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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国势渐微

“国都之变”后的无终国,由大将军秋野貂独揽朝纲。不到三年的时间,秋野貂把边关的将领都相继换成了自己的亲信,他成了事实上的国王。而南齐库勒这个孩子国王,每天的任务就是往朝堂上一坐,懵懂地看着大臣们向秋野貂请示汇报。后来,秋野貂自信异己已全部排除,个人地位已相当稳固,就干脆不上朝了,大臣们有什么事就去大将军府请示。秋野貂,这个贪财好色的家伙,每天不是在家中寻欢作乐,就是带着家丁和鹰犬到郊外围猎游玩。

而此时,无终的属国令支却在悄悄地壮大。

贪婪的令支人自侍拥立新宗主有功,越来越不把其他四国放在眼里,经常以丢失了奴隶或牲畜等芝麻大的事为由头,利用自已无人可挡的毒刀毒箭,先后向孤竹、弥休、卢隆和丁伶发动了侵略战争,从这些国家掠夺人口、粮食、牲畜,还有土地。四国曾多次请求宗主无终王出面调停,但秋野貂主政的无终国总是偏拉一把,最后达成的协议都是有利于令支国。当然令支人也没少给秋野貂好处,不是美女就是金银珠宝的,其他四国对宗主国的这一做法很是不满。

令支不但对山戎四国进行侵掠,还经常借道无终,到燕国进行掠夺。这里需要说明,山戎诸国地理分布为,无终国在燕国东北方向,处山戎诸国最南端,无终国后面以东以北依次为令支、孤竹、卢隆、弥休和丁伶,六国中只有无终国与燕国接壤,其它五国若去燕国必须取道无终国。前文书已交待了,“国都之变”后,秋野貂把边关的将领都相继换成了自己的亲信,他的这些亲信和他一样,都是贪财好色的家伙,他们对令支人过境侵扰燕国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令支人会从抢来的女人或牲畜中分一些给他们。

开始的时候,令支人还是小打小闹,后来尝到了甜头,越来越大发,居然敢袭击燕军的运粮车队。燕国军队进行了还击,但都被拥有毒刀毒箭的令支人给打败了。打败了燕国军队的令支人倍受鼓舞,更加猖狂。通过掠夺,令支国的人口不断增加,国土不断外延,综合实力与宗主国无终国旗鼓相当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山戎霸王”。

南进是山戎的利益所在,走出大山,放马肥沃的华夏平原,是多少代山戎君主的梦想。

但是由于东胡的入侵,山戎人不可能在两条战线上作战,从热尔南齐开始,无终国就主动与燕国修好。

当时的燕国正在与齐、卫等邻国作战,为了后方稳定,也放弃收复被无终国侵占的小河、渔邑等地的国土,双方划定国界签订合约,永不互范。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热尔胜时代。

热尔胜临终遗诏中一项重要内容也是保持燕无友好关系,他认为目前还不是山戎与燕国争夺北方霸权时候,虽然从热尔南齐以后,山戎六国都建立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又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其整体实力比之前已有很大的提高,现在可以说与连年有战事已经走下坡路燕国是旗鼓相当了,但燕国只不过是华夏大周朝的一个诸侯国,若山戎与燕国兵戎相见,周朝不会坐视不管,还会给死而未僵东胡人以可乘之机。

但如今是贪婪的秋野貂主政无终,秋野貂原来就有侵燕的“前科”,只是主政无终以来,国内局势尚不稳定,未敢兴兵犯燕,现在看到令支人屡屡得手,获利丰厚,早羡慕不已。于是,他代无终王向五国下诏,凡过境无终侵燕者必须向无终王缴纳三分之一的所得。这样,令支国的侵燕行动就被“合法化”了。有了宗主的支持,令支人更是有恃无恐。其它四国见有利可图,也都纷纷效仿。

这一日秋野貂正在家中饮酒作乐,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大将军,外面有燕国使者求见。”

“燕国使者?叫他进来。”

“是。”

不一会,燕国使者进来。“大将军好!给大将军请安。”

“嗯。我们无终国新王登基以来与你们燕国也没有什么来往,你今天有何贵干?”

“这是我们燕侯给无终王陛下的帛书。”

侍卫把帛书接过来递给秋野貂。帛书上云:“山戎宗主无终王阁下,我大燕国北部边疆,屡受尔属令支等国盗兵侵扰,望以邻国为善,尽辖管之责,以勿再犯。”

“笑话,令支国还在无终国之后,与你们燕国并不接壤,令支人怎么会越境侵扰你们?”秋野貂将帛书甩到地上叫道。

“这……,我想大将军应该清楚,希望大将军以两国友好为重,严格遵守两国友好条约,不要因为一个令支国伤了燕无和气。”

呀,没想到燕国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敢这样和自已说话,自从老无终王热尔胜死后,秋野貂再没有听到这么刺耳的话了。

“自己丢了牲畜和奴隶,就一定是邻居偷去的吗?”

“大将军,恕小人直言,您这舞妓中就几位是燕国人。”

“大胆狂徒,给我轰出去!”秋野貂气急败坏地吼叫道。

就这样,秋野貂把燕国使者驱逐出境。其实秋野貂早就不在满足向令支等国的侵燕军队揩油了,他正蓄谋侵燕。

无终“国都之变”后第七年夏,秋野貂趁燕国军队主力正在南方与齐国军队作战之机,以令支人为先锋,亲帅山戎六国大军入侵燕国。

燕国人没有想到山戎会得寸进尺,厚颜无耻地撕毁合约,大举来范,被杀个措手不急,尤其是令支人的毒刀毒箭,让燕国兵士吃了大亏。

眼见山戎人就要杀到燕国国都,燕侯急忙修书给齐侯,承认齐侯的霸主地位,并请求齐侯发兵相助。

齐侯很高兴自己的霸主地位能得到燕国的承认,也想就此展示一下带头大哥的责任心和能力,就命令大将田奇发兵五百乘帮助燕国驱逐山戎。

结果,燕齐联军在燕都外打败了山戎人,并乘胜追击,在小河邑、渔邑这两个地方重创山戎人。燕侯想借此一举灭掉山戎,永消后患,但是燕齐联军深入山戎腹地时,遇到了麻烦。

首先,山戎诸国多山,地形复杂,中原的战车根本就不能在山中发挥威力,况且山中气候多变,时阴时晴,时雨时雾,他们经常迷失方向,很不适应。再有,令支人的毒刀毒箭确实厉害。这样,燕齐联军损失很大,特别是在攻打令支山关时,燕国大将荆玉不幸被令支毒箭射中,命陨令支山关。燕齐联军不得不退回来。

这次战争,燕国虽然没有达到扫灭山戎诸国的目的,但是还是重创了山戎第一强国—无终国,因为两军对垒的主要战场都在无终国,山戎的主力也是无终国的军队。

燕齐联军撤退后,无终国内一片哀鸿。

战争使无终人口锐减三分之一以上,宫殿被毁,都城被废,各邑城垣无一完好,小河邑、渔邑这两个无终国最富足的地方也被燕国占了去,加上割送给令支的小丘邑,无终十六邑到现在只有十三邑了。无终国元气大伤,而其它山戎五国并没有受多大损失。

山戎诸国的综合实力在“国都之变”前,由强到弱依次是宗主国无终、孤竹、令支、卢隆、丁伶、弥休,此时已变成令支、孤竹、卢隆、丁伶、无终、弥休。

燕齐联军撤回了。无终国的战后重建开始了,秋野貂代无终王发诏书给五国,大体内容如下:

一、暂停攻燕。

二、要求各国遣返无终难民,归还因战争失散到到五国的奴隶和牲畜,不得扣留。

三、要求各国把年贡提前送来。

四、要求各国帮助无终国恢复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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