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新科状元到了。”
宣瑾放在容妃腰上的手毫不犹豫的松开,容妃心里是满满的失落,却不动声色的坐起身。不管怎样,皇上最近对她的确圣宠有加,这让她心里稍微有些平复。
宣瑾坐起身,“宣他进来。”
对林御书来,这新科状元还没眼前的歌舞更让他感兴趣。但宣瑾偏偏不放过他,对容妃笑道,“爱妃,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个翩翩美少年呢,早有不少官家小姐对他倾心不已,等会儿你帮朕好好看看,这傅仁九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若果真名副其实,朕倒成全了他一桩美事。”
宣瑾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眼神瞄着林御书,明显是想让人误会林御书关于断袖的谣言,林御书终于淡淡的扫了一眼宣瑾,宣瑾冲他得意一笑,又加了句,“想必林将军也很好奇吧?”
林御书面无表情,眼神却足以杀人,容妃打了个颤,忍不住往宣瑾身后缩。林御书正准备告退,只听下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微臣傅仁九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从林御书的身上转向了场中的白衣公子,宣瑾道,“平身吧。”
“谢皇上。”
“傅仁九,你把脸抬起来让朕的爱妃好好看看。”宣瑾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正是这抹笑让林御书感到好奇,所以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新科状元傅仁九的身上。
只见那白衣公子缓缓抬起头,好一个清雅俊秀的年轻公子,肤如凝脂,唇若涂朱,发如漆润,他的眉宇间,还透着几分少女的青涩,如蝶翼一般美丽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那目光中,流露着一股婉转的清泉,眼角处,似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含着淡淡的忧愁,看上去让人无尽爱怜。
林御书的眼里写着不屑,他就知道傅仁九肯定是长成这样一副文弱书生模样,事实不就是如此嘛。瘦瘦弱弱,大男人的个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容妃却笑道,“皇上,果真是个翩翩美少年。”你看那些个乐师舞娘太监宫女,她们的眼中可都升起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宣瑾笑而不语,意外的朝傅仁九走过去,围着傅仁九转了三个圈,似在细细打量他,林御书明显感到了宣瑾情绪的变化,或许其他的人看不出来,只认为宣瑾还在笑着,但他感觉得到宣瑾这几天莫名的兴奋全无,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宣瑾,只听宣瑾问,“傅仁九?”
“是,皇上。”傅仁九低头,恭谨的回应。
“你的家乡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微臣的家乡在金县,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恐怕未能得皇上耳闻。”
“朕的确没听说过。”
容妃却笑道,“皇上,您忘了,去年您带我去晋城的时候不正好路过一个小县城吗?臣妾记得那个地方好像就是叫金县。”
宣瑾看了一眼容妃,又问傅仁九,“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回皇上,家父早年因病去世,现在家中只剩下我跟我娘了。”
“是吗?”
宣瑾又问了一些问题,傅仁九一一回答,对答如流。所有的人心里都敲着鼓,难道皇上真打算把清秀的新科状元赐给林将军?这……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终于,宣瑾问完了话,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低笑了起来,兴头全无的说,“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反应又一次出乎众人的意料,但他们也都乖乖的领命退下,林御书刚走两步,宣瑾说,“御书,你陪朕待一会儿。”
林御书站住,看见宣瑾走回美人榻,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宣瑾,他以为宣瑾会对他说点什么,然而宣瑾没有,他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御书开口打破沉默,“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微臣。”
“……”
“皇上?”
宣瑾挥挥手,“让我静一会儿。”
御书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失落和挫败,他很多年没在宣瑾的脸上看到这样的不自信了。这样的宣瑾,有些反常。
过了一会儿,宣瑾问,“御书,我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不会,皇上是天子,堂堂的九五之尊,连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宣瑾没说话,林御书知道,他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他的思绪,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到后面,他几乎开始研究起那些菊花来,不是他不关心宣瑾,实在是宣瑾就是这种人,他不怎么需要别人来告诉他该怎么做,他只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然后自己做决定。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林御书的眼里,再没有人比宣瑾更适合当一个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