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楠走进美食林的包厢,尉迟云帆已经候着了。
“小李怎么没来?”叶晓楠坐定,问。小李是尉迟云帆的男助理。
“我没叫他来,我们说说话嘛,我们也算两个高层。”尉迟云帆故作一本正经状。
叶晓楠笑着说:“云帆,你是不是和每个女人说话都这架势?”
“什么架势?”
“贫。”
“大美她在家?”尉迟云帆随即又问。
“你要惦记她,直接请她吃饭不就完了?拉我过来虚耗时光做什么?”
“我倒是想啊,可她太那样了。”尉迟云帆抿嘴。
“哪样?”叶晓楠追问。
尉迟云帆吐出四个字:“灭绝师太。”
叶晓楠大笑:“你不是挺喜欢重口味女青年吗?今天这灭绝师太可去相亲了,你要是真对人家上心,也该出狠招了。”
尉迟云帆笑了笑,举起酒杯和叶晓楠相碰,岔开话题:“我们公司的事劳你费心了。”
“瞎说,你不是照顾我们小公司吗?对了,听说你们的代言人Alex要来温州举办歌友会。”
“你也追星?”
“我才不,我都老骨头一把了,我吧,现在听歌都捡丑的听,省得别人说我没深度,喜欢偶像派。不过Alex是大美学生时代的偶像,她兴许有兴趣。”
“票是小事。”尉迟云帆道。
“送票是大事。”叶晓楠仙人指路,两人同笑。
叶晓楠不抗拒和尉迟云帆做朋友,也不抗拒他成为大美的男朋友,叶晓楠这会儿不禁扪心自问:难道就是为表现出对林朗朋友的热络,以证明自己对林朗没有特殊的避忌了?多愚蠢且可悲的证明啊!
“晓楠,你有心事?”尉迟云帆问。
“没,没心事。”
“那你夹块姜吃?”尉迟云帆道。
叶晓楠回到家,却发现大美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沙发上坐着,啃着鸭脖子。
“晚饭装淑女,没吃饱吧?”叶晓楠笑话她。
“饱啊,一肚子气。”大美抬头,苦笑。
“Grace也气着了?”
“我就是被她给气的,她,年纪轻,工作好,众星拱月。”大美又道。
“那你呢?”叶晓楠坐了下来,也拿了一个鸭脖子在手上。
“我?水中捞月差不多!”大美咬了一口鸭脖子,继续说,“四个男的:一个26岁,两个27岁,一个28岁。那个态度,差点儿没管我叫大妈。”
“你事先没打听清楚对方年纪三围啥的?”叶晓楠问。
“说了,说三十来岁。我就冲这个三十来岁去的,结果倒好,活脱脱一个陪吃的,还没吃饱。”大美道,“你可不知道啊,现在的人相亲那叫一个现实,筷子还没动呢,先问你工作单位。”
“伤自尊了吧?怕了吧?”
“我深刻领悟,大龄青年寻找幸福的路是一条犯贱的路。”大美道。
“又开始瞎扯了。我去洗澡了,你继续思想吧。”叶晓楠啃完一根鸭脖子后起身去睡房了。
“久病还成良医呢!相亲多了我兴许还能开个婚姻中介,买卖各色狗男女。”大美继续叨叨。
叶晓楠正拿着换洗的衣服路过客厅,说得语重心长:“我劝你啊,还是先找份正经工作,武装自己,不然塞两打水饺胸垫也白搭。”
“深刻!尖刻!老娘客(老娘客:温州方言中年妇女之意)。”大美闻此下批语。
“哦,对了。过几天尉迟云帆会来家里吃饭,你记得在家。”叶晓楠回头一说。
“你们啥关系啊?我又和你们啥关系啊?坚决不做陪吃!再说了,要吃外面吃去,你不是一个区域代表吗?他不是一个什么实业家吗?去华侨,去王朝,在家吃多不显身份啊!”
“我说你这话怎么这么酸啊?难道你们之间有那个啥了?”叶晓楠道。
“那个浴池也就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说的话不阴不阳。没劲!我说,我的电话号码是你卖给他的?你这种人见利忘义,狼子野心。”
“我觉得尉迟条件不错,你可以和他练练,大老远的去相亲多费劲啊,眼前不是站着个钻石王老五吗?”
“你对人家了解多少?他兴许负资产,可能是色情狂,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回家。再说了,他是林朗的朋友,你们建立友谊看着很像地道战。”大美却说。
“你呀,果真有30岁女人的样子了,神经质了,我洗澡去了。”叶晓楠迈进了浴室,关上门,她坐在马桶上,“林朗”二字顷刻让她的思维陷入了瘫痪。自己用力爱过的男人,不用力也能随时想起来。
爱,碍,哀,挨,捱,一个音,几个调,就把叶晓楠一切的心事都铺陈了,从爱到捱,死去再活来,戏都散了,男人都娶别人了,自己还赖在原地自己折腾自己。很多女人都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