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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声音的源头

自从进入武斗城,阿音便感觉有块石头压在心头,如鲠在喉,却又不知该如何讲起。以至于后来,在城内遇见的一些诡异事件,这才令他意识到事情的异常。

诡异事件不是别的,正是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神秘声音。阿音可以确信,自己的大脑听觉芯片并没有出现问题,那这似近尤远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这一切还要追溯到一年前。

大约在一年之前,他曾经接受过一块废弃的芯片。与寻常的电子元件不同的是,这块芯片之上居然附着有人类的组织。自从进入新纪元以来,人类对于生物机械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而眼前的芯片却有划时代的意义,对于生物机械学科的发展,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作为金属的合金元件,它们自身并不具备自我修复,复制,有性无性繁殖等等一系列的生物特性。而当金属与组织细胞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有序组合的时候,这一历史性难题便得到了解决。

多少年来,无数先辈为此项视野鞠躬尽瘁,但最终都是一无所知,含恨而终。但那日,阿音有幸与这项伟大的技术零距离接触,并使其彻底沉迷在了研究之中。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音因为一时失误,不小心将一滴培养液底在了生物芯片之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改变了他的一声。

借助培养液的滋润,沉睡在芯片之中的智慧生命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虽然只有一纳秒的时间,但这道珍贵的意识通过阿音的钢铁之躯成功进入到了他的大脑中枢之中,进而寄生了下来。

虽然极其虚弱,但智慧生命的生命力十分顽强,无论阿音如何努力,都没能将其彻底消灭,这也让他一度痛苦不已。

想到自己仅存的一具机械身体将要沦陷,阿音走投无路,只得与对方谈判。

经过了半年的修养之后,那道智慧生命已经可以保持清醒状态十秒的时间。不要小看这十秒,就是这点转瞬即逝的时间,才使得今晚的他出现了如此之多的怪异举动。

原来,智慧生命的起源之处便是这武斗城。他的主人将其遗落在了这里,随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作为一个部件,智慧生命的存活能力有限,根本就没有能力寻常自己的主人,因此才会出此下策寄宿在阿音的体内。

而这次进城,智慧生命竟然再次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它坚信,对方一定存在于此处的某个角落之中。只不过因为对方藏身之地过分隐蔽,所以自己才会迟迟不能确定对方的日子。

但就在这个月圆之夜,对方的气息变得更加清晰了,这也让智慧生命下定了决心,不找到主人,绝不罢休。

对于阿音来说,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所以他十分积极,几乎是不遗余力。虽然身上的贯穿伤仍有待恢复,但顾不上许多,阿音连夜出奔,希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对方的所在之处,这也算是满足智慧生命的一个心愿。而自己又可以脱离苦海,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借助眼部特有的夜视功能,阿音在漆黑的夜路之上,如履平地,行动速度丝毫不减。而出于好奇、一路尾随的伊卡洛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崴脚磕绊还好,但旁边的无底悬崖,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自己便有可能葬身在这山涧之中,但时候就算是寻尸也是无望。

因为专心赶路的缘故,所以一路上阿音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说实话,这么晚了又有谁吃饱了没事干专门跟踪别人呢?而伊卡洛斯却又偏偏是这一类人。

“加把劲,翻过前面的山岭,目标就不远了。”此时,智慧生命已经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主人。经过一年的修正,它已经可以长时间存在于阿音的思想之中,不少于两个小时。不过,为了保证自己长时间运作,所以它才会经常现身。‘

“对了,在城内的几次提醒都是你的主意吧?那件武装店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的出生地就在那里?”

由于行程过于繁忙,阿音甚至没有机会将事情向智慧生命问个清楚,此刻他才总算有了时间。

“嘿嘿,这倒不是。这不过,我在那里感应到了与我类似的生命形式,也许它和我一样,是出自于主人之手。但奇怪的是,进入之后,我并没有再次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也许是我的判断错误也说不定。不说那么多了,正事要紧。既然主人都要找到了,我还需要它干甚?赶路吧!”

说罢,智慧生命再次陷入沉寂之中,现在的它需要的是养精蓄锐,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接自己的亚父。

“啊!”就在阿音准备再次动手之际,一声惨叫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直教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什么鬼神一说,但出于心理作用,此刻的他仍然惊魂未定,不敢前行。

“救命啊!阿音,就我!”

突来之音,喝止了阿音颤抖的内心(虽然他没有真实的心脏),熟悉的呼喊显然是来自熟人。经过一息的思考,他终于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伊卡洛斯!”阿音连忙向声音的源头跑去,只见一道身影悬挂在悬崖边上,来回摇晃,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跌落的危险。

见到这个场景,阿音奋不顾身,立刻伸出手臂,接应了对方一手之力。

按说,以伊卡洛斯的身体条件,这样的角度他自己应该就可以爬上来,为何还要喊什么救命。更离奇的是,对方是怎么跟过来的,难道是梦游?

虽然心中疑虑万千,但表面上阿音并没有显现出太多惊讶,直到对方喘匀了气息之后,这才假装镇定地说道:

“你怎么来到这的?莫非是一路跟我来的?三更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啊!不过是个山涧罢了,自己爬上来不就行了嘛!还要什么呼救?”表面上阿音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之中早已是按捺不住。毕竟那神秘的主人行踪诡秘,这次错过,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对方,这样一来智慧生命要在他的体内存活多久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所以,此时的他恨不得对方赶紧回去,否则他就真的要错失良机了。

“废话,可以的话我当然可以自己上来。但刚才不知从哪跳出一个黑影,一巴掌将我打了下去。如果不是我反应机敏,恐怕我已经做了这山中孤魂了。”惊魂未定的伊卡洛斯已然忘记了询问阿音来此的目的,这个时候安全才是第一位。所以,他的视线不敢定于一个方向,而是模仿监控器的模样开始扭转头部起来,样子颇为搞笑。

“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然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定。”

相处这么久,这还是伊卡洛斯第一次听阿音这般严肃的讲话。由于天色的缘故,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色,如若不是对方哪标志性的机械身体的话,他甚至不敢确认对方的身份。

“呵呵,开什么玩笑。朋友嘛,当然要相互帮助。说吧,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得到的,我必定……”

话语未完,伊卡洛斯戛然而止。只见他双眼突出,嘴唇微张,视线上瞟,仿佛在注视什么奇诡的事物。

“阿音,我说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亡灵,你相信吗?”伊卡洛斯机械地说道。

而顺着对方的视线,阿音缓缓转过身体,一道白影赫然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中,无手无脚,果真如传说中描述的那样,真的是鬼啊!

“何方妖孽,速速显形。”输人不输阵,虽然阿音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出于一个男人的尊严,他觉不能在对方的面前示弱。即便是死,他也要站着死。

奇怪的是,对方在阿音的大喝之中,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动作。在夜风的吹拂之下,那一抹白色在空中随势飘荡起来,格外诡异。

“这……不会就是一张白布吧!”克服了心中的恐惧,阿音大着胆子上前查看,而真相令他大失所望,那吓人的白色魅影果真是一张素布,而且是素的不能再素的素布。

正当阿音准备转身训斥对方大呼小叫之时,伊卡洛斯口中猛然喊出二字:“小心。”

接下来,阿音的脑海之中瞬间空白,一条黑影撕破白布的阻隔,扑到了他的身体之上。

相撞的瞬间,他甚至听到了对方利爪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留下的刺耳噪音,甚是骇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首先发现黑影的伊卡洛斯都没有时间躲避对方的攻击。席卷着惊呆的阿音,黑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上。之后,二人如同那滚落的雪球,双双掉入那漆黑的深渊之中,连点动静也没有。

“该来总该要来的!好久不见了,我的小宝!”

就在伊卡洛斯与阿音消失之际,残破的素布再次走出一人。但不同于刚才妖魅的黑影,这人有手有脚,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稀能够辨别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饱经沧桑,双眼炯神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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