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分手
一天奔波，晚上叶小倩勉强喝了一小碗的小米粥，便昏昏的睡了。次日清晨，一阵山村独有的味道从半开的窗户悄然吹了进来，一股泥土的气息、花的芳香肆无忌惮的侵入她的身体，聒醒了还在熟睡的叶小倩，并瞬间清除掉她所有的困意。叶小倩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活动一下身体，感觉还好，比昨天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就是肩膀和臀部还有些酸痛，可能是昨天坐的太久的缘故。
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很高的位置了。她又伸了一个懒腰，向四周看看，打量起这间屋子。这是郭亮妹妹的房间，摆设虽然很简单，但也足以看出是个女儿的闺房。墙上一些简单的装饰，显露出女孩子皆有的爱美之心。一个很大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面镜子。不多的女孩的小玩意，摆放得很整齐。叶小倩拿起镜子，镜子被擦得很干净，甚至找不到一个指纹的痕迹。小倩会心一笑，从包里拿出梳子，整理着头发。
门帘被微微挑起，露出一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跟着钻进整个头，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副调皮又好奇的表情：“姐姐，你醒了？”
小倩嫣然一笑，挥挥手：“快进来，你是郭亮的妹妹吧？你叫什么？”
女孩将手里的门帘向后一甩，跳了进来。两个短小的麻花辫子也随着上下跳跃着。已经是高中生了，打扮还是一副小女孩儿的样子。当然，无论是脸庞还是举止同样是小女生的样子。尽管如此，并看不出这样和她的年龄有什么不符，反而显得很可爱。两只大眼睛就像早晨花瓣上的露珠，晶莹闪烁。要是不知道，真的不敢相信，她和郭亮是亲兄妹。这倒不是说郭亮长得不帅，只是风格迥然不同罢了。小女孩声音清脆：“姐姐好！我叫郭静。是安静的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郭靖。我不会武功，但是我喜欢黄蓉。”
“哈哈”叶小倩被逗笑了：“你真有意思。郭女侠，你好啊！”
“呵呵，姐姐说话真好听！”
“是吗？你也不错呀，姐姐也想听你说。”
“我？我说什么？”
“说什么啊？让我想想。对了，那你就给我讲讲你哥哥的事情吧。”
“嗯。”小丫头点点头，样子很郑重：“我哥哥呀，懂事听话，孝顺有礼貌，不惹是生非，不招惹女孩子，反正优点一大堆，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大家眼里的好孩子，是我们这片儿的好孩子，特别是我的学习的榜样。”
“是吗？你哥哥这么好啊！”叶小倩被逗乐了。
郭静眨着眼睛看着叶小倩：“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电视里的大明星！”
叶小倩笑得更大声了：“小丫头，嘴真甜。你哥哥要是像你有这样一张嘴，就好了！”
郭静一本正经的看着叶小倩：“姐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看你皮肤多好啊。对了，我听说你们城里人一瓶油要好几百呢，是吗？你用多少钱的？”
叶小倩从包里掏出自己用的化妆品：“姐姐这些东西都不贵，不过效果还不错。一会儿给你抹点儿，你也会像我一样！”
“我不用。我妈说，山泉水最养人了。我给你准备了山泉水，一会儿你出来洗脸吧。”郭静摇摇头，跑了出去。
望着郭静的背影，叶小倩真切的感受到了，山村人的淳朴。人与人之间没有隔阂，更没有尔虞我诈。彼此相处的都非常融洽。他们的话语是那样的真诚，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清纯，就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透出农村人的朴实。这种感觉，对于像她这样在城市中出生并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心灵上的净化。
和郭静的谈话让她觉得很亲切。尤其是一旁放着一盆清澈的山泉水的脸盆，这是郭静特意准备的。双手慢慢的放进去，很凉，但是很舒服。这种感觉从手指慢慢地沿着双臂向上延伸，直至侵入心腹，让人为之一振。
洗漱完毕，叶小倩肚子一阵不舒服。郭母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阿姨，请问卫生间在哪？”
“啥——？啥间？”
“妈，姐姐在找茅房！什么，什么间？”郭静跑了出来。
“哦，我懂！城里人都这么叫。我刚才就是没听见。”郭母解释着：“喏，那边！往哪边走！”郭母用手一指。
顺着郭母手中的方向，叶小倩看到一个羊圈，有两只小羊还在里面转悠着。她有些疑惑，是不是郭母指错方向了？还是自己没判断正确？
郭静看出叶小倩的疑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走，姐姐。我带你过去。”
果然，郭静直径将叶小倩带到羊圈旁，一股难闻的羊的尿骚味，扑面而来。叶小倩迟疑了一下，可是肚子却又咕噜的一阵疼痛。
郭静劝解着：“姐姐，没办法，农村嘛就这样，家家用的都是旱厕所。”
小倩尴尬地一笑，憋住一口气，冲了进去。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把外面的郭静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进去。只见叶小倩有些颤抖，躲在一旁。顺着她的眼神，郭静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茅坑内爬行着。看到来人，不但不会害怕，居然还抬起头来，向来人致意。郭静用力的一跺脚，这只老鼠才迅速的跑开，不知道又钻到哪里去了。
“怪我！怪我！姐姐下次要先跺跺脚！这些东西太可恶了。”
要不是肚子痛得难受，叶小倩说什么也不会在这样的厕所如厕。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入乡随俗吧。再次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本想等郭亮回来后抱怨一下，没想到郭亮一进门就开始讲他在乡政府得到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小倩的不悦。这让她更加的生气，于是，她起身回屋，身后还继续传来郭亮滔滔不绝的讲演。坐在屋里，心里暗想：等他进来，我一定给他好看。可谁知道，人还没进来，又跟着村长跑了出去。莫名的失落感滑上心头。
很多时候，女人对于幸福的要求都很简单，她们只是想要静静的享受着那属于她们的片刻时光就够了。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简单的要求郭亮并没有给予，让她的想法变成了一种奢望。
让叶小倩失落的不仅是这些，更多的是她看到郭亮创业进行的如此顺利，想让他和自己回城的念头，肯定是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在今后几天里，郭亮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几乎看不到人影。积攒几天的怨气和不满根本没有发泄的机会。她决定去养殖场找他去！
工地上人来人往，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这样的场面着实让叶小倩预料不到。在繁乱的工地中想要找到郭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只能用最土的办法，挨个找吧！费了老鼻子劲终于找到二牛叔。
“二牛叔！郭亮在哪？”一旁搬运材料的声音夹与处理石料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叶小倩用尽全力大声的询问，才让二牛叔听清自己的意思。一问才知道郭亮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两天郭亮一直在跑工商局和农村信用社。
没有看到郭亮有些失落，不过工地现场的热闹场面再一次让叶小倩为之感动。原以为郭亮会在这里监工，没想到郭亮一直就没在这里，而工地的人们却是如此的卖力工作着。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这些人都是不要工钱，无私的在这里帮忙。
一连几日，都是如出一辙。偶有见到郭亮，也是只能听他一人说个不停。叶小倩费了很大力气才拦住滔滔不绝的郭亮：“郭亮，我想回去了！”
郭亮吃了一惊：“怎么了？你早先不是说要过几天再走吗？是不是生活不惯?”
叶小倩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确实有些不习惯，你闻闻我身上都馊了！关键是我发现你现在干得不错，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我决定先回去。”
“对不起，小倩。最近确实太忙了，冷落了你！”
“别这么说，我明白，我不怪你。其实你妹妹每天都陪我聊天，我很感谢她。她是一个好人。当然还有你父母，都是好人，都对我很好。你别瞎想。”
郭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今晚你能早点回来吗？”叶小倩小声地问道。
“嗯！我一定早些回去。那你就先回去吧，这里太乱了。”
天刚刚黑了下来，郭亮就回到了家里。在白天，听说叶小倩要准备回去，他这一天都没有心思干活，硬撑着到了天黑。工人们一直干到看不见东西才散去。他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吃过晚饭，叶小倩推脱说要准备一下回家的东西，便回到了屋里。郭亮则心领神会的跟了进来“帮忙”。
他们这次聊了很久，从步入大学到现在，两个人总有聊不完的话，就好像要长久分别一样，虽然两个人都不愿意这样解读。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都有了一丝困意。郭亮站了起来：“你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叶小倩一把抓住郭亮的手：“再陪我会儿，好吗？”
郭亮当然不能拒绝，慢慢地坐了下来，揽住叶小倩的肩膀。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靠在一起，好长时间谁也没说话。整个院子都静得出奇，就连每晚都要动情歌唱的蟋蟀，也都很懂事的安静了下来。是啊，谁忍心破坏这对小恋人的甜蜜时光呢？它们在倾听，院外的树木在倾听。屋内依然寂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郭亮侧过脸，看到叶小倩微闭着双眼，已然睡着了。轻轻地将她放下，帮她盖好薄被。
虽然确认叶小倩已经睡熟。但是郭亮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爱的女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叶小倩的脸上，从不浓妆艳抹的脸庞上显露出恬静的睡容。此时，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如此美丽的脸蛋儿怎能让人忍心离开？
一种男人的本能，自下至上，开始在郭亮的体内燃烧。虽然，郭亮和叶小倩确立关系已经很久，虽然他们早已有过深情的热吻。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情景，在这么晚的时间，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而且叶小倩已经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防御能力，那可还是第一次啊。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手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两只耳朵在不停地嗡嗡作响。嗓子一阵阵的干痛，只得不停地咽着口水。
郭亮在犹豫，他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片薄云慢慢地遮住了月亮的光芒，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的隔壁父母房间的灯光也突然熄灭了。郭亮又重重咽下一口口水，右手在空中不停地抖动着。随着右手的不断前伸，他的身子开始慢慢地向下倾斜。小屋内的空气在不断升温，让人感到窒息，使得他的呼吸节奏变得更加急促，急促得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体，在碰撞到叶小倩的脸上后又强有力地反射了回来。
郭亮此时怕极了，他希望叶小倩能够突然醒过来，帮忙制止他现在的愚蠢行为。同时，他也不希望叶小倩过早的醒过来，因为这是男人的本能在作怪。即使已经意识到自己实在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但是一种超越理智的东西，还是在驱动着他的行为。而且这个东西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增长着。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郭亮的前额滑落下来，与腮边的汗珠汇合，加速往下流淌。终于，一颗硕大的汗珠终于摆脱了表面张力所带来的束缚，一下子脱离了郭亮的下颚，如陨石般急速坠落。一颗不起眼的汗珠的坠落，在此时对于郭亮来说，绝不亚于是一颗**的来袭。这颗**一旦爆炸，后果是什么样的，无法想像。也许会引发一场巨大的战争，也许会换来世界和平，也许……不管也许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这颗汗珠已经脱离了郭亮的掌控，正与接近光速的速度飞向身体下面正在熟睡的叶小倩。
这一惊非同小可，郭亮瞬间找回了理智。脑子里像被炸开了一样，千万种可能，自己现在能做的却只有后悔。没有别的办法，一闭眼，只能任由事情自己发展。
“啪！”声音不大，却很惊人。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寂静，郭亮清楚的听见汗滴坠落的声音。心想：完啦，都怪自己一时起了淫念。小倩会不会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打就打吧，自己活该！如果只是打一下就能解决，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该不会有更坏的可能吧？应该不会！对！应该不会！一定不会的！
心中默念完“心经”，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秒钟。紧闭双眼等待挨打的郭亮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叶小倩依然处在熟睡中。郭亮借着刚从云朵里钻出来月亮的微弱光亮，仔细地寻找着。原来那颗惹事的汗滴，在掉落的过程中被薄被的边缘拦截了。这下郭亮暗自长出了一口气。理智战胜了欲望，再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郭亮缓缓地站起身，眼睛始终没有从叶小倩的脸上离开，慢慢地、慢慢地向门口退去。
正当郭亮转身要离开时，一只小手再次拉住了他……
当太阳爬上山头的时候，是山村生活最美的时刻。面对如此美景，纵有诸多的不舍，叶小倩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家。郭亮一直把叶小倩送到火车站。
随着进站的火车在铁轨上发出的有节凑的咔咔声，叶小倩的心也随之阵痛着，她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是意味着什么，毕竟来时与母亲的争吵声在这几天还一直萦绕在耳边。往昔的情感和此刻的别情一拥而上，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一下扑进郭亮的怀里剧烈地抽泣着。郭亮不能完全读懂叶小倩的泪水，只好心疼地紧紧的拥着自己心爱的恋人。这样的小车站，能够供给火车的停靠的时间少得可怜了。火车还在为刚才的奔波大口的喘息着，站台工作人员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旗子。广播中清晰地传来，催促旅客上车的声音。郭亮已经哽咽了，毕竟想说的话太多，时间又太短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用手拭去她娇容的泪花。心中不停地默念着：“我爱你！只要你愿意，我永远等你回来！”两个紧紧相拥的恋人，满含热泪毫无顾忌地热吻着，给这个偏僻、简陋的小车站，增色许多。
火车缓缓开动的刹那，叶小倩被郭亮推上了列车。车窗内，叶小倩用力拍打着，泣不成声的呼喊着：“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
嘈杂的火车站淹没了叶小倩抽泣的声音，郭亮没能听清楚叶小倩最后一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叶小倩有一丝的遗憾，所以，用力地点着头，以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男人最怕女人的眼泪，更怕自己爱的女人的眼泪。郭亮的心被叶小倩的眼泪冲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鲜红的血水混杂着泪水，向外涌出。双眼同样流着泪，随着已经开动的火车，向前一路奔跑着。他的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然而，所有的话，到此时，却终究也只是化作了一句，“我会永远在这儿等着你！”
火车带着一车人的盼望，无情的加快了离开的速度。郭亮还站在那里不停地挥着手，直到列车的尾部化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目送渐渐远去的列车，郭亮的心也随之慢慢地往下沉。他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会预示着什么，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会需要多久的时间。如果正如叶小倩所说，父亲会送她出国留学的话，那么下一次的见面也许就要等上几年的时间，也是说不定的。而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只有一个人等。当然，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还要加倍的努力，尽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那样待叶小倩回国时，自己就能风风光光的去见她。站台上送别的人群渐渐消散，郭亮转过身，开始往回走。幻想着可能成为现实的未来，他的脚步稍许有了些坚定。尽管如此，心底的痛，还是使得他的步伐略显沉重，因为那是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所散发出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彼此都没有说一声“再见”。
郭亮的工程越来越忙。办照、贷款、引进种仔等等。由于初期的打算是多养几个品种，最后再找出那一项最可行，这样虽然感觉比较稳妥，但是无形中也加大了郭亮的工作量，而每一样有都要他亲力亲为才行。其间接到过金大龙的一次来信。信中除去询问自己一些近况外，还寄来了很多与养殖有关的资料和一些建成禽舍的图片。这让郭亮很是感动了一下。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工程进度终于可以暂停一段。也就是这天，郭亮接到叶小倩离开后的第一封来信。信中叶小倩说，由于签证出了点问题，出国留学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所以，她希望郭亮能抽空出来陪她。郭亮拿着信心潮澎湃，真想马上就能和叶小倩团聚，可眼下又怎么能离得开呀！他仔细地将信收好。直到半个月后接到叶小倩第二封信的时候，郭亮才悔悟到没有给小倩回过信，这让郭亮很懊恼。这一次，郭亮没有拖延，马上拿起笔，写了一封很长的回信。
忙碌的日子，让郭亮忘记了日子正在快速地溜走。这一天再次接到叶小倩的来信。接到信的一刹那，郭亮意识到，这封信应该是上一次自己给她回信后的第一次来信，也就是说又已经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短，只需看开头几句话，意思就已经很明了了，这是一封分手信。叶小倩在信中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适应山村的生活，但是没想到，经过此番“实地考察”后，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极度落后的生活方式，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实在就是落后和迂腐的代名词。所以信中对于分手的意愿是很决绝的。在信的最后着重强调，希望他能够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贫穷的父母，也许还可以继续。简单的语言里，透着一种蔑视，这让郭亮农村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打击。
更让郭亮无法接受的是，在信封内还装有另外一封信。透过熟悉的信纸，可以看到更为熟悉的笔迹。
郭亮很清楚这封信的内容，因为这是他写给叶小倩的最后一封信。其实这封信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由于前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懂事的郭静看出哥哥虽然每天忙碌不停，透过哥哥的眼神，妹妹可以读到一丝思念的味道。哥俩年龄相差两岁，关系很融洽。哥哥一直很会照顾自己。自己慢慢的长大，自从意识到这一点时，郭静就一直想为哥哥做一点事情，苦于哥哥太能干了，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上，哥哥一向是自己的表率。
这一次，看到哥哥整天奔波在家里和养殖场中间，纵有一肚子的思念，却对叶小倩姐姐吝于表达。妹妹了解哥哥，心里为之着急。所以郭静背着哥哥，给叶小倩写了一封长信。信中不但叙述了自己对姐姐的想念，还把哥哥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给汇报了一遍。当然，肯定是特别强调了，哥哥每天看不到叶小倩姐姐是怎样的一种失落。
然而，就是这样一封充满细腻情感的一封“家书”，此刻却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郭亮最疼爱自己的妹妹，从不愿让妹妹收到一星半点儿的委屈。看到这样的回信，郭亮的心彻底被击碎了。
坐在一块儿石头上，郭亮手里拿着自己都不知道是已经看了，还是没有看过的信件，抬头静静地看着布满阴霾的天空，突然有种想极力摆脱的感觉。慢慢的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片片纸屑从指缝间滑落，任由它们与刚刚剪彩时留下的痕迹混杂在一起随风飘舞。飘进了郭亮的禽舍，飘到整个养殖场的每个角落，隐藏在角落里，消失在郭亮的视野之外。阴冷的山风打透郭亮的单衣，直接侵袭到一颗包裹着一层冰霜的心上，他的眼中满满的全部是空洞和失神的神情。毕竟眼前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当初设想的轨迹。一阵略带有松香的山风吹过，如果身边这有些刺骨山风可以带走这个人伤心的过去，那又会是怎样的畅快？可是自古多情空余恨，谁又能潇洒的超脱呢？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滴滴落在土地上刚刚形成一个个的小水坑里，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又渐渐地汇成一条条的溪流。水流汩汩滔滔流出小院，将片片带有记忆的纸片带出墙外，带向不远处的小河，带向就连郭亮都不知道尽头会在哪里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