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五德遗言
贾大愣和姜宝元带了五名小兄弟，隐藏在关门山北，龙口嘴处，设下埋伏，准备营救王五德，在草丛中趴了一天一夜，一无所获。气的贾大愣骂爹骂娘，到了第二天晚上，只好撤出。据姜宝元估计：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没走这条路线；二是，戚天勇的情报有误，敌人根本就没有往县城押送。无奈，只好按贾大伯的指示撤回高俅窝棚。
他们刚跨进贾家的大门，就见人们都在抹眼泪。贾大愣一步窜到金玉娘面前，大声问道：
“你们哭什么？快说话呀，要把我急死啊！”
贾大伯迎面走来，没好气的喝道：
“就你急，别人不急吗？快到小寺镇去，把慧静师太请来！她既是尼，也是医，看她有没有办法救王五德一命。”
贾大愣听从大伯的命令，向外就跑，又被贾大伯叫住说：
“回来时，把五德嫂和栓子也接来吧！”
贾大愣撒开双腿，向东就跑，约一个多时辰，慧静师太被贾大愣用独轮车推来。师太摸了摸五德的脉，已经停止了跳动，她悲伤地说：
“老尼无能，已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
这时五德嫂和小栓赶来，五德妻大声号哭一阵，贾大伯说：
“五德家的，要节哀，这里距鬼子据点很近，只能把仇恨记在心里，大声号哭可能会惹来麻烦。五德嫂听了贾大伯的忠告和金玉娘等人的劝说，只能小声抽泣了。小栓在她身旁搀扶，一边擦泪，一边听着金玉娘叙述，营救王五德和五德牺牲的经过。
前天近午时分，金玉娘和郑金子来到芦州火车站，发现火车站戒严了。估计狡猾的鬼子为了防备中途出事，走了铁路押送王五德。金玉娘带领郑金子每人长短枪各一支，迅速撤离芦州火车站隐蔽点，转移到火车站至县城之间的双山峪埋伏，打算在哪里抢出王五德。
谁知鬼子改变以往的做法，前面一辆摩托车开道，后面一辆护卫，中间是押运犯人的三轮摩托的做法。而是采取前面两辆，后面两辆，中间一辆三轮摩托押送的办法。这给营救工作造成了巨大困难。
五辆摩托到达双顶山脚下，金玉娘一看敌人的阵势，有些吃惊，但没有办法，只得命令郑金子与自己同时开枪。先打掉前面开道的两辆摩托。后卫摩托上的敌人向他们开了枪，他们想冲出去抢人，受到两辆摩托上四个敌人攻击，火力猛烈，抬不起头来。押运王五德的摩托，倒转车头，准备返回火车站。如果那样，火车站有鬼子一个中队，事情就更难办了。
金玉娘和郑金子不顾个人的安危，向三轮摩托发起攻击。摩托司机被击毙，郑金子一个箭步窜出，背起五德想窜进密林。他的左腿被鬼子兵击中，倒地。王五德奋不顾安危，一翻身趴在郑金子身上，以免他第二次受伤。金玉娘举起枪，一顿连射，将护卫鬼子的枪打哑，拖拽着五德快跑。郑金子忍痛向敌人还击，一瘸一拐地钻进密林，眼见就要进入平山峪山嘴，拐过山嘴就脱离了战场。最后时刻，一颗罪恶的子弹从背后射进了五德胸膛。敌人追兵渐渐近了，一个金玉娘，两个挂采男人，走又走不动，背又无法背，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在背后大喊：
“玉娘莫怕，我来也！”
玉娘回头一看，惊的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快把五德背走！”
来人也不争辩，背起五德向山东侧飞跑。金玉娘与郑金子边打边退，从傍晚一直打到夜幕降临，他们才逃出了虎口。
子夜时分，他们来到西大道路口，一辆大车停在那里。他们把两个伤员抬上车，跑了一夜，才回到高俅窝棚。五德已奄奄一息，他叫着贾大伯的名字，最后断断续续地说：
“快！中途岛！炸药！船队……”
说完就昏迷过去。五德牺牲，贾大伯及众人大働，最后贾大伯说：
“是我指挥失误，五德的牺牲，我有责任。”
金玉娘说：
“不要过分自责，是敌人太狡猾了。”
大发说：
“也是我的行动迟缓，如果能早到半个小时，也不至于，玉娘和郑金子孤立无援，铸成了大错。我带战士春旺，奉贾大伯之命埋伏在县城和清河大桥之间，想截住火车站通往县城的路。已经到了那里，不见动静，心想，如果救出五德，他已经被折磨得不能行走，怎办？就到附近老乡家借了辆马车，耽误了时间。就在这时，敌人的摩托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这才跟踪追击到平顶山嘴，巧遇玉娘他们，晚了一步，五德已被敌人击中，只好把他背回清河大桥，抬上大车。”
“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没有那辆大车，说不定现在还没有赶回来呢。”贾大伯说。
贾大愣骂娘说：
“他娘的小鬼子，太狡猾了，我们在大路上等，他们铁路上跑，明天我把火车给他炸了，叫他再跑。”
宝元说：
“贾大哥，炸了火车，能炸死几个鬼子？不是坐火车的其他人倒霉！”
贾大伯说：
“在特殊时期，要学会逆向思维，这次我们就是犯了寻常思维的错误。我认为一般情况下，他们会走西大道，结果中了敌人逆向思维的计策。”
他分析认为：按一般思维，押送犯人，尤其是重要犯人，是不会走铁路的，因为走铁路招摇过市，见到的人多，引起中国人的反感，所以我们判断他们会走西大道，而且是夜间押送。而敌人采取了逆向思维，大白天，公开，铁路押运，打破了常规，使我们的营救计划，几乎落了空。公开铁路押运也有优势，他们一定认为我们营救犯人，多采取夜间隐蔽，突然袭击的方法，铁路押运给我们的营救造成了两大困难：一是，大白天不好隐蔽；二是铁路上乘客甚多，怕伤及无辜，不敢轻易开枪。他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险些使他们的诡计得逞。
王五德同志，关键时刻，掩护郑金子的行为，舍己为人，表现了中国人的英雄气节，可嘉可贺。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完成烈士的遗志吧！
在座人等，无不痛哭失声。
处理完王五德后事，贾天平代表渤海纵队，向王五德家属发了慰问金和嘉奖令，五德妻向贾天平提出送小栓参加抗日队伍的要求，在座众人无比佩服，她觉悟迅速提升是位好妻子，好母亲。
事后，贾大伯，大发叔，金玉娘等人对当前情况进行了紧急研究，以应付当前形势，完成五德遗愿，也是完成渤海纵队的指示。
大发先发了言：
“我这次返回东北，主要还是为炸药问题，渤海纵队首长指示，无论有多少困难，必须搞到炸药，数量吗——，当然越多越好。”
贾大伯说：
“根据五德同志遗言和海铜矿目前情况判断，鬼子一定会往海铜矿运送炸药的，五德遗言说：中途岛，炸药，船队，一定是他得到了情报，我们就按照这个线索，赶快组织力量，劫持这批炸药。”
贾大愣说：
“大伯说的对，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这批炸药给截下来。”
金玉娘说：
“日 本人一定有大批武装人员押运，劫持这个船队实在不容易，强攻可不是好办法。”
戚天勇说：
“现在情况不实，船队什么时候路过中途岛，什么时候可能到海铜矿码头——黑水滩，一无所知，如何行动？”
大发说：
“现在日 本人电讯发达，消息灵通，而我们没有电台，通讯落后，如何与日 本人的现代化对抗？不过我们人多，要想获得到情报，采取接力式传递，歇人不歇马，还必须给沿途各点以机动权，迟缓日 本船队运动速度，让他们只能白天行动，晚上不敢走，这样才能赢得时间。”
最后，贾大伯说：
“大发说的对，俗话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们下面进行一下分工，把我们的人分成四个组，一组设在黄海长平岛，二组设在中途岛，三组设在小龙山岛，四组设在黑水滩。
最好的劫持地，应当是中途岛，那里距渤海纵队驻地近，成功几率大。但是，中途岛前面只有黄海一个情报站，很难得到确切消息，如果能在小龙山岛劫持船队也好，是中策；下策是在黑水滩动手。在这里动手，既使得手，还要长途运输，敌人快艇往来巡逻，易得而复失，要准备充足炮火，和敌人作战。”
接着，他们进行了秘密协商，制定行动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