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
“太子哥,你心情不好?”贾成文问。
“我只是脸色不好吧,睡不够。”林朗扯了一下嘴角,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其实那天你在‘不蓝舍’我就看出来了,你失恋了吧?”贾成文说。
“可以这么说。”林朗说。
“你女朋友回国了?”
“回什么国啊?”林朗一头雾水。
“英国啊。”
“又是林小飞那张破嘴说的吧?”林朗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扯进叶晓楠,让一圈人不自在,林朗念此,便说:“是啊,你太子哥我被人给一脚踹开了,回头啊,你给我介绍几个家乡的媛子儿吧。”
贾成文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傍晚两人终于抵达了杭州。一进门,贾成文问:“太子哥,我住你家合适吗?”她可是欺瞒众人住进了林朗的住所。
“都和你说过七七四十九次了,这搁在英国,N多男女留学生同住,拼房子是最正常不过的。”林朗说。
“我知道了,那你别和小飞他们说,省得我阿妈念叨。”她自有自己的一番顾忌,她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我住哪间啊?”
“就这间。”林朗带她进去,打开柜子,拿出一条粉红色的床单,“晓楠用过的,钟点工已经洗过了。”
“谢谢!”贾成文接过床单。
“那你收拾吧,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饭。”林朗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林朗走进了自己的卫生间,把贴在马桶上的那张叶晓楠写的“公告”撕了下来,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过了一会儿,林朗推开贾成文睡房的门,“你好了吗?”
可他居然看到贾成文整个人钻进了被罩里,被罩里的她艰难地说:“太子哥,你再等一下。”
“我说贾大小姐,你不会吧,连被罩都不会套?”林朗爆笑出声,笑完,他又道,“你出来吧。我来帮你。”
贾成文从被罩里爬了出来,脸颊泛红,说:“我没换过被罩,都是我阿妈帮我的。”
“那你读高中读大学寄宿的时候,被罩都是你妈来换的?”
贾成文点点头。
“你看着,你先把被子的一边放进去,然后拉住两个角,再一抖,你看就可以了。”林朗给她示范如何套被罩。
林朗想起叶晓楠刚搬进来那会儿,她料理生活的能力可是相当强。他终于明白了,这女人,娇贵的多半不独立,独立的必然很强悍。这会儿他又想起了叶晓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阵难受。
林朗帮贾成文整理好了行李,然后带她出去吃了晚饭,回来他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贾成文开始在凤舞外销部上班了,她的美貌赢得了男同事们的喜爱,也失去了女同事们的友谊。
而贾成文的业务水平和叶晓楠相比,算是非常不济,勉强能胜任“跟单助理”职位。
林朗整天进进出出的,也不太能顾得上她,贾成文顿时成了落难的王孙。以Susan为首的女同事总是借贾成文出的错处对她进行刁难,随后男同事再对她进行一番安慰。
人际就是这样:喜之,护之;厌之,求疵。
这就是贾成文最近领会的万恶的办公室政治。
这天下班贾成文接到了叶晓楠的电话:“工作还顺利吗?”
贾成文刚被Susan数落了一顿,还在自我悲剧,接到叶晓楠的电话,她立马就哭出了声:“晓楠姐,我要回家!”
“谁怎么你了?”叶晓楠吓了一跳。
“我,我……”贾成文继续哭。
“你别吓我,你先回家,我等下过来找你。”叶晓楠说,“你把你的住址给我。”
“我住太子哥家。”贾成文如实说。
“什么?”叶晓楠一声怒吼,她心急火燎地踩下油门,上了前往杭州的高架桥。
凌晨2点,叶晓楠终于到了杭州,开门的却是林朗。
相对于叶晓楠的有备而来,林朗全然蒙了,说:“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叶晓楠一把揪住林朗的睡衣领口,把他顶在门边的墙上,“你把成文怎么了?你欺负她了?你这个下流的家伙。”
“我,我怎么欺负她了?”林朗一头雾水。
“你不是说给她找房子吗?现在倒好,把她一个大好的媛子儿拐到你家来了!”
贾成文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喊了一声:“晓楠姐!”
叶晓楠把手松开,也没顾上脱鞋,就进了客厅,说:“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住这里合适吗?”
“你以前都能住,我为什么不能?”贾成文反问。
叶晓楠气不打一处来,吼道:“我和你一样吗?你会保护你自己吗?你才几岁啊?”
这时候林朗终于开腔了:“哟,我算听明白了,敢情我就是那个你们媛子儿日要防夜要防的大色狼啊。”
叶晓楠不搭理他,将贾成文往她房间里拉,边走边说:“收拾东西,我们去旅馆住。”
贾成文却不依,“晓楠姐,我都24岁了,我自己能拿主意。”
“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你就和一个后生住在一个房子里,叫阿爸阿妈知道了还了得。”
“那当年你和哥也不住一起吗?”贾成文斗胆顶嘴。
叶晓楠没再说话,坐在了床边,双眼看着那一床的粉红。过了许久,叶晓楠幽幽地说:“就是因为有我们那样的烂例子在,你才更得爱惜你自己!”
“晓楠姐,对不起。”贾成文挂着眼泪靠在叶晓楠的身边。
“不管你当不当我是你嫂子,可是我不想让你哥这会儿还不省心。”叶晓楠把她搂在怀里,“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走。你可以在凤舞上班,住这里,我不同意。”
贾成文拉拉叶晓楠,轻声地说:“晓楠姐,你思想太那个了,哥哥和妹妹能有什么?再说了,没有太子哥和我一起住,我,我生活得不好。”
叶晓楠松开她,说:“那你在电话里哭成那样?”
“我是被那个Susan欺负了。”贾成文说,“我一个人在外地,没个朋友在身边,我会害怕的。”
“让我想想。”叶晓楠低着头说,突然一抬头,又说,“这一个星期以来,太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哥哥对妹妹能怎么样?他有时候很晚才回来,在家的话,他也都是在房间里上网,就刚来时他带我去了一趟西湖。”贾成文说。
“林朗这人倒还行,不像是乱来的主儿,不过以后凡事你自己要想稳当,名声在外,你可要好好保护,别学我,一场腐坏的烂青春。”叶晓楠又说。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林朗的声音:“我说两位茶山姐姐,你们商量好怎么惩治我这个恶人了吗?”
叶晓楠打开门,说:“那我就先走了。”
林朗一看壁上的石英钟,“都3点了,你还回去啊?天亮了再走吧。”
“明天10点钟我要见客,天亮再走我就是坐火箭也赶不上了。”叶晓楠说,回头又向贾成文嘱咐几句,走出林朗家的门。
她刚坐进车子,却看到林朗正敲车玻璃。
“又怎么了?”叶晓楠转头问他。
林朗打开车门,示意叶晓楠下车,说:“我本来就打算回温州的,一道走,我开车!”
看着叶晓楠现在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一个长途来回,她是吃不消的。
林朗发动了车子,他才想起来上个星期自己下定不再接近叶晓楠的决心,可是看着叶晓楠那张疲惫的脸,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特殊情况,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