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曾对我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许多好的、兄弟情谊的、爱的东西，也有许多坏的、残忍的、有违兄弟情谊的、有违爱的东西，因此，据他所推断，同一个人往往有时是善良的，有如天使，有时是恶的，有如魔鬼。这话千真万确。
别人痛苦时的样子在一些人心里会引起怜悯，而在另一些人心里引起的是苦恼。甚至同一个人在看到别人痛苦的时候，有时是怜悯的，有时却又好像是高兴的。
我在自己身上注意到了这一点。有时你不只是对人、甚至对各种动物的生命也感到怜悯，但不同的时候好像还带着满意的神情。
这种情形的产生是因为我们认识世上的一切时用的是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方式是，我们把自己视为有别于其他所有生物的生命。这样我们对那些异于我们的生命，除了冷漠、嫉妒、憎恨、仇视之外，就别无其他情感。另一种认识方式是，我们把所有其他生命都看作与我们有联系的，把我们与他们一视同仁。在这种认识方式下，所有的生命在我们看来，都是我们所说的“我”，正因此，如果他们有痛苦，我们就会与之患难与共，就会去爱他们。
一种认识方式把我们用一堵坚不可破的墙隔断开来，另一种则打破这堵墙，使我们融为一体。一种方式教我们不要把其他生命视为“我”，而另一种则教给我们，所有的生命都是我们所在自身感受到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