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正商对她突来的动作先是一怔,接着神色如常,一把擒制住她的一侧手臂防止她撤离,反倒让她更加贴上他几分。瞳色寂淀下来,似笑非笑:“我就如此不得你信任么?不相信又如何?众人的美意你当真拔得?”
风夭夭倒觉得,有什么拔不得,她又不是靠跳舞营生过活的。
台下暗起一阵唏嘘声,台上两人状似暧昧亲密,全然不顾及场合,亲昵的咬着耳朵低声念,听不见内容毕方令所有人更为躁动。
苏婉再按耐收敛不住大场温婉的情绪,倏然起身。从少正商飞身而去的那一刻她便如坐针毡了,这一刹两人亲昵如斯的举动,真当刺激到她。
与此同时顾锦枫也没多安生好过,之前风笑痴傻时对他的依赖亲近是强过少正商的,诚然这天下又怎会有女人抵过姜国第一将军的优雅风范。一双手掌蓦然攥紧,薄唇紧抿成线。
风夭夭倒不介意,眼风随意撩向宴会桌前的苏婉,笑意更为明艳灿然许多。对于少正商如此的亲近,也再不反抗,这男人身上有青淡如雪的薄香,这股子香气在他的书房中嗅到过,此外阿雪的身上也盈盈可现。倒是一种颇为熟悉的味道,只是似是何时还曾闻到过,她记不起了。
“怎么?还没看够?”少正商钩起唇角,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风夭夭抬头,对上他含笑打量的眸子,离得这样近,她还是没有办法太过淡定。眼角一弯,牵出一个轻描淡写的笑意,手掌抵上他胸膛,轻轻一推,轻松在他怀里脱身。转身面上众人,只道:“既然二皇子身体不适,这乐也无人奏得,散了吧。”
台下人好戏看罢,微有失落。刚才画面着实唯美,按理说人家夫妻一场,再亲密无间的事都做得。如今能被他们当风月观赏,俊男美女,倒是养眼得紧。
少正商半垂了眸子,相对于风夭夭此刻的冷艳,面上盛满慵懒的漫不经心,指腹滑过眉峰,轻轻道:“谁说二皇子身体不适便无人奏乐了,为夫倒极乐意为夫人谱上一曲。”话落倏然抬眸,悠悠的视线就如一支古雅的曲谱。
风夭夭身体颤巍巍一震,对于少正商中邪似的一声称呼,直感无福消受。退出一步,警戒看他:“将军还真会说笑。”转身要走,才发现经少正商提议,呼声真的很高。只是她风夭夭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凡尘女子,今夜到这里,已经感觉到倦了。不理会众人戚戚的挽留,信步下了玄台,花白的影子在宴会厅里画出一道蜿蜒线条,毕方消失在厅门处。
这一夜是风夭夭以风笑身份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华彩,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风笑,只有九天之上的清庭药神风夭夭。
侍从里外忙碌,按着女大夫的吩咐取来毛巾药物等一系列用品。其中一个身村矮小的侍从立在一旁小心问:“风姑娘,我们二皇子他怎么样了?”
风夭夭指尖捻动一根银针,被烛光外焰烘烤过之后滚烫锋利。女子眸光紧锁,额上渗出几滴晶莹汗液,手法极为熟捻的扎进床上男子头颅间的穴位上。接着抬手抚去薄汗,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拭手掌,看了床边小厮一眼,淡淡答他:“你们二皇子只是劳累过度,身体本就羸弱不堪,所以才会照往日昏迷的时间久了一些。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打通了他的血脉,一会儿便可醒来。”
思萦间扫了床上一眼,光影绰动下沈慕清一张俊颜苍白无血色,薄唇单薄得宛如深秋枯叶。刚刚她为他诊了脉,不是一般的症结,看来从小就体质不佳,长年累月之后,眼见也便病入膏肓。
身边小厮兴奋叫起来:“啊,二皇子醒了。”
风夭夭被他一嗓吼得一个激灵,低头看去,沈慕清已经睁开眸子,仍旧一脸极为困倦的样子。眯起眸子看清床边人,愣了一下:“怎么样了?”
“你的时间果然不久了,现在能活着已算不易。”风夭夭说话间已经伸手拔出扎在他头上的几根银针,逐一灌进衣袖里。
沈慕清神色一收,忽然一脸委屈,咂咂嘴道:“有你这样当大夫的吗?别人都是百般摭掩生怕刺激病人,你倒好,只怕人不死的。”
风夭夭挑起眼皮看他,理所当然:“本来就是么,我只是让你早做准备,省着迎头赶上,应接不暇。”
对于风夭夭直白的说话方式,一边的侍从个个目瞪口呆。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沈慕清,转而对风夭夭道:“二皇子已经没事,风大夫便回去歇息吧。”
风夭夭交待几句,也便回了。沈慕清的随从一路送出老远,哽在嗓子眼的一句话终了也没有说出来。实则风夭夭倒想到了,估计是,你以后别来了,我们怕二皇子还没死,便一早被你刺激死了。风夭夭这个说话直白的劲纯是昔日工作性质使然,以前观察体恤过凡间病态民情,再向天帝汇报时越是客观直白越好,稍作掩饰了必会被怀疑成她又喝酒误事了。
走到房门口时,一个不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风夭夭一手抵上,低喝一声。
“想什么呢?走路也心不在焉的?”顾锦枫微微皱眉,背部被她撞击之后倚到门框上,将她整个人护在臂弯里。
风夭夭抬眸,顾锦枫笑弯着一双眸子看她,满面温文尔雅。
“随意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罢了。你怎会在这里?”看了一眼天色,着实不早了:“怎么还不去睡?”
顾锦枫怀揽她的动作没有动,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