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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炙炎的记忆幻境

因为炙炎的死和幻烈的重伤,我们并没有在击杀灵灭之后重新回到风鸣山继续我们的练习,一来因为距离110岁已经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二来因为现在的风界虽然战胜但仍然是兵力空虚,统治岌岌可危,我们需要留下来保证风王的安全还有风界的秩序稳定。

悲伤笼罩下的世界是灰色的。

炙炎和灵灭的尸体已经被厚葬,尽管灵灭是叛乱的一方但他毕竟是风界多年的功臣,看透了很多的风王还是同意将他厚葬。作为占星师的我应旨为炙炎和灵灭举行死亡祭典。炙炎的祭典选在了风殿的“灵力之源”,传说中每个在这里安睡的人都会带着灵力一起沉睡,灵力的残存使他们的灵魂永存,得以以另一种视角俯瞰整个风界。炙炎葬在这里,或许会让他有机会继续和我们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他会永存。

而灵灭的祭典却选在了很偏远的祭坛“冥祭”,它的那边就是传说中冥界的入口,但几千年来斗胆进入冥界的风族人没有一个人出来。这个祭坛本来应该是轩辕祭司负责守卫的,但臧雪崖那一战过后,在风界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轩辕的影子。

希望他还活着,无论是以一个苟延残喘的重伤者,还是一个令人心畏的暗杀之神。

炙炎死后的第六天,我们开始了炙炎的祭典。我穿上了纯白色的祭星装,手里捧着炙炎的指环,高高地站在祭坛的中央。我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灵澈的身影,她脸上还残存着泪痕,不只是为炙炎,还是为她的父亲而流。在她手里,是炙炎叮嘱她为他编织的记忆幻境。

祭典开始。我操纵祭星手杖打开“风祭”的灵力贮藏,将炙炎的指环缓缓放了进去。在风界古老的传说之中,将灵力放在这里,就相当于将灵力注入了整个风界,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生命的一种延续。

我看到红色指环上还没有变深的红色灵力慢慢脱离了指环的承载,随着风力的牵引旋转着流入祭坛之中。最后回到我手中的是一个透明的指环。我低下头,轻轻把指环套在了炙炎的手指上,眼角最后一次扫过了他年轻的面容。

“再见,炙炎。”我说。

负责搬运棺椁的风族祭礼人将炙炎埋葬,我突然感觉到了祭坛上灵力的流动。

是你吗,炙炎?

“打开吧。”在炙炎下葬后,我望着祭坛下面的灵澈说。

灵澈缓缓走上祭坛,用手托起炙炎的幻境,幻境缓缓打开……

我叫炙炎。在这个幻境出现的时候,我应该是110岁的人了吧。很抱歉我没有机会和大家继续并肩战斗下去,冥界迷雾的种种疑团还没有解开,风界也没有迎来真正的平静。对不起,请原谅我吧,我不能陪你们继续下面的历程了。

我的记忆大多是在童年还有风鸣山时候的。我们在风鸣山一点一点长大,一起参加了风界最神圣的成人礼,有一起回到了风鸣山进行试炼,甚至还一起提前离开了风鸣山去向了人生中第一个战场。我们一直是一起的,不是吗?幻轮是我们中的大哥哥,一年一年过去,他已经摆脱了原来稚气的样子,越来越像风王的样子,更加成熟,更有责任感和使命感,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风界下一个无人匹敌的“战神”了。二皇子幻烈虽然还是有些鲁莽,没有他的哥哥一样镇定,但经历了这些战斗,我似乎也已经看到了你的成长,而且在实战中,你的法防术起了很多作用,也许你和幻轮搭配起来,会是风界又一对优秀的攻防二人组。灵澈是我从小一直喜欢到大的女孩子,在过去的时间里我曾经一直以你的微笑为光,可自从迷雾的事情闯入你的生活后,我就几乎看不到你的笑容了。澈,你不要在这样下去了,也不要再为我的死难过,你一定要继续好好的活下去,不仅为了你的父亲,也为了像我一样疼你关心你的灵艾。他们都说人死后灵魂并不会消亡,我希望我可以用另一种姿态继续观望你的幸福。灵艾,我最好的兄弟,额,也是我的情敌,呵呵,我和你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呢?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灵澈的,而且灵澈也并不会排斥你,我想在她心里,她或许也是一样喜欢着你的吧。我不在的时光里,你自己保重,也要代我好好照顾灵澈,希望你和她之间,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灭炽,你会是风界最优秀的暗杀者的,虽然你总是一副冷冷的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其实我知道,在你心里一样有情绪的震荡和波动,只是你不愿让别人去了解你罢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在你身后,隐藏着太多的故事,总有一天,会有人将你的心结解开的。狮骑,我的第一个对手,我已经开始羡慕你了你知道吗,我羡慕你以后的时光里还能够陪在大家身边,羡慕你还有几百年的时光去练习各种绝妙的魔法。你不是一个拥有很高天赋的孩子,但你一直很努力,你不会关心生死或者儿女情长,或许有一天你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会有太多的悲伤。你已经纯净到了单纯为魔法而生,我想这样的你在风界,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吧。千羽,我们大家的妹妹,你一直长不大的样子已经深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过要做幻轮的王妃呢!我一直等着有一天可以坐在风殿里看到你成为王妃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没有机会了,再见,千羽,你也一定会幸福的……

我是我们中第一个死掉的人,但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因为我想,我终于不用面对其他人的死亡了,因为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在迷雾面前,我们就一定会继续着死亡。可是我不想你们中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啊,所以请原谅我吧,我因为我自己的自私先一步离你们而去了。你们不要因为太想我就来找我啊。

不过,在我存活的这110年里,我已经品味了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品味的味道。这样死去,或许在我心里留下的就只会有快乐,而不会有悲伤。

我要走了。在以后的路上,你们要自己小心。谢谢灵澈消耗灵力为我编织了这个幻境,让我有机会说出我所有宝贵的记忆。再见啦,如果某天,你们在风界平凡的土地上看到一些红色的雪花飘零在土壤上,那或许就是我在为你们祈祷呢……

再见……

幻境的最后,是炙炎大大的笑脸和他用力挥舞的双手。我想,在我们所有人心里,都会为这个生命温暖而又短暂的大男孩留下一点难以消散的余温吧。

我抬起手擦掉了眼角渗出来的泪水,看到参加祭典的所有人都在流泪。

炙炎,我们都在为你哭泣。

我会想念你的,在另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里,请你永久地幸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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