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醒来时,天色早已经暗下,室内没有燃灯,黑乎乎的一片,偶有几缕稀薄的月光射进来,照在室内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出来时看到又有新的饭食摆在院中的三角桌案上,一碗米饭上盖着几根淡薄的青菜。望了一眼院门的方向,冰冷的铁锁拷落的严实。
夜黑风高,是个出行的好时候。
风夭夭绝美轮廓上滑闪过一丝轻飘的笑意,拍了拍手掌,走到围墙边盈身飞起,眨眼便已落到紫风院的墙外。
将军府极大,院中建筑物的设计不知采了什么图形方案,错综复杂得紧。现在还不置深夜,很多下人都没有睡去,四处撑满了灯。一路摸索到厨房十分不易。
总算没让她失望,将军府有许多珍馐美味。她吃饱之后还打包了一些回去,明天早上和中午不能出来,但饭食还是要及早储备的。
府中侍从定不定时的,一日三餐还是会送来。每次进来看到的几近都是相同景象,他们的二夫人不是悠然自得的数着蚂蚁,再者便是搬了摇椅在院中晒太阳。对于会不会有人进去,进来做些什么,素来都是置之不理。下次再去送饭的时候,上一次的碗就空了,侍从心哂着傻子果然好打发的时候,将军府养得那只狗可倒是越来越肥硕了。
不过这样安逸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风夭夭便彻底按耐不住了。只吃饱是不够的,那只解决了风笑的生理需求,却满足不了她风夭夭的心理需要。想想在九重天的日子,哪一日是没有酒的,可是王府住了这诸多日,却滴酒未沾。
摩拳擦掌之后,她终于做了决定,今晚再去厨房偷食物的时候顺便偷些酒过来。
为了方便出行,她还特意做了一个面具。戴上之后摭去大半张脸,如此,就算被将军府中的人看到,以她的功力想抓她也是难的。
但凡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少正商是风雅之士,最常对饮成双的就是当朝世子顾锦枫,两人皆称千杯不醉。于是,将军府中有个专门存酒的地窖,就在府中后花园里,里面盛装的都是人间极品佳酿。
风夭夭自然不知道,可是她的鼻子十分警觉。虽然酒品很烂,但对酒却有着常人不及的敏锐性。当夜出行时正赶上府中侍从自酒窖中取酒,当时经风一吹,阵阵酒香溢出枯黄凋零的园林,风夭夭正当从厨房中出来,便寻着香气过去了。果然,那酒窖终是没能幸免被她窥探的命运。
当即搬出一坛子回了紫风院。
品过之后不禁连连赞叹,这个少正商虽然忒不是东西,但不得不承认品酒的枝术一流。窖中坛坛佳酿,不愧酒中极品。
风夭夭真正见到将军夫人苏婉,是在来人间的一个月之后。当日院门打开,进来得不是以往尖嘴猴腮的侍从。而是一位风姿绰约,温婉曼妙的秀丽佳人。只是眉宇间气息太过凌厉,常人不易看出,细瞧了还是免不了望出一丝奸猾之意。风夭夭心中狐疑,这女子毕方哪里见过,竟能如此眼熟。细细思萦了,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少正商极疼惜的将军夫人,九重天上的时候见过。
低下头继续数穿行而过的蚂蚁群,今天蚂蚁这样多,显然是要下大雨了。不知掌管这片区域兴云布雨的龙王是谁,可曾与她交好,实在不喜欢下雨的天气。
苏婉打量了眼地上紫衣罗裙的女子,纤细白析的手指在地上粉尘中胡乱的勾画着。本来绝佳的颜色沾了些许污垢后,狼狈不堪。
秀眉一折,出音唤她:“妹妹?”
风夭夭没有抬头,一如既往的勾着头鬼画符。
苏婉见人真是傻透腔了,干脆不再搭理她。反倒转过身对身边的侍从吩咐:“今夜给她洗一洗,换上干将的衣服,带到花厅去。将军的朋友要过来,是专门来看望二夫人的。”
侍从面露难色,吐了一下舌头,毫不避忌的问:“夫人,二夫人都傻成这样了,带出去见人岂不是丢了将军的脸面?”
这一句话说完的时候,风夭夭正抬起头看向苏婉。
苏婉声音一厉,俨然是怒了。但怒色未达眸底,瞳孔之中更似着了隐隐笑意。
“风笑是二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主子,将军的夫人。这样说岂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侍从一时惶恐,瑟缩道:“夫人息怒,是奴婢错了,是奴婢口不择言。”
苏婉摆了摆手,作罢。脸上怒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低头看向风夭夭时,女子早已将头垂下,宛如一切与她无关。
侍从在苏婉面前吃了鳖,这事本是她嘴欠怨不得别人,但还是怪到了风夭夭头上。苏婉一走,女子献媚的嘴脸一收,抬脚向地上的纤手踩去。
风夭夭低垂的眸中光色一闪,意欲抽回,最后却一动没动,被她如愿以偿狠狠踏在脚下,还意犹未尽的碾了碾。这一脚踩得颇重,一阵钻心的疼意直达肺腑。风夭夭呼喝一声,觉得这个小丫头是在自找不快。
当晚,在她出去找东西吃之前两个侍从推开房门进来。中午她喝了酒,所以一睡至今。两个侍从不屑的向床上瞧了一眼,讪讪道:“果然是个白痴,除了吃便是睡。连将军的阿雪都不如。”
另一个侍者出音打断她的话:“可不能这样对比,要是让旁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是在侮辱将军的阿雪。”
之前的那个点点头,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风夭夭一边被两人拉着起来,一边在头脑中思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