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婳唇角轻勾,好似惊疑的道“是么?”
佟妃听此,眼底划过一丝果然,点了点头。璧婳的语气里,好似是惊疑。但听着,就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掀不起一丝的涟漪。这样清淡的反应,更显了那股子的冷意。可是任是自己怎么看,璧婳面色依旧温婉,好似那样的感觉就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对于自己这么的评价,却是一点的没有意外,更没有意料之内的反应,这么看着,佟妃却觉得莫名的一冷。而后又想,她本就不了解她。就是拿着脑子里许多年前的记忆,那也是一个灵秀的小女孩。可见的这些年来,两人就没有相处过。她两人真正的摩擦,也不过是这两月罢了。
在转瞬看向了一边的恪妃,恪妃对此却不意外,璧婳其实就是那样的人。不同的是,璧婳总是一种生来的反应,让人看不见那股的冷意。除非你感觉到了,亦或是你做了什么,她那种对视间的压迫,才会让你真切的感受到。
三人都不再说话。璧婳却是看着佟妃道“佟姐姐的身子,可是越来越好了。”
“呵。”已经五个月的身子,佟妃笑着手微微撑了一下,有些吃力的道“还好。就是身子越发的重了,就是坐着,都显得腰累得很。”
璧婳启唇道“听说身子重,都是这样的。越是这样,就不能见懒,还要不时的出来走动才好。不过等夏天热了,你也就能歇口气了。”
佟妃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恪妃依旧少语的在旁边,眼里暖着一层的欢喜。对于佟妃肚子里的孩子,三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但都是相同的,分别都有着期待,还有新生的欢喜。
拢了拢斗篷,把自己裹得越发的严实,轻轻呼了一口热气道“虽是这么说,可是这冬天怪冷的,越发觉得又长又难熬。”
“你如今是两个人,这是自然的。如今,可是很冷?”恪妃看着佟妃好似有些瑟缩,担心的道。
摇了摇头,佟妃对着恪妃轻笑,唇色清浅“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不惯。”
“没事就好。”恪妃看着佟妃这般说,也不强说,点头道。
璧婳看着佟妃,也没有跟着劝说,只道“这过年之后,又是下雪,又是刮风的,那会子才是冷得很。到时候若是要出来,可千万要叫上我两陪着,再穿上褥衣,皮袄,暖和最好。”
佟妃听此,原来有些清淡担忧的神情转而轻笑“我只是不习惯京城的天气,前两年都是去的盛京,可没这里的冷。且瞧你说的,我都穿成了一个球一样了,还用得着这么出来走动?只怕到时,滚都滚不急呢。”
“哪有这样淘汰自己的。”璧婳对于佟妃不介意,只是嘴上吐了几句,便没说了。不过看着佟妃这么看紧身子,也不由得紧了紧身上披风,看来这天越冷,自己更加的不可以松懈。以后也该把那些厚重的斗篷,拿出来见见人气了。
等到了慈宁宫,众妃皆是下了轿撵。等进了外殿,便把披风斗篷等都收起,抖去一身的凉意。璧婳对着双手喝了一口热气,拂在脸上,触碰着冰凉的面颊。而后跟着等要进正殿的时候,璧婳才感觉到了一股子的热气。
慈宁宫的地龙烧的很旺,进去的时候,就暖和了很多。璧婳早早就放下了双手,跟着进去,道“奴才给皇太后请安,愿皇太后福禄寿禧,齐泽福天,福寿安康,万福金安。”
连着四个福字,听得布木布泰的神情一暖。再抬头,看着璧婳恭顺柔美,虽然看着不比平日的乖巧低调,但还是难得的眼角微微的动了一下,显得没有那样的高傲不可攀比的点头“好好好,元妃今儿个倒是巧嘴儿,说得哀家甚是欢喜。快起来吧。”
“是。奴才拙笨,不会说话。这些话可都在心里头揣了好久的,皇太后满意,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了。”璧婳双眸清亮,带着轻笑。
布木布泰满意的让璧婳坐下,璧婳这才是算过关了。
众妃见了礼,布木布泰说了些喜话,那些宫外有品级的福晋夫人,都纷纷递着牌子进宫请安。
有些满蒙的王爷福晋,以及世子福晋。还有那些夫家有爵位,或自身有品级的各位福晋和夫人纷纷被叫着进来行着大礼。因为嫔妃都在,都一起请安,各自见了礼。
内务府总管是正二品官员,在这些的人前说不上高。不过西林觉罗氏出自书香门第,内务府也是重要之地,也是皇上亲信之人。而且璧婳的哥哥胡图荣嘎也是争气的汉子,自然皇上也就顺水推舟给了西林觉罗氏亲封的正二品诰命,资政大夫夫人。其实,西林觉罗氏是名门正娶,哈丰阿晋为二品官员,本就应该是二品夫人。可是皇上亲自主动册封,就多少不一样了。
再说西林觉罗氏人也宽和有礼,在外名声极好。因此,在这些的臣妇当中,也当真是可以说如鱼得水。更不要说,有谁听说,会和西林觉罗氏眼红的?布木布泰对这些都有些了解,因此,等西林觉罗氏上前行礼的时候,那些文绉绉的祝福语,听着就是蹙了蹙眉头。
虽说她老人家是聪慧才得宠备受看重,也是少有的对汉学了解的。但是,那也不过是皮毛,了解的也多是朝政和人心的研究。看着西林觉罗氏施施然有礼的说着,布木布泰听完后便是摆了摆手道“哀家算是清楚了,你两母女都是文绉绉的女子,这些话说的一个劲的好听,且不要说了。不然听多了,再听别人的倒显得索然无味了。”
西林觉罗秀眉清淡,看着娟娟秀秀的一笑道“皇太后这是客气了。只要皇太后爱听,咱们这些自然要说的好听,又怎么会索然无味呢。”
璧婳看着西林觉罗氏,满目的欢喜,几要满满的溢出来似的。西林觉罗氏两三句打着转,便转身坐下。
之前的大礼等都见过,后面还有些太妃,还有老福晋等,嫔妃也就跟着退下了。趁着这个时候,有嫔妃的家眷,都趁此先行告退到内宫与嫔妃相聚一会。璧婳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和佟妃,恪妃告辞后,便快快的回去准备着等西林觉罗氏的到来。
把身上的披风脱下,烧的正好的地龙,让璧婳呼了一口气。柳仪在玉琼宛等着璧婳,见主子回来了,就急忙把茶茗奉上,还端上了准备好的清粥道“主子今个早走得急,也没吃什么,离还午膳还好些时候呢。这是刚煲好的,吃着热乎乎的,正好。”
璧婳看着柳仪把盖子拿起,看了看后道“就这么放着吧,这样子吃着也烫。”
“是。”柳仪把盅盖放在一边,柳月去把暖炉递到璧婳跟前。璧婳欢喜的接过,两手实实的捂着。双手暖暖的,又想到今日欢喜,便是脸上忍不住的清笑着。
“主子,可是要卸妆?”廖嬷嬷看着璧婳这么的高兴,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情。再看璧婳头上的旗头和珠翠,便问道。
璧婳扭了扭脖子,双眸往上看了一下,问道“我今日看着,可好看?”
“好看好看。”廖嬷嬷说不出什么好话,只能干巴巴的回道。身边的柳仪也迎合的点头,璧婳听着这么简单两句,却听着真诚,不免越发的有了兴致,又问道“那我今日打扮,可是惊艳?”
“惊艳,姑娘长得最好了。”廖嬷嬷笑着,看着璧婳,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块去,璧婳看着却不觉得难看,只是小声的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挺重的。”
璧婳蹙了蹙鼻头,带着一点的小女子的不满娇气,却越发显得娇憨可爱。
廖嬷嬷听了,却是实诚的道“可不是的,不过奴才还是觉得,主子平日打扮好看些。”在廖嬷嬷眼里心里,璧婳就是姑娘,一个不论年纪,不论可有婚嫁,打心眼里就是一个小姑娘。璧婳今日打扮,未免显得粉黛浓了,却不想平日那样有自个的模样了。
这种纯粹的凭感觉,璧婳听着却是明白。也跟着道“可不是的,真不明白,闹得脖子都受不了。那些满头珠翠的,怎么就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呢?”
说着,就往着寝殿里去。廖嬷嬷还有柳月跟着,帮璧婳把身上的满服换下,穿上做好的汉衣,再把脚下的花盆底换成了绣花鞋。等璧婳坐在梳妆台前,今日是佳节,可是至今也就没什么外人相见的了。因此,两人一起把旗头,足金的珠钗一同卸下,剩着花钿和一骚玉簪。
至于妆容,璧婳就没有做什么了。
这么一会了,璧婳才想起了桌上的清粥,最后也不顾得什么冷热,一口一口的吃着,把自己的肠胃捂得暖实的。吃了几口,而后抬头对着柳月道“这地龙烧的太多了,闻着都感觉不舒畅。去把外边的窗开些,不必捂那么严实,再叫福总管瞧瞧,这地龙,注意一些分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