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盟主路遇

许仙再次来到床前，他要用内功逼出凤随风身体里的毒气，他心定神悦，云飞燕自然知道原因。几次发功以后，都没有什么效果。云小姐你也来我们一起发功吧，我的内力不够。这样的疗法云飞燕和她爹云惊雷早就用过，知道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情，但她总是希望能够有奇迹在凤随风身上发生，许仙一招呼，她便欣然同意，来到凤随风身后，两人同时发功。二人的内力通过手臂不断传进凤随风的身体里。凤随风先是一阵颤栗，而后头上，身上同时冒出了细细的白烟，紧接着脖子一伸，就是一口淤血从口里吐出来。许仙和云飞燕同时收功，二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粒，许仙再次把了一下凤随风的脉，摇了摇头。还是不行，看来，凤少侠之伤，唯有梅谷女神医方可救治。梅谷女神医？云飞燕眼睛一亮，我这就去请她来为凤兄疗伤。许仙微微一笑，谈何容易啊，梅谷医女从来不出梅谷半步。那我就护送凤兄去梅谷求医，云飞燕坚决地说道，此去梅谷百里有余，凤少侠能支撑下去吗？许仙问云飞燕。这……？云飞燕犹豫道。希望总是有的，大家不要灰心丧气。许仙的话到底是安慰还是讥讽，还是幸灾乐祸，云飞燕充满矛盾。因为对凤随风的伤情来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哪怕是别人的有意欺骗。许仙拍了拍衣袖：“凤少侠暂时别动，待我回去与师父商议商议，看看有什么新的应对办法。”“许盟主马上要回去啊？云飞燕口语轻蔑，在心里对许仙这个武林新盟主不敢恭维。许仙道：“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啊。金刚法师老奸巨猾，经常神出鬼没，实乃心腹大患，一日不除这个老贼，我南宋武林就无一日安宁。你们今后若有需要，就来镇江金山寺找我，我定当鼎力相助。”许仙抱拳作揖，告别二人，走出房门。云飞燕静静地看着许仙出门的背影，没有言语，没有表情。许仙走后，云惊雷进了屋，交给云飞燕一个纸条。并对云飞燕说，按上面画的套路，教他练习，如果再没有结果，我也无能为力了。云飞燕点了点头，也不想追根究底，便依纸条上所画图形和方法修练起来。凤随风云飞燕二人都不知道他们所练功法都是出自《武穆遗书》中杨再兴的纯阳神功。二人面对窗户，午后的阳光射到他们的脸上，云飞燕的两颊更加红润；而凤随风的面色仍然那样苍白。练过一阵，凤随风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上也是热气腾腾。日头偏西以后，夜色很快淹没了黄昏。十二个时辰之后，凤随风各处经脉均已打通，凤随风翻身下床，踢了踢脚，伸了伸腰，开始自己运功疗伤。“我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再过这样的日子。”凤随风来到窗前。窗外，夜色朦胧，远山在月光下，着一层淡淡的清晖。已经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这对一个四方游走的武林游侠来说，无疑被困囹圄，断了手脚。云飞燕躺在床上，半掩着身子，已经呼呼入睡。云小姐是太累了。凤随风走过去拿过被子，轻轻盖在云飞燕身上。然后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凤随风两眼微光，充满爱怜。他见惯了平日云飞燕刁钻灵动的样子，乍见她楚楚动人的睡态，一时间竟看呆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云飞燕醒来，发现两眼情意绵绵的凤随风气色盈润，精力充沛，似乎伤势全愈。一下坐起来，揉了揉眼，你好了？凤随风微微点点头，嗯，好了！云飞燕大喜过望，一下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凤随风，喜极而泣。“傻丫头，我都好了你还哭什么？”凤随风为云飞燕擦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云飞燕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放开凤随风，满眼含羞满面红霞。两人刚结束搂抱云惊雷就来到了屋里。凤少侠的伤情虽然基本痊愈，以后再也不会畏惧金刚法师的金钹梵音，但还要经过一道生死关，就看少侠的运气了。云惊雷的话又把两颗年轻激越的心打到了十八层地狱。“还要经过一道生死关？”云飞燕一扫刚才的喜悦，沉沉地说道。“能够挺过金刚法师的金钹梵音，说明凤少侠不但功夫了得，而且天资聪慧，也许会自然调节过来，所以不必在意。”云惊雷看出了两个年轻人的心思。他这么一说，云飞燕又高兴起来，看见凤随风还是闷闷不乐，赶快转移话题。“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的许盟主对邪教白如玉的女儿白素贞有了非常意思。”云飞燕的话在云惊雷那里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心里的惊诧远大于脸上的表情，一向稳重的的他在哪一刻也语无伦次：“那，那怎么可以？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朽无需多言，由你们去吧。”云惊雷说完走出房间。云惊雷的大发雷霆，让凤随风和云飞燕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只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而后愣愣地看着云惊雷远去的背影，“哦，对了，白素贞和小青的穴道是不是真的只有你才能解开？其实她两也挺无辜的。”凤随风问云飞燕。其实，我压根就没点她们穴道，只是吓唬吓唬她们，免得她两乱跑，你心疼了。云飞燕的话藏着暗示。哪里跟哪里啊，她们没学过一点武功，却总是代母受过，真是悲哀啊。凤随风说。“的确是蛮可怜的，我们拿她两当人质，是不是不应该呢？”云飞燕眉头微满腹疑惑。凤随风摇了摇头：“唉，生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也是一副少有的凝重神情。无尽的夜色笼罩着冀州城。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几个叫花子卷缩在一墙角处，远看黑黑的一堆，不是他们的几声咳嗽，很难知道那里有几个人的存在，风云客栈人走客散。云惊雷收拾完桌凳和碗筷，回到后房给几只鸽子喂食去了。鸽子十分听话，仿佛知道主人的心里。云惊雷喊哪只吗，哪只才过来就食，云飞燕给凤随风放下汤药，又把铺床整理了一番，边理边说道：“现在人质也丢了，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牌可出，下一步该怎么办？”凤随风不假思索地答道：“今晚我们就潜回灵蛇教，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凤随风与云飞燕悄悄潜入采蝶轩。采蝶轩依旧歌舞生平，一片脂粉胭气，女人的浪笑，男人的癫狂。在这里，嫖客，戏子，佳人，文人骚客时刻都处在高度的亢奋中。凤随风，云飞燕搜寻四处，都不见金刚法师，白如玉，白素贞与小青四人的身影，只有左右护法紫蝴蝶和花解语在此。难道他们另有秘密的藏身之处。从风云客栈出来，许仙就急匆匆地上了回金山寺的路。面对凤少侠如此严重的伤情，他十分感到惭愧，我这个妙手书生竟然束手无策，让我这武林盟主情何以堪啊。许仙走过蕲州城，来到江边，他又记起风云客栈掌柜云惊雷的话。路上多加小心才是。是啊，现在我是武林盟主，树大招风嘛，内有不服者，外有金狗捣乱，想取我性命者何止一门一派啊。许仙站在江边，仿佛曹操当年站在东临碣石，面对洪波翻涌的大海，以歌咏志，想到这里，他不禁一笑，自己的性命都面临危险，怎么能有曹操当年一统天下之雄心，心想还是走水路吧。船老大，我顾下你船吧。许仙放开嗓子喊船过来。随着喊声，一艘挂起风帆的船开了过来，看来不像是专门载客的客船，而是用做水运的货船，也许是放空返回的船，没有货源，才找些其他活儿，许仙没有多想，船老大刚把跳板一搭，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去去。船老大问许仙，官人要去哪里啊？许仙说，去镇江金山寺。船老大十分爽快地吼了一声，好呢，然后把蒿竿一撑，船就离开了岸。江水悠悠，两岸青山快速后退。船老大唱起了蓟州民歌。许仙头戴斗笠，手持宝剑，坐在船头。欣赏着山水风情。突然，迎面开过的一条船上，飞出两个黑衣人，落在许仙的船上。也不说什么，举刀就砍。许仙急忙拔剑迎击。黑衣人站在船上，身子不断摇晃，许仙心里一愣，又遇上金狗了。不得怠慢，他大吼一声，狂妄金狗，今天定叫你有来无回。黑衣人报以轻蔑的大笑，哈哈哈，看你奶毛都没有长出来，还是回去给你师傅捞裆痒吧，当什么南宋武林新盟主？许仙霍的一跃，一个青龙探爪就在桅杆，接着就是一个倒挂金钩，然后以一个泰山压顶的招式直劈两个黑衣人。金狗不识水性，摇摆的身子哪能受得住这巨大的攻击，身子一倾落在水里。另一个用了一个羝羊触藩的招式，将许仙的剑气撞出一道白光。就在这时，又从那条船上又飞出四个黑衣人来，刚才落水者也爬了上来。许仙倒立在桅杆上。从下倒飞到桅杆顶上，抢先占据有利位置。六个黑衣人一看许仙在桅杆顶上悠闲自得，倍感侮辱，情急之下，先后飞身上了桅杆斜梁。船老大直呼，我的船啊。我的船啊，唯恐他的船遭受任何损失。“不是给你钱了吗。”黑衣人大声吼叫，让许仙吃惊不小，啊，你无耻的东西，竟然吃里扒外。在打斗中，船继续顺江而下，六个黑衣人和许仙在桅杆上飞上飞下。数十个回合后，桅杆咔嚓一声倒在船上，三个黑衣人通时落在水里。许仙瞅准机会，一招电照长空，从上而下，将两黑衣人击伤。但没有顾及身后的袭击者，一黑衣人一招倒行逆施将许仙左臂击伤。就在难分难解，许仙就要被生擒活捉之际，一叶三板快速划来。三板上的站着一位紫衣人，不断向许仙喊话，快过来。许仙一看，无论身形与声音，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人。顾不得多想，也不乎什么盟主的脸面了，当务之急，逃生要紧，许仙一运功，马上飞到小三板上。见许仙上了另一条小船，黑衣人几个马上启动大船，但他们只能摇撸，船老大已经被紫衣人的一计飞镖切断了喉咙。谢……谢过大……说到这里。飞到小三板上的许仙立即昏了过去。紫衣人赶快给他用短剑刮骨去毒，然后包扎起来。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许仙醒才微微睁开眼，地一眼他看见师傅法海禅师正看着他。“徒儿终于醒来了。”法海禅师终于眉开眼笑，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师傅我有辱使命，这个盟主我还是不当了。”在师傅面前，许仙羞愧难当，说出了他十分矛盾的话。而法海禅师则微微一笑，安慰道：“别说丧气话，一人对六人，说明你的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接着法海禅师看了看许仙剑伤，已无大碍，几天以后就会痊愈的。许仙素来敬仰师父法海，既便是当武林盟主之后，依旧唯师父马首是瞻。他向师父秉告了金刚法师南下并重创凤随风之事。“正如我们所料，这些北来的金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我大宋武林放在眼里。”法海禅师倍感事情重大，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紧迫感。沉思片刻，对许仙道：“徒儿，你现在立即发一道盟主令，明示武林同道注意金刚法师和灵蛇教的动向，并做好应敌准备。”“大战在即，我大宋武林，必须精诚团结，共赴国难。想当年，金国大举攻宋，宋军势弱原本无力抵挡金兵铁骑。而南宋众多江湖豪杰纷纷揭竿而起抗击金兵，才保住了半壁江山。金兵闻风丧胆的岳家军中，更是武林高手云集，打得金兀术节节败退。在民间大量流传，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若不是金兀术利用奸相秦桧和高宗赵构求和心切而陷害岳飞，不可一世的金国早已一败涂地。金刚老贼，若能遇见，定要取他几根骨头。”法海禅师无不忧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