦逸云,他不光修习着龙跃书院的功法,还修习了秦家皇室心法,在御气方面比其他功法高明不少,修为虽然略低于张鹤羽,现在却已经可以化气成形,手中劲气化成气剑,即使是刘溪枫也不敢大意,只能用手中剑鞘抵挡。所以现在是秦逸云正面主攻,王沐阳三人在一旁支应。

刘溪枫躲过王沐阳一拳,在林思可和秦妮儿的长剑空隙用剑鞘击散了秦逸云龙骨扇中发出的气剑,再回手一扫便将四人逼退,几乎在四人身形同时后退的同时,刘溪枫便感到不妙,回身便看到一股气劲袭来。

“落日惊鸿!”

龙跃七剑之一,龙跃先辈师祖在弓射之中悟出的剑法,将自身气劲在兵器中射出,可以说是最远的剑法,相传大成之后甚至有落日之威。

“不亏是掌门师伯之子,这一招也经有了那么几分气势!”刘溪枫口中夸赞,也不似之前那么随意,手上青光一闪,御气于剑,护在身前,挡住那道射来的气劲。但是当那气劲撞上剑鞘时却发出一声巨响,刘溪枫忍不住后退了十余步方才稳住身形,不禁有些惊讶,再次抬头,只见张鹤羽在十余丈之外单膝着地,拄着真月大口喘着气,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又摇晃着跪了下去,看来刚才那一招已然用尽了他的全部功力。

王沐阳四人赶到张鹤羽身旁将他扶起,几人脸上都显出无奈。张鹤羽自不用说,秦逸云、林思可和秦妮儿也功力耗损严重,王沐阳甚至都不能御气。照这样打下去,就算打再长时间都不可能从刘溪枫手上抢到灵石,张鹤羽也开始后悔了。他们只有五个人就跑来抢夺师长手中的灵石确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铛!”就在五人为抢夺刘溪枫手里的灵石不断缠斗的这段时间里,演武场方向的钟声也在不停地响起,每一次钟声都代表着有人带着灵石回到了主峰演武场。

“刚才是第四十三次钟响喽!”每一次钟声响起,刘溪枫都会给他们报数,开始的时候众人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越到后来众人就越是感到着急。

“你们手里只有一块灵石,也就是说你们还需要再寻找或者抢夺四块,虽然我现在也认为你们在这次会武的弟子中也算出色的,但是我还是不能把灵石给你们,你们还是继续跟我缠斗吗?”

“铛!”

“哦,四十四次了,除了你们获得的那块跟我手里这块,只剩下十八块喽!”

“啊!啊!啊!……”张鹤羽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挥着手中的长刀冲向刘溪枫,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一样胡乱地挥着,自然不能伤到刘溪枫,反而屁股上又被踹了一脚,趴在了地上。

其余的四人就比张鹤羽冷静多了,现在都已经停下了动作,微喘着气。刘溪枫的目光放在王沐阳的身上,其他人手里都亮着兵刃,只有他手里的长剑还没有拔出来过,便开口道:“王师弟为什么一直不拔剑呢?”

“你也没有拔剑。”

“早听说王师弟日夜苦修,一套雨夜销香剑法略有小成……”

“我练了七年连最后一招都用不出来,还叫什么略有小成。”

“啊?”听到王沐阳的回答刘溪枫比刚才接了张鹤羽那招落日惊鸿还要惊讶,雨夜销香剑法的最后一招便是那漫天剑雨,与剑谱同名的一式,那一招练成最快的人便是王沐阳的师父林天河,但是以林天河的天资,也练了整整十五年。

“不愧是林师叔的弟子,口气都这么高傲,雨夜销香剑可是我们龙跃七剑之一,虽然是唯一一招不需要以气化形的剑法,看似不需要化境便可以用出来,但这一招也确确实实是七剑之中最难练成的。天下第一快剑,漫天剑雨,每一剑都是真真正正的剑,不要说我,就算书院中的众多长老中都少有人能用出来。现在听你这么‘谦虚’,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见识到王师弟的剑法?”

“我……我不想伤你……”

“嗯?”刘溪枫听到王沐阳的话不禁一愣,如果现在有人怀疑这个师弟不是那位傲才林师叔的亲传弟子,刘溪枫觉得自己肯定会跟他拼命。

“哈哈,同门切磋,也难免有些误伤,无妨,师弟就出招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没有跟别人比试过……那好吧,请师兄指教!”王沐阳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还是决定出招。当他的手握上剑柄的那一刻,刘溪枫明显感觉到王沐阳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起了变化。

拔剑出鞘。

众人只感到人影一闪,便看到原本十余步之外的王沐阳已经出现在了刘溪枫身前,手中长剑挥出。

“叮!”

一声脆响,王沐阳的一剑被刘溪枫挡了下来,但是刘溪枫也退了两步,更重要的是,他也拔出了手中的剑。

几人看到,有汗顺着刘溪枫的额角滑了下来。

杀气!

从王沐阳的手握住剑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身法剑势,无一处不透露着杀气。他手里的剑剑刃崭新,明显是一把从未与其他兵器碰撞过的剑,但是当那一剑袭来,刘溪枫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能将它挡下,它一定会从自己喉咙刺穿过去!

但是想到王沐阳的遭遇,刘溪枫心中的惊讶又随之平复下来。他想起了七年前在正邪最后一场大战前夕,在永安城里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一个普通的孩子经历了那样的灾难,现在有这样的杀气也不足为奇了。

一剑之后,剑影又起。

“好快!”虽然王沐阳的修为功力不高,也很明显没有什么跟人交手的经验,招式也十分简单,每一剑都扫向脖颈,每一剑都刺向咽喉,一招一式都是随意间挥出,却给人相当大的压力。

随意?刘溪枫对自己的这种评价感到了一股违和感,剑是新剑,人是少年,但是这一招一式都像是历经一世腥风血雨的武者才能挥出的剑招,就像林天河手里的孤珏,秋岳峥手里的天正。

他又想起了门中关于这个少年的传言,每个人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在练剑,不算门中的日常功课,他每天在那观景台上都要练习到深夜。

王沐阳又一剑刺出,刘溪枫挥剑挡下,将王沐阳逼退,但是当王沐阳站定之后却没有再次袭来,而是上身压低,手中袭雨自下向上挥动,身体也随着跃起,长剑再次挥出,幻化出六道剑影!

刘溪枫看得清楚,王沐阳并没有运气,他只是在挥剑!

雨夜销香!

刘溪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试想过这次龙跃会武的结果,心中也有几个夺冠的人选,比如张鹤羽甚至是秦逸云,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觉得一个经脉受损,不能运气的人能在人才辈出的龙跃会武中夺魁。

或许王沐阳几人都没有注意到,除了在接下张鹤羽那一招“落日惊鸿”,以及在王沐阳刚刚拔剑露出的那股气势所迫,刘溪枫在五人围攻的时候都不曾移动一步,他的左脚一直踩在同一个地方。不曾后退,也没有迈进,只是站在原地化解着向他袭来的招式。

只是这次他竟然迎着王沐阳的剑影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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