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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他说:“此子性命,忧关天下”

天演大陆,蛮碎森林。

七言泉。

七言泉,泉生七眼,兽族圣地。

“师傅,这是为何?”少女软孺的声音在七言泉边响起,她的头来回转动,视线一直追随着不远处的那道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听到少女询问,却不答话,停下步子,却是一名白发男子,发色银白却不显老态,一眼望去宛如嫡仙。他故作威严道:“依灵!”

“别,师傅,我马上去……”少女,也就是依灵马上回答,起身便要冲出,却在转身时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师傅。”却是带了一丝委屈,“您还未曾告诉我这是为何,我哪里能知道我能干嘛!”

“去寻陛下,向他要一些天星来。”

“师傅,这个月我们已经向陛下要了五次天星了,这都是往常一年的所需了。”

“别多话,陛下会理解的,毕竟……”男子说到一半便又停下,只是直直地看着依灵。

见此情景,依灵便知师傅又回到了神神叨叨的状态了,只要他不想说,没人能知道他的想法。哎,摊上这样的师傅,也是做徒弟的不容易。

她仿佛被风托着一样,身形轻盈,宛如一缕轻烟,在林间穿行。

“到了!”仅仅半盏茶的时间,她到了一片巨石垒成的宫殿群,最大的那个宫殿,上书“满岁”,端得豪放,纵使来了多次,也一次次的被这二字震撼。

“殿下,陛下有请。”宫门口早有卫兵等候,见依灵到来,便赶快的迎了上来。

“陛下现在可是在圣后宫中?”虽是这样问了一句,依灵的脚步却不见迟疑,脚尖轻点,向前方掠去。

“正是……”士兵的回答声也只剩下了少许音量。“殿下倒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转转头,便又回到了宫门口守卫,这可是打败族中无数竞争者才得到的岗位呢!

此时的依灵在圣后宫殿门口辗转,“究竟该如何同陛下说,师傅真是又给我出难题……”少女絮絮叨叨的,与平常的形象大相径庭。

“依灵,这可不像你啊!”言罢,殿内传来一阵轻笑,有低沉的男声,也有银铃般的女声。

“陛下,卿舞姐,你们又笑我。”反正来都来了,反正就是一张嘴的功夫,依灵咬咬牙,推开了殿门。

大殿中只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在软榻上躺着,“来了,快过来!”女子朝依灵招招手,“他最近会动了呢!”满满的都是一个母亲的骄傲。

“陛下呢?刚刚还有声音,一下子就不见了。”依灵径直走到软塌前,蹲下,伸出手摸摸女子的肚子,感受到手下传来一阵有力的踢动,满意地点点了头,“孩子很棒,卿舞姐,看来陛下把你照顾得很好嘛!”

女子笑而不答,眼角却是慢慢的幸福。“他去库房帮你拿天星去了,你也知道,非王族血脉不得入内。”

“哦!”依灵看看四周没有其他的身影,便开始了每次必做的事,俗称“挖墙脚”。

“卿舞姐,你看,孩子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应该去我们七言泉转转,那里灵气足,最适合小孩子了……”看女子的神色稍有松动,依灵正准备趁热打铁,却不料有人在此时说道。

“朕看这天星你是不想要了?”

“陛下,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勾引轻舞姐……”依灵暗道糟糕,身体却比脑子反应更快,马上开口的便是道歉,虽然说一点诚意也没有,显然,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哼!拿上天星滚蛋。”闻言,男子并没有一丝迟疑,对着依灵更加的冷淡,马上就下了逐客令。

“得嘞,小的这就走。”却是如此谄媚,依灵没想到陛下没询问原因,就这样直接将天星给了他,虽然态度不好,但是这种恶劣态度仅仅针对自己勾搭卿舞姐。

“陛下,要加油啊!”依灵在心底暗戳戳的给陛下加油,听着殿里的声音越越小,嘿嘿一笑,却是有点担心,“卿舞姐这一胎都怀了十八个月了……”

使劲甩甩脑袋,依灵转身向七言泉的方向掠去,“师傅还在等着呢!”

是夜。

白发男子沿七言泉一圈又一圈地转着,洒下近乎透明的粉末。不错,正是天星。

遗憾的是,这里只有他与依灵二人,就是说只有两人能看见如此玄奇的场面。

一点点的光有序的落在七言泉边,横纵交织,或斜或转,化作一个个符号落在地上。

地上由无到有,渐渐地泛起了光芒。

围绕着七眼泉水,光芒团成了一副神奇的模样。

“依灵,退开。”男子大喝一声,转身落入泉中央,似乎有力量将他托起。

“以兽族依彦之名,请先祖解惑!”手势繁杂,速度极快,似有蝴蝶于掌中飞舞,依彦口中喷出一点金芒,却是心头之血。

“连接天地。”手势又变,大开大合之法,将心头之血推散,化作一抔金雾……

突然,空中的金雾似乎被什么力量分开,化作两道金芒,一道飞向东方,一道却落于依灵身上。

“天意,天意。”依彦却没看依灵,眼神一直强烈地跟随着那道金光。

随即,盘膝坐下,再次体会天机。

“人族……男子……”

“不行,不够。”有一道金芒放出,却是又一滴心头之血。

“……人族……东北方向……”

再想细探,却忽然神念中断,耳畔传来了依灵焦急的呼声“师傅!”

“此子性命,忧关天下。还好,我兽族还有依灵”依彦却像没听到依灵的声音一样,喃喃自语,精神一放松,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大明帝国,观天阁。

不同于七言泉,观天阁里灯火通明,大殿的门紧紧关着,门口站有两侍从,门外守着的,却是整个大明帝国。

“国师此次以自身为祭,所为何事?”一个年轻官员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听到这话的人不是少数,只是无人应答罢了。

这时,一阵说话声传来。

“据侍者说,国师晚上惊醒,醒后如出浴,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命人通报陛下,召集群臣……”说话的男子一副钻营的模样,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

看到更多的官员将视线投向自己,男子更为自得,环顾四周,一脸讨好的模样,宛若市井说书人。

“安静。”却是那明黄服饰男人身旁的严肃男子开口。

园中的窃窃私语被制住了。

那明黄服饰的男人,便是大明帝国的陛下,朱弼。

他于众人之首,却是站立。

大明祖训:敬国师,敬先祖。拜见先祖,朱家子孙不得无礼。

陛下神色莫辨,对此事没有多大的兴致,脸上潮红未去,眼神中不时闪出一丝精芒,似乎带有愤恨以及些许不满。

他转头示意那严肃男子。严肃男子心领神会,向门口走去。

“大人止步。”两小童齐齐伸出手来,拦下了男子。“陆大人,国师正在施法。”

“那么我现在非要进去呢?”

“国师不许,请大人再忍耐片刻。”

那陆大人转身,向阶下走去。

两小童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黑衣卫指挥使果然名不虚传,一身杀伐之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却不料一个不注意,陆大人将灵力聚集于掌中,直直地冲向大门。

这时,门开了。

“请陆大人稍待。”殿内正中坐着一名男子,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无奈,“天意如此。只是此子性命,忧关天下。却不知他是何人。”

“错过便是错过了。”起身,缓缓地殿外走去,步履蹒跚。

“陛下。”他走到皇帝的面前,依例行礼,“请陛下派兵前往西南,兽族即将来袭。”

“朕知道了。”皇帝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每年都有兽族来袭,国师简直是多此一举,掸掸衣袖,转身准备离去。

早有侍从打点好一切,“陛下回宫!”尖锐的叫声响起,皇帝上了御辇,随即各路官员也纷纷道别后退去。

国师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这便是我大明王朝。

呵,却是多少辛酸。

“国师且慢!”

“噢,段王爷所为何事?”

有中年男子追上国师,“可否入殿详谈?”

却不待国师答话,径直向殿内走去。

“也罢,也罢。”国师似乎对男子无可奈何,摇摇头,转身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

男子熟门熟路地点上了熏香,并拿出了一壶茶叶。“司徒,来喝茶。”

“你这懒货。”

“司徒,你可是国师诶,让旁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啧啧!”

“那你自己泡茶喝吧!我要去打坐了。”

“司徒,你今天到底测到了什么?”男子一下子便严肃了起来,“为何你今日如此疲惫?”

国师的脚步停了下来,“测到什么又有什么用,反正没人会关注这些事情。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疲惫吗?呵呵”又是一阵轻笑。

“司徒!”男子急忙打断,“慎言。”

想了想,他又说到“你前段时间让我找的男童找到了,我过几日给你带来。那户人家待他并不好……”

“阿英,是我失态了。那孩子尽快给我带来,没有时间安抚他了,毕竟……”国师合上了眼眸,尽量掩盖住眼底的难过,转身,又是那副淡然模样,“让你家阿大去西南!”

“好。”男子也不再多语,只是倒了一杯白水,这茶,留到今后喝吧!

几天之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悄悄插入了去西北的大军中。一个少女,也背上了她的行囊,前往东方,寻找师傅口中的那个男子。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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