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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988年的风流韵事(1)

乌鸦们又开始在空气里翻涌了。父亲努力将那颗脏糊糊的大脑袋从蹭满头油的枕头上撑起来,嘴巴斜斜咧着,黄牙狰狞地呲开,一截浅褐色的软体从牙床间垂下来,那是父亲的舌头。自从第一次中风昏迷,他将自己的舌头差点咬断,之后这舌头就再也没能彻底康复。隔段日子他好像馋得受不了,急需解馋,用牙关紧紧夹着舌头狠狠咬嚼,直咬到血肉模糊,口舌僵硬,把自己疼死过去。现在他嘴角流下一串涎水来,稠乎乎拉出很长的一串线,借着窗口斜透进来的阳光望过去,那涎水闪烁出薄薄的细光,亮晶晶的。但是这清亮很快就被随后从肚子里翻涌上来的那些黏黏糊糊夹缠不清的话语搅浑了。浑成一团乱麻,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样子很急切,很难受,还用一只手拍打着枕头,打拍子一样伴奏着,一长串一长串的话从他的嘴里往外冒。

呼德骑在门槛上给脬牛镶珠子。杏木削的脬牛,木质坚硬,加上脬牛圆锥形底部的那个头实在是太小了,要在这里打一个合适的眼儿,再把一颗滑溜溜的珠子严丝合缝地镶嵌进去让它在平地上滴溜溜转,并且不要掉落下来,不是那么好办的事情。有些然牙。然牙是扇子湾人常用的词儿,什么意思呢,就是情况很麻烦,事情很棘手,不好处理,一沾染就把你缠住了,摆脱不了了。呼德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确实有些然牙,他以为只要用一颗钉子的头把脬牛顶部打一个眼儿,拔出来,再把珠子从这个眼儿里塞进去,就大功告成了。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问题在于他这颗珠子有些大,看样子要把它完全镶嵌进去,估计脬牛的顶尖部位也就暴胀得开裂了。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不敢下狠劲。

父亲的枕头很快就湿了一大片。那些白晶晶的涎水在黑乎乎油光光的枕头上显得很清晰,像一摊热油翻在那里。父亲要说什么呢?呼德懒得去理睬。其实呼德知道就算你把耳朵挨在他嘴巴上,也不可能听得清他要表达的内容。他的舌头是硬的,直的,不会伸缩,不能拐弯儿,就那么直戳戳横在嘴里,跟他打脬牛的鞭子把儿一样,你说这样的舌头,还能说出一句有模样的囫囵话吗?事实上早就不可能了。呼德不亲近父亲,最重要的是怕他。别看他现在人是动不了,手劲儿还是很大的,要是一把撕住你,就像一个魔掌逮住了一只欢快飞翔的蝴蝶,狠狠地拽,重重地戳,恨不能把你撕成碎片儿。除了端饭、送水、换屎尿毡子、擦屎,呼德一般是不会靠近父亲的。

父亲要表达什么呢?显得固执而愤恨。母亲把一碗黄米馓饭戳到枕头边,咣一声,再丢过来一把勺子,说死不了的,这事儿哪用得上你操心,你就好好儿寖着吧,我明儿把那三亩洋芋挖光拉回来,我再去白羊岔,我狠狠地把那个不要皮脸的货戳剥一顿,我就不信我养出的女子,现如今不听娘老子的话了,我把你的意思也给她带到,我就说你胀气得很,要不是这病拖住了行动不自由,你肯定早就赶到白羊岔拾掇她个顽货了——

门口一暗。

呼德以为乌鸦群落下来了。

抬头看,乌鸦还在云层里盘旋,是二伯来了。

二伯脚步很轻,有时候像个女人。

但是二伯才不像父亲呢,父亲是女人性格,唠唠叨叨唧唧咕咕半辈子,母亲说父亲就是因为前半辈子话太多,把一辈子的话提前都说光了,真主就给他降了这么个怪病,让他后半辈子干着急也说不出话来。二伯是真正的大男人性格,一般情况下只和男人说话。和女人招嘴,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比如人群里没有一个男人,而他实在不得不开口说话,那么他才会很简洁地说那么一句半句。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宁可装哑巴也不会多和女人吭一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是母亲背后形容二伯的。母亲这比方有点恶毒,但是绝不是没根没据的随口胡沁,她看不惯二伯那永远黑着脸看不起别人家女人的样子。

二伯板着脸一直走到父亲枕头边。他直通通说这事儿咋办哩,这么大的丑事,像一泡臭****,臭遍了白羊岔不说,还传到咱庄里来了,风风雨雨的,满世界都在谈论这事儿呢。

他的眼睛不看呼德,不看炕仡佬里睡觉的那只狸猫,只盯着他睡在枕上的哥哥。

呼德看见母亲的手在哆嗦,那个勺子本来就滑,母亲好像忽然骨头酥了,捏不住勺子,手一抖,偏了,一勺黄米糊糊滑落,掉在了父亲的胡子上。父亲锐叫了一声。黄米馓饭冒着热气,烫到他了。真的有那么烫吗?呼德斜眼瞪一眼父亲。他刚刚吃完了一大碗馓饭,就着咸酸菜吃的,咸酸菜被母亲在锅底里炒了炒,炒前用油抹布在锅底里糍了糍,咸菜在变热的同时,泛出一股清油的香味,酸菜下馓饭,世上最美的饭食,父亲没中风前最爱吃这一口,常常狗墩子蹲在炕仡佬里,一口酸菜,一口馓饭,吃得头上冒油汗,嚼一阵,梗着脖子咽下去,把嗓子腾出来,说真主慈悯啊,好吃得很——天天黄米馓饭加酸菜,日子美得没沿沿子了——呼德没觉得那馓饭有多烫,也许他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胖牛,那碗饭就是顺着嗓子灌进肚子去的,根本没尝到酸甜苦辣。

母亲沉住气一指头捏起那撮子饭,低头往自己嘴里塞去。然后快快舀了一碗高得冒尖的馓饭和一碟子酸菜,端来摆在炕桌上,用右手擦一下本来就很干净的筷子,她不敢直接往二伯手里递,双手放到了碗沿上,退开两步,在脸上挂出一点笑,让二伯吃饭。

二伯走路像女人,平时为人高傲,但是有个致命的毛病,就是小眼,爱占便宜,到了别人家里碰上饭肯定吃,尤其到了呼德家,他从来不会客气。呼德看到饭碗落在桌子上,就知道这顿饭母亲肯定要挨饿了,她就做了三个人的饭,二伯吃了,就没有母亲的份儿了。呼德不在意,母亲还可以啃冷馍馍的,反正她这辈子就爱啃个冷馍馍。呼德低头钻眼儿,钉子有点秃,怎么也钉不到脬牛的尖头里去。敲打了十几下,一锤子敲偏了,砸在了大拇指头上,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呼德没有跳起来,一个白瓷碗先他一步跳到了地上。

伴随着瓷碗落地,还有一句话迸溅而出。

你两口子养的好女子!

碗是怎么跳下来的,端起了砸下来的,还是一甩袖子从桌面上扫下来,呼德都没看到,他看到的是那个碗低叫了一声,身子颠簸了几下,在门槛前面停下,身子像发动起来的脬牛一样滴溜溜打转,本来是个粗瓷碗,那瓷就像没有淘洗干净的粉面子,里面掺杂着明显的杂物,但是旋转中的碗白花花的,像一朵白色的花儿嫣然打开了花苞正在愤怒地绽放。

呼德把挨过锤子的指头含在嘴里,看那个碗在地上开花,他看傻了。从来没有人让一个碗这样开花。吃饭的碗,是母亲锅灶上的值钱家当,母亲怎么会允许谁拿饭碗当耍头呢?呼德也不会糊涂到拿一个饭碗当脬牛转着耍的地步。

二伯的嘴唇在哆嗦,你们就把人当耍头耍着呢!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们的先人在坟坑里睡着也不能安然,叫人戳着脊梁骨骂哩!

他愤愤地站起来,那个碗已经转累了,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这一场闹腾,又慢腾腾蹭着转了半圈儿,终于力竭停止了。碗里的馓饭居然没有全部甩出来,还留着半碗,它们像乌鸦叼过的残饭,呼德看一眼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好像那是一团被什么动物嘴里反刍后吐出来的东西。

二伯抬腿踢了一脚。踢偏了,但是这点擦边的劲儿也足够大,碗轰一声,散架了。碎成了片儿。馓饭随着瓦片飞溅出一摊。二伯从呼德的领脖子里一把抓住,呼德顿时被拎起来了,他轻飘飘的,像一片干得发酥的旧菜叶子。

二伯绕过那团馓饭和残碗片,把呼德放在门口外面,谁也不看,说拾掇拾掇,走,我们马上就走哩,叫呼德跟上领个路,叫娃也看看,当面看看他姐姐是个啥货色。

呼德想换身新衣裳,他有一身新衣裳,就压在门背后的那个纸箱子里,深蓝色的裤子,裤缝里特意加了一道银灰色边子,裤兜是斜着扎上去的,显得很洋气,上衣四个兜,而且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往上一缝就了事的暗兜,他那是明兜,方方正正四个,还都有一个带着半月形花纹的盖子,盖子中间有个纽扣门,装了重要的东西把扣子一扣,跑出去咋翻跟头都不用担心兜里的东西掉出来丢了。那是姐姐缝的。姐姐说叫中山装,白羊岔的娃娃都穿,这衣裳洋气。

姐姐有一双巧手,女子时候就喜欢缝缝补补,随便一疙瘩旧线一片子破布,在她手里剪一下,缝一下,绣个花儿,再戳弄一阵子,就是一个花手卷儿,一个布手套,一个扎头发的花圈圈,要么是一双鞋垫子。姐姐一直爱个缝纫机,嘟囔着让家里买,父母舍不得花那个大价钱。姐姐出嫁的时节,陪嫁要的是缝纫机。那是村庄里第一个华贵的陪嫁,满庄子的人都来看,尤其那些将要出嫁的女子娃,眼神里水汪汪的浮满了热切。姐姐嫁过去很会持家,很快就学会了踩缝纫机,她踩着缝纫机扎衣裳的样子呼德见过,一个手摇着机子头,一个手捉着衣物,脚底下咯嗒咯嗒响,一个细细的针头嘴里吐着一股细细的线,随着扎扎扎的均匀叫声,一排整齐细密的针脚印像梦幻般落在了布片上。有了缝纫机,姐姐姐夫一家人穿衣服再不用买,就连呼德一家人也都跟着沾姐姐的光,扯了新布,姐姐拿回去,过些日子来浪娘家,胳肢窝里夹着包袱,展开了,里面是已经缝出来的衣裳,裤子是裤子,汗衫是汗衫,用一个洋铁缸子装着炭火块儿熨烫得整整齐齐,穿在身上有模有样,不比集市上买的成衣差,甚至感觉更贴身呢。

呼德刚跑到门背后准备翻箱子,母亲拦住了他,母亲显得很疲惫,脸色灰苍苍的,就要脱水了,她跪在地上拾那些碎瓷片,仰着头说呼德你快跟上走,还哪有心劲换新衣裳呢,今儿不是穿新衣的火色啊,我的瓜儿——母亲站起来搡着他,一直搡出门槛,呼德想要跟母亲争执,每次去白羊岔都要换新衣,只有穿得新新的上路,才是走亲戚的道理,穿得光鲜,自己觉着贵气,姐姐面上也体面。可是今儿怎么啦,难道叫他就这么扯皮闲掉地去?他再次踏进门试图去拿新衣裳,忽然咣的一声爆响在地上炸开,吓得他一哆嗦。是一个碗,连同碗里的馓饭一起飞下来,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是炕上的父亲,他把饭碗砸了。呼德懒得去理躺在地上的碗,他抬高步子从碗上跨过去,在门口忽然冒出一句话,我要找我姐夫寻个珠子去,他常修理车子,啥珠子都有,随便给我脬牛配一个没问题。

母亲哽哽咽咽哭起来。父亲摔下来的碗不像二伯摔碎的那个,那个碎成了一堆片儿,眼看着是彻底报废了,父亲摔下来这个只是齐茬茬破开了三瓣儿,一碗饭软腾腾箍在碗里,竟然是一滴都没有溅出来。母亲跪在地上双手捧起一捧饭,呼德不敢再惦记换衣裳的事儿,赶忙再拿个碗接饭。一团黄灿灿的馓饭落进碗里,母亲的手在淌血,她赶忙擦,还是有一点子血落在了馓饭上。呼德刚要找破布给母亲抱手,二伯在大门口喊,他没顾上看母亲的伤口有多深,急匆匆跑出门,母亲在身后低低地叮嘱着什么,他心里乱,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记着临出门听到父亲在骂什么,呼哩咕噜一串,他看到今儿的天气不太好,日头被模糊的脏云堵住了,乌鸦在云层里呱呱乱叫。

人人都带了一件工具。等呼德察觉到这一情况,他们已经远离村庄的山头,踏上了赶赴白羊岔的大路。带头的是一个本家的堂哥,他个子高大身材魁梧,没穿袜子,一双大布鞋里的脚踝骨露出来,上面还粘着一些干了的牛屎,随着一步一步迈动,呼德看到他的右鞋底子上也粘着很厚的一层子牲口粪。呼德就知道他天刚亮就顶着星星套牛犁地了,刚回来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召集来了。呼德的目光移动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是一个堂爷爷,他竟然也穿得很随意,裤脚上也粘着牛粪。呼德从五个人的裤脚和鞋底子上看到了牛粪的痕迹。只有二伯明显是经过精心拾掇的,上身那件玄青汗衫正是他走亲戚才舍得穿的,裤子也比别人新一些,鞋是刚上脚的新鞋,鞋帮子上的鞋口子布白生生的。有人扛着铁锨,有人拖把锄头,有人顺脊背靠了条柳木棍子,让呼德差点笑出来的是马德元巴巴的大儿子麻蛋,这个矬个子的罗圈腿男人,他可能走得急没找到铁锨锄头一类,扛了把掏炕灰的老锄,这种锄的头又大又薄,锄把是一般农用锄的好几倍长,把它塞进炕洞,能从这一头直直地捅到炕里去,把角角落落的灰土都给扒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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