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成微微一笑：“其实你可以在国内招标的。”
聂幽苦笑道：“当然招标了。可是你应该知道，招标的范围受局限。所以，流产了。国内生产矿业设备的，就那么一些公司。能够达到我的公司要求的，更少。可是除了你的公司，其他的公司，跟聂家关系极差。根本没合作的可能。”
林牧成理解聂幽的痛苦，他也曾经因为诸多束缚而导致很多事情不好做。
“唉，这些人，眼界太狭窄了。难道他们真的认为，他们不提供，你们就要去求他吗？”林牧成说的不只是聂幽，也包括他自己曾经的遭遇。
国内的各大家族之间，虽然多数都会和平相处，但是也有一些龌龊。尤其是聂家这样的家族，虽然轻易不会撕破脸面，但是一些暗地里的绊子却是会下的。
国人好内斗！
这是几千年的传统了，聂幽和林牧成都只能叹息。
过人就看不得太平无事，国外有事，还好，可以一致对外。若是国外无事，那么就内斗，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心思。
“你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投桃报李的规矩，聂幽还是懂的。
林牧成笑笑：“我最大的需要你已经帮我解决了。你知道，最近这两年，国家给我们的任务很紧急。没办法，这牵涉到国家利益和安全。我头都大了。你这次带来的材料，可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聂幽摇摇头：“恰逢岂会而已。”
林牧成看看聂幽：“如果方便，我想出口一些机械到那边去。当然，主要是重工。我的公司，除了矿业设备，基础的机床设备，还有两家公司，生产农用和货用车辆。规模也还行。不过就是效益不太好，订单少——价格高了点。”
聂幽笑了笑：“你既然敢给我开价，那就说明质量一定没问题。回头让我的总经理和你的人谈。”
林牧成的话是真的，他的东西确实比较贵。但是贵有贵的好处。一般的公司不愿意采购，毕竟要多占用一些资金的。对聂幽来说，这绝对是没问题的。
因为他在西亚的公司，那可是国家的脸面！
质量过硬，可以在当地打响华夏品牌，收益的可不只是一两家公司。
他更知道，林牧成的那几家公司，若是紧急情况，可以快速的转入军工生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价格高的原因——质量高，相应的也就带来了高成本。价格低了，就要赔钱的。
林牧成笑了笑，点点头。
“对了，你们生产不生产装甲车？”聂幽突然问道。
林牧成看看聂幽：“部队退下来的还不够你吃的？”
聂幽笑笑：“退下来的是够多。可是问题是我没有合适的保养基地。我知道，你的一个分公司就在靠近西亚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为军方提供大修服务的。”
林牧成笑了起来：“行，不过要付钱的。当然，你还得和军方打好招呼。”
聂幽哈哈大笑起来。
现代军队，最重后勤。而后勤管理中，车辆是一大块。聂幽的人，对付普通的毛病是没问题的。但是遇到大修之类的问题，就不方便了。总不能所有稍微坏点的地方，就直接全换新的吧？那样两三年下来的保养费用，购买半辆车了。
虽然他那个工厂距离西亚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但是这不算距离。尤其是以后铁路修通，将会在距离那个工厂不远的地方经过，就更方便了。
“那直升机的维修行么？”聂幽想了想，又问道。
林牧成摇摇头：“那个我没办法，没有相关的人员设施。不过我可以给你用地方，毕竟一些通用的设备还是有的。总比你重新建设一个来的好。我听说你弄了几架直升机，不过数目也不大，自己建一个，怕是比买飞机都贵了。”
“我原本是打算借用军方的机场和修理厂的。但是军方距离最近的也在三百公里外，有些远了。你那边，如果合适，直升机飞过去，只要直线距离一百公里不到。将来通了铁路，也就是一百五十多公里。比较方便。不过你那边的人手可靠吗？”聂幽不得不小心，毕竟直升机这玩意，可是牵涉很大的。
“放心吧，那边都是退役的老军工为主，主要的技术力量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通过审查的。不过，也只能是暂时的。前一段，军方好像有意思要收回那个基地。这还是拜你老兄所赐——那边安定了，军方的前线可以往前移了。”林牧成点点头，笑着说道。
聂幽呵呵一笑：“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天色渐晚，两个人守住了话茬：“今天晚上我做东。”
林牧成摇摇头：“有机会我一定叨扰。但是今天实在是不行。海市这边的分公司出了大事，我得去处理。唉……”
聂幽也不多挽留，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撒谎是没有必要的。
散会，吃饭。
肖依月抱着一个盒饭一边扒拉，一边还在看合同。聂幽给她倒了杯水：“谈判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对方主要是想少付些钱，支付一些等价物。比如工程机械之类的。现在的问题就在工程机械的价值问题上纠缠。他们想要按照市价，我们怎么可能同意？”肖依月一边吃饭，喝了口水，继续看着合同。
聂幽看看她：“不妨让步一点。”
肖依月抬头看着聂幽，聂幽笑了笑：“林家不是一般的家族。投之以桃，他们必然报之以李。”
肖依月点了点头：“那我就把姿态放的明显些。”
“这些你比我在行，你把握就好。我打算明天就到西亚去。这边的事情，你处理。”聂幽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对于谈判这种枯燥的事情，他根本不愿意参加。“我已经和林牧成达成了口头约定，他会给我们出售一批相关的矿业设备。我已经通知方二从米国回来。算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他们会派人和你联络，谈判关于具体的数量和价格的事情。到时候，你带上方二的人。毕竟是他们使用。我们只是牵个线。”
口头协定这四个字，若是在现在一般的商业合作中，靠着这样的协定去开展工作，估计十有八九死的很惨。但是肖依月明白，对于聂幽和林牧成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这比法律保障的合同更可信赖。
肖依月点点头：“那好，那边最近还算顺利。就是阿木图拉催促工程催的急。教官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控制了接近两百万人口，有大量的人处于失业状态。所以他很着急。而且，最近政府已经开始和他对话，他希望建立独立的政府。政府希望他成为政府的将军。正在僵持不下。教官说，很可能到最后可能会有一战。因为阿木图拉的决心很大，要重建察合台共和国。他着急催促这些建设，也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
聂幽点点头：“嗯，不管怎么样，阿木图拉我们都要支持的，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没的选择。不过他既然肯为普通人的工作着想，也算难得。算是他从军阀向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转变的过程。”
催促肖依月去休息，肖依月直接把聂幽赶出了办公室。
聂幽无奈，只能自己回去了——其他人，包括张斌，都在加班工作。似乎只有他，还算是个闲人。
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了，刚到门口，就闻到了家里传来的饭菜的香味。这种香味，让聂幽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温馨。
走到门口，看到苏叶穿着围裙拖鞋，正在门口等他。
挂了外套：“我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苏叶的手艺在去米国的这一段，并没有生疏，反而更是精湛了。
听到聂幽的语气，苏叶很是满足，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无奈：“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红烧肉那么情有独钟？”
聂幽笑了笑：“就是喜欢。吃饭！”
和以前一样，苏叶还是抱着一个小碗，一个米粒一个米粒的往嘴里送，眼睛看着聂幽狼吞虎咽。每到这个时候，苏叶都会无比的满足。
看着聂幽扒了三大碗米饭，一盆红烧肉连汤都没剩下，苏叶忍不住看看聂幽的肚皮：“吃那么多，不怕撑着？”
说完，放下自己的碗，去给聂幽端来了水果，甚至还有两个帮助消化的药片……
聂幽看看药片，一口丢到了嘴里，他不需要，但是他吃的不是药片，是苏叶的关心。
“明天，我们去西亚。”聂幽拿起一个苹果，喀嚓咬了一口。
“也不削皮！”苏叶端起自己的碗，打算把剩下的饭吃完。“好，我收拾一下。”
“多带点防风沙的东西，那边风沙大些。”聂幽嘱咐了一声。
他自己是不需要的，但是苏叶需要。苏叶吃完最后几口饭，点点头，去收拾去了。
打开电视：喜洋洋和灰太狼！
苏叶收拾了碗筷，看到喜洋洋和灰太狼，有些无语……“你也可以试试看熊大熊二……”
聂幽嘿嘿一笑，按着遥控器找熊大熊二，画面上闪过国际频道，突然聂幽连忙把频道换了回去：国际频道上，阿木图拉正在对着记者十分自豪的宣布：察合台共和国正式成立。察合台共和国，将在未来五年内，为国民提供以十万计的新的工作岗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