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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幸福的工作

仅从远处眺望,就可以判定这一定是一个很高档的社区,就连门口的保安的制服都是笔挺的。一个个表情严肃,目不斜视,站的姿势真像解放军在站岗。从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汽车都是高级轿车。有很多汽车,郭亮都叫不出名字来,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这让郭亮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小区内都是二、三层的小楼,虽然都是统一的颜色,但是只要注意观察,每一栋楼房的样式又都是有区别的,绝无雷同。小区内荷塘、露天泳池、人造沙滩、网球场、健身中心、美容院、诊所、超市应有尽有,非常完善。郭亮看得眼花缭乱,心想:乖乖,这里可比我们县城还要漂亮许多。能够住在这里,应该都是些什么人啊!肯定都是很有钱的人。

郭亮心里还在胡乱的猜疑着,叶小倩已经带着他来到一栋漂亮的小楼门前。叶小倩停了下来,转过身,上下打量一下郭亮,又帮他整了整衣服,满意的点点头。郭亮被如此待遇弄得更加紧张,两手紧紧地抓住衣服的下摆。

“不要害怕,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你只要站在一旁,表现得自信一点,就ok了。我姑姑为人很和善的!你就心里想着:‘我是最棒的!’明白吗?”看到郭亮紧张的样子,叶小倩做起了心理疏导。

门铃响过,来开门的是一个保姆。看样子大概三十几岁,很精神。一身工作服干净得体,有些像县城里大商店的售货员,但是又比县里的售货员显得有气质!微微地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保姆打开门,看到是叶小倩,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一定是很熟识,可是表情却依然保持着开门时的样子。只是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一笑,浅浅的一躬,动作非常的得体。很明显只有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才能做到这样的。

郭亮一边向保姆点头、鞠躬,一边紧紧跟随着叶小倩进了门。宽阔的客厅富丽堂皇,一层的部分没有楼顶,一直通向二楼的房顶,显得非常奢华。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脚下好像突然没有了根,让郭亮浑身都很不自在。叶小倩拉着他,一起坐到客厅正中的欧式大沙发上,等候女主人的出现。环顾四周,红木的家具,配上青花的瓷器,古色古香。整体装潢中西结合,相溶一章,美不胜收。

过了一会儿,从客厅侧面的楼梯上,走下一位妇人。虽然是一身素衣,却挡不住内在的高贵。脸上装化得比较淡,比较随意,却是尽显无以伦比的高贵。要不是来之前,听叶小倩简单的介绍了一些情况,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夫人居然已经有四十几岁了!

“姑姑,今天你真漂亮!”叶小倩笑着扑了上去。

“你这个小丫头,就是嘴甜。喝了蜂蜜才出来的?”这位夫人笑着回应了一句。侧过头看了一眼郭亮。

叶小倩明白姑姑的心思。让过身,说道:“这位就是我昨天说的郭亮同学,我们系的高材生!”

说的时候,叶小倩故意把高材生强调出来,还特意强调说是全系高材生。弄得郭亮一阵脸红,赶紧站了起来。学着刚才保姆的样子,上前鞠了一躬。

“哦?是名校的高材生,失敬!失敬!小伙子,请坐。张阿姨,沏壶好茶!”说话的时候,姑姑很是平静。嘴上虽然说的是恭维的话,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或喜或惊的表情。

郭亮轻轻地坐下:“您好,刚才叶小倩同学有点夸大我的成绩。我是今年刚刚考上大学的,能够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学对于我们外地人,尤其是一直生活在小山村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对于生活在北京的学生来说,生活优越,没有后顾之忧,学习条件也远远高于我们那里。和他们想比,向我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不值一提的。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成绩虽然没有叶小倩同学说的那样好,但是,我有着勤奋好学的态度,和一份认真完成每一件事的责任心。我感谢叶小倩同学为我争取到这份工作,当然,是否采用还取决于您。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用我最大的努力来完成工作。我还要强调一点,我并没有给他人补课的经历,您如果不用我,我一点也不会意外。可是,我能够考上大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学会了自学。我想这应该算是我可以得到这份工作的一点资历吧。”

郭亮一口气把话说完,没有给对方任何质疑的机会,完全把握住这次交谈的主动权。每句话说得都是那样的自信,和刚刚在门外的郭亮,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让坐在一旁的叶小倩吃惊不小,欣赏的目光,久久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当然,叶小倩的姑姑也同样有点吃惊:想不到这个外表普通的小男孩,居然有如此的魄力,确实是个人才。姑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内心吃惊,表情却依旧从容镇定。几句简单的交谈,姑姑推说还有事情,起身回到了楼上。

离开别墅,叶小倩急忙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郭亮没有明白叶小倩问的是什么:“什么怎么做到的?我什么也没做呀!”

叶小倩不依不饶:“别装了。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进门前是什么样子?整个人哆嗦得都快把房带起来摇晃了!”

郭亮明白了:“哦,我一直这样。紧张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紧张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别看我刚才说话很流畅,其实我心里跳的,比进门前还要快好多呢!”

“是吗?哈哈哈。原来你也会骗人?都可以当演员了。”叶小倩笑了。

“咦?这怎么叫骗人呢?这也是一种素质!我中学老师说的!”郭亮说得一本正经。

“对,这不算骗人!这是素质!我说错了,向你道歉!”叶小倩还是笑个不停。

笑了好一阵,叶小倩终于忍住,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胜任吗?”

“只是见到你姑姑,又没见到你弟弟,我怎么知道。”郭亮的语气有些没底,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没关系。要是那个小东西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叶小倩凛然一副大姐大的神情,很显然他们姐弟的关系一定很好。

“小东西?你叫他小东西?你不过才比他大一岁而已!他会怕你?不过真的要谢谢你,我一定会认真准备的!”最后这一句话,郭亮说得铿锵有力。

“怎么?大一岁怎么了?那也是大!他就得叫姐姐。我还告诉你,他从小就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我说话,有时要比我姑姑还要好使!”

“这么说,你们关系很好了?”

“当然!哼!”叶小倩小嘴一撅,骄傲中透着顽皮。

“那你总往学校外面跑,是不是就是来看你姑姑?”

“对呀,北京我就这一门亲戚。我小时候就经常来姑姑家住,我姑姑一直很疼爱我!”

“哦。”郭亮心头一轻,好像放下了什么。

“哎,你怎么知道我总往学校外面跑?”叶小倩觉出了什么,忙问道。

“啊!?”郭亮张着大嘴,呆住了:“在同学们中,就你总骑着自行车在学校乱跑,多引人注意呀。其实大家都看到了。”

“我还以为你监视我呢!”

郭亮慌了:“没有,没有!我可以发誓,真的没有!”

“没事儿,看把你吓得!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出学校又没有干什么坏事,他们知道就知道。”说着话,叶小倩偷偷地瞟了郭亮一眼。只见他还在不停地擦着汗,心里觉得真是好笑。笑过之后,心里萌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经过两天的着手准备,郭亮正是成为一名家庭教师。不过还好,这个学生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娇惯、傲气。一堂早已准备N遍的教学方案,很顺利的就完成了。

客厅里,叶小倩正在和姑姑聊天。

“你说你怎么没事给我弄这么一个人来!哎!”看着郭亮有些窝囊的样子,姑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怎么啦?姑姑,郭亮的确是个高材生。再说我不是希望能用他的故事带动一下小林吗?上次您也听见了,他要是能够把自己考学的方法教给小林,那可是一般老师所不能的呀!”

“可是小林原来的老师一直教的挺好,你说辞,就让我辞!什么理由都没有,你说你让我怎么和人家说?这不,为了表达歉意,昨天你姑父特意请人家吃了一顿饭。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人家还不领情。回来后,和我唠叨了一宿。”

“姑姑,你就当帮助穷人,总可以了吧?你不是也总在外面做善事吗?”

“好!好!好!就你会说!都这样了,我还说什么?不过我得和你说清楚,要是教的不好,我可一定会辞掉他!”姑姑虽然有些无奈,但是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没问题,相信我的眼光,没错的!姑姑,你真好!”叶小倩笑得很灿烂,一把搂住姑姑的脖子。

“得了,得了。少来了。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对他这么好?难不成你喜欢这样的?”姑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叶小倩推开。

“姑姑!你说什么呢?他就是我的同学。他家里比较困难,我就是想帮帮他。”

“啊!郭亮,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见到郭亮从楼上走下来,叶小倩花容惊变,连忙解释。

“嗯?你说什么?”

看郭亮的表情好像没有听见刚才她和姑姑的谈话,叶小倩长出一口气。

回来的路上,郭亮的兴奋之情难以抑制,自从出门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叶小倩,你姑姑给了我二百块。天哪,这要我送几天盒饭呀!乖乖!”

“才二百块钱,瞧把你美得。”叶小倩小心地观察着郭亮的举动,生怕刚才自己的话会伤害到他。不过看起来,郭亮真的好想没有听见,一直沉浸在挣到钱的喜悦当中。

“哎,我问你。我弟弟表现怎么样?”叶小倩转移话题。

“他呀,嗯,怎么说呢?我……?”郭亮突然没了刚才的兴奋,变得犹豫起来。

“哎呀,怎么啦?你快说。急死我了。我弟弟不至于烂到那种程度吧?”叶小倩真的有些急了。

“他啊?他实在……,怎么说呢?”郭亮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好!你不说,我回去问去。”叶小倩转身就走。

“哎,哎。你别急。我说,我说还不成!”郭亮赶紧追了上来,把她拦住,“你弟弟呀。其实……他……”

“你快点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叶小倩大声喊道。

“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请什么家教。他的底子很好。”郭亮弄了个鬼脸,笑道。

出乎意料,叶小倩转身疾走。弄得郭亮傻愣的呆在原地。

“不是,叶小倩!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郭亮真的不明白。

“别理我,滚一边儿去!”看样子叶小倩真的很生气。

“求你告诉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想逗你高兴,没有恶意!”

叶小倩尽力调整一下情绪:“我告诉你,郭亮。我最痛恨别人骗我。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老实人。你今天居然敢这样!学滑了?是不是?”

“不是的,叶小倩,我真的不是要骗你。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且我是真的觉得你弟弟功底不错。真的不用补习。仅此而已,没别的意思!求你相信我!”

“真的?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是我告诉你,郭亮。今天是你第一次骗我,也是最后一次。今后再不许骗我,不管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都不许!你胆敢在骗我一次,你!你后果自负!”

“叶小倩,我向你发誓。我,郭亮。绝对不会欺骗你。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我是说如果有今后。”

“怎么?你要死啊?还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没有以后了!不过我告诉你,绝对不许再骗我,听见没有?”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刚才不是发誓了吗?”

“谁要你发誓了!反正你只要再敢骗我,我就不会再理你!”

“明白!明白!绝对不会了!”

回到宿舍,小心的收好着两张百元大钞,郭亮的兴奋之情一下子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刚才的热情也随即降至冰点,也许更低。脑子里不停的回旋着一句话:他就是我的同学。他家里比较困难,我就是想帮帮他。清醒的郭亮告诫自己:她只是可怜我,才帮我的。她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她这么卖力气的我,我还对人家有着非分之想,太不应该了。我只需要把这份工作做好!不能辜负叶小倩的一片苦心!别的就不要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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