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担心小瑾幼稚而且荒唐的选择给她今后的生活带来万劫不复的结果,不料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却招来小瑾激烈的反抗,在饭桌上双眼留下委屈的泪。
茅建国出门后用了好几分钟才追上女儿,父女俩虽然情意相通,但茅建国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用来安慰自家女儿,只是往小瑾手里塞了一袋牛奶,便步行来到自己上班的地方。
上午十时,茅建国整理好手中的事情,独自靠在大转移背上冥思了好一会,最后拨通卫生局张局长的电话,没多久那头马上传来张局长独特的声音。
“张大哥,忙不?”茅建国暂时抛开心中的烦恼和张局长拉起了家常。
“噢,茅老弟啊,现在咋这么空,有何指教!不会又叫我哪钓鱼下棋吧?”
“张大哥真是说笑了,在你这里我哪谈得上指教,钓鱼,下棋只有二人凑好时间才能浮生偷得半日闲,你也知道我这二天还不是被长桥镇的超生问题搞得头昏脑涨,恨不得一日扳成二天用,早点把这个老大题给解决了,要不然今年超生指标又得用完,年终日子肯定不好过,在中兴各县排名中恐怕只有垫底的份,到时钱县长恨不得把我们给啃了!”
“计生问题是每个领导都头痛的问题,而且上面又盯住不放,你这个半当家是得认认真真做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谁叫这是一条高压线,关系到各方面的问题,都说谁碰谁烦,搞的不好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也说不定,还好我们局不错,出了问题拖进自家医院解决。”张局长在为自己系统的计生问题沾沾自喜。
“是啊,在张大哥的指导下,你们系统的计生工作都是稳坐第一把位置,是让我们羡慕不已。”茅建国不留痕迹向张局长恭维了一把。
“我说茅老弟,这么早找我拉家常吧,肯定有啥事吧,说来听听。”张局长心想现在这个时间茅建国打来电话肯定有事要谈。
“上次小瑾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好好致谢,现在还能有啥事再来麻烦你!”茅建国接着话题一转,又说道:“我说张大哥,只是现在我向你打听个人,不知是否方便”
“小瑾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侄女,我这个当伯父的适当关心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这都哪跟哪,我都好几天没见过她们姐弟俩了!茅老弟你能向我打听哪个人,又是哪位这么荣幸值得你这样费心?这到奇了怪!”张局长一听茅建国最后一句话顿时不解,按理他熟悉的那些人茅建国肯定也熟悉,毕竟他们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又在自家单位担任重要职位,加上各自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同时这么小的一个清源县城,知道一个重要的人还不是非常简单,但他始终不会料到这位茅老弟会向他打听一个出道才不到二年的一名小兵。
“张大哥,其实我只是顺道问一下,可能你也不会知情。”茅建国话虽出口,但现在又有点后悔,因为长溪卫生院的一位小医生要让局长记上心可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这好像不是平时的为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都知道我们二个的时间有一半不属于我们自己。”张局长顿时看不惯茅建国的这种语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好吧,我就问问看,是你们长溪卫生院一个名叫邵力的小医生,不知张大哥你有没有印象!”茅建国被这样一说,也豁出去。
“哈哈,你说的是他这个人啊,你还算真问对人了,说起别人或许我真不知情,但对邵力这个小年青呀脑子里还真有几分印象,回头你好好翻翻十月一日的那张《中兴日报》,在第四版上就有他的一张照片,长溪卫生院老沈头的掌中宝心手肉,对了这个邵力和你有啥关系,值得你热心打听!”
“张大哥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也是没办法才向你唠叨唠叨,小瑾和他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但不知怎么得二个人在学校谈起了谈恋,看样子关系还非同寻常,但这事却被你弟妹知晓,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坚决不肯妥协,为此母女俩昨晚在家里搞冷战闹风波!我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二头受气!所以向你张大哥请教请教。”,茅建国一边说,一边在电话这头摇头叹息。
“你呀,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气管炎,在家一点地位都没,什么事都得看女人家的脸,实话对你说吧,这个邵力现在是我和林书记看中的人,打算好好培养,在下面基层沉淀几年,挫挫锐气,如果是块好铁,磨砺几年,再给他增加点担子,这样一来前途不可限量!”
“张大哥你对这个阿力的评价还蛮高的,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这个年龄人何德何能,能入你们二个的眼!”茅建国对张大哥的评价充满疑惑。
“等你看过那张报纸,就会彻底改变你现在的看法,他现在是长溪长卫生院副院长,唐氏中医的门人,曾经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和当年的我们有得一比,算得上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目前对他来说只是业务能力问题和社会经验的欠缺,是个好苗子。回家好好劝劝弟妹,长溪卫生院又怎样了,在下面多待几年有利于他的成长,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好男子应该志在四方,英雄应该不问出处对不,不要到时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就像我,当初还不是一个农村娃,当初你大嫂家死活不同意,还说我死皮赖脸,厚脸无耻,现在还不是到处夸耀,儿孙自由儿孙福,我们要尊重他们的选择,不要包揽包干,说不定以后这桩婚事我来当红娘也说不一定!”张局长说到最后突然冒出牵线的想法。
“是啊,小辈肯知有他们的想法,回头我再劝劝我们那位当家的!”茅建国听到张大哥给邵力如此高的评价心里一阵舒坦回答道。
茅建国和张局长又在电话里拉了一回家常,最后才挂下电话,茅建国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十月一日的那张报纸,盯着报纸上那张陌生又感熟悉的照片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