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雪和我同班,陆敏茹在其他班。当我畏畏扭扭将这件事情告诉龚雪后,性格泼辣的她立马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真拿自己当长辈一样严厉地质问我:“姐让你不要随便泡马子你看来是当耳旁风了是吧?”
“哎呦!我滴亲姐哎!您就不能温柔点么!这么强悍将来嫁不出去咋办!”我痛得龇牙咧嘴地抓住她的纤手,一连串没好气得说。
“你说咋办!”谁知她不仅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还加大力度,痛得我都快哭出来了,只得乖乖求饶道:“雪姐我错了!您先把手放放开好么?”
“这还差不多!”这妮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一边放开手一边又关心地摸摸我那已经被她揪红的耳朵,细声问:“没事吧!疼么?”
见她这样,纵是疼我也忍了,且看在她姿容俏美的份上,就算被她天天揪上一次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不是无敌贱!
我毫不拘礼地搂住她的香肩,肆意地嗅着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没个正经地坏笑道:“死在美女姐姐手中,做鬼也不枉!”真的,有时候我觉得她们这样率性而为的女生真的比男生更适合当铁哥们。
她没关注我不太老实的手臂,或者压根儿就不在意,而是白了我一眼说:“别贫了!身上有没有钱,没的话就快点去弄点,待会放学先去买两包烟。敏茹那边我会通知她去招呼!”
“OK!”我奸笑着作了个不标准的敬礼手势,然后用力摸了一下她的黑丝小长腿。
“你敢吃我豆腐!”还没等我窜走,她便已经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于是,一层楼都听到了我的惨叫声。那时的我,放荡不羁,十足一个大糙子。
三节晚自习比以往漫长了许多,幸好老师没上课,我换了位置和黄名堂他们一遍遍地商量着对策,虽然早已商定好了。
终于熬到晚自习结束,当教室喇叭上的铃声响起时,我竟然在一瞬的紧张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释然,很想快些去面对,而非逃避。我在黄名堂等人的簇拥下,悠悠荡荡地随着人流走出校门,等候在校门口的几个尹帅的狗腿子冷冷地拦住我们并向学校对面指了指说:“不要跑!帅哥要找江羡鱼谈谈,到那边等着,马上就到!”
脾性刚烈的峰哥正要发作,却被黄名堂以眼神制止住了。于是,我们一群人便走向了学校对面。黄名堂到那赶紧去买了两包烟,给松哥和韩代他们几个老烟鬼都发了一根。虽然要被人打,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对方。
黄名堂他们站在路边抽烟,童舟和**哥他们或站或坐在商店门前的电动自行车上。大家脸上都统一色地挂着淡淡的忧虑。
放学的学生有在路上追逐打闹的,有骑着跑车飞快往家或网吧奔的,谁也没有注意到我们一群人或只有我一个人正心情无比绝望地待在校对面,等一场危险叵测的殴打。那时候,我真的有很委屈地想,我妈十月怀胎辛苦把我生养大,她都没舍得打我一下,你们这群杂碎凭什么打我?但这个世界不同情弱小,不怜悯眼泪,生存规则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也终于明白电影上那些挥刀舞棍的古惑仔并不是天生就愿当古惑仔,而是被人生生逼得亡命天涯。若不是有人咄咄相逼,谁愿意成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一个人若想不被欺负,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去欺凌!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们根本就不等我强大就要把我扼杀在摇篮之中。这群狗逼养的!
“小鱼鱼!”正当我脑袋想得成迷宫一样乱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喊。会这样叫我的全校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赶紧顺着声音来处转过头,只见陆敏茹骑着一辆橙色死飞车在我身侧不到一米的地方刹停,一只脚支在地上,她今晚穿着一身阿迪运动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披散着弯曲的烫发,样子看起来酷酷的。
“敏茹姐!”我笑着喊了她一声,脚却没动,或许是我觉得平时跟人家并没太多交集,到有事的时候才找人家显得有点势利。我不想让人这么觉得。所以不想表现得太阿谀。
她也会意地笑了笑,而且笑得非常好看,俏媚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但此刻我却没丁点心情去欣赏美女。都怪这群杂毛的。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大概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那群杂毛的终于来了,路上的行人也已经寥寥无几了。首先到的是一辆白色听王摩托,那是当时比较拉风的一种摩托车,车身宽大,还配有大功率的音响,一般是社会上有些地位的混混的首选坐骑。一辆车上前前后后总共坐了五六个人,怎么不一个跟头跌死这些杂碎的!都是光着膀子露纹身的小混混,其中还有黄名堂曾经的死对头——我们年级曾经的霸主级人物丁凯东,他和黄名堂结怨多次,但最后被黄名堂镇下。所以当他看到黄名堂的时候,立即撇过了头。随后又赶来了一辆的士,也是下来七八个人,也不知道一辆的士怎么塞得下这么多垃圾的!
滑稽的一幕就发生在那些的士上的小混混都下来后,竟然没人给付打的费。憨厚的司机师傅等了半天见没人有此意向,突然按下车窗大吼一声:“妈了个逼的坐霸王车啊!快点付钱!要不付老子打110了!”
“哦!哦!哦!哦!”那群混子急忙一迭声陪着笑脸应着司机,冲我们这边吼道:“妈的快来个人付钱啊!”
我不屑地瞅了那群杂碎一眼,动也没动。
尹帅的那几个狗腿子赶紧低声下气地跑过去付了钱,司机师傅愤愤地接过钱,冷冷地撂下一句:“没钱出门就别打的!一群穷逼!”后绝尘而去。
我真觉得好笑,但硬是笑不出来。
“哪个小B崽子抢尹帅的女人的啊?!”这时,貌似那群混混的头子终于针对今晚的主要事件问话了,这杆子光着膀子,胸前纹了一条龙,张牙舞爪。
“哪个!哪个!哪个!”其余的混混也像疯狗一样跟着狂吠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站在最前面的黄名堂一边悠悠地吸着烟,一边望向那群咋咋呼呼的混混,眼中极尽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