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五艘三桅大帆船组成的船队,停靠在神临岛的深水港口,图番奉大司长之命,前来迎接海商阿伯特。
图番自我介绍,两人客气一番后,在图番的引领下,一行人前往圣城,他们进入圣城,圣城的大铁门轰然关闭。
阿伯特挺着臃肿的身材,迈着小方步走在广场旁的神道之上,跟在他后边的是阿伯特喜欢的双胞胎宠姬,一条金琐链两头的金环分别套在两个女孩的脚踝之上,将双胞胎拄在一起,最后边是十二个仆人,手里都捧出金漆盒子,里边装着进献给大司长和小司长的礼物。
他的旁边是神临岛的新任顾问官图番,图番一路之上说着他如何打理神临岛,在自己面前说他如何能干,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神临岛的变化确实挺大的,有点秩序井然的味道。
烈日下,一个人呈‘大’字型的被琐牢在两根粗大的黑铁刑柱之间,在突兀的圆形广场上显得特别扎眼。
“顾问官大人。”阿伯特打断图番的自夸之言。
“什么事,我的朋友。”图番问。
“这家伙怎么了?”阿伯特摸着自己上唇的细弯胡子说。
“欧罗维亚的一伙人闯入圣城抢夺祭品,这个倒霉蛋被逮到了,正在接受神罚呢。”图番回道:“被折磨了几个月,又在广场上晒了一个多月了,每天只喂点水,还能活到现在,也是没谁了。”
“是吗,好强的生命力呀!”阿伯特脸上的肉跳了几下,露出兴奋的目光:“顾问官大人,不瞒你说,我也做决斗士的生意,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图番听后,灵光闪耀,露出两排白牙说。
他们走到他的身边,阿伯特围着两根型柱转了几圈,两个宠姬半步不离的跟着他转圈。
“他是半兽人,身板挺不错的,以前应该是个高大威猛的硬汉。”阿伯特点头说。
“是呀,他和泰拉奎坦古蛇都对打过哟。”图番见阿伯特有了兴趣,补充说。
“可惜,折磨成这样,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阿伯特看着半兽人肩头上被烈日晒得爆开的‘皮花’,担心的咂嘴说。
图番心理清楚,俄勒科冈现在的体重最少下降了一半,肋骨凸显,看着那么瘦弱,要不是自己每天深夜,趁两队守卫交接时的空当,喂给他几颗用肉,蛋,青菜,蜂蜜,面粉混合而成的丸子,他早就饿死了。可现在是能救他的唯一机会,先逃离这个火坑再说吧,再晒下去,必死无疑。
“半兽人的自愈能力很强的,上个月,他还遍体鳞伤,现在恢复的都快看不出来了。”图番赶紧接上话茬说。
阿伯特听后点了点头,确实半兽人身上的伤口结痂后掉落的印迹还在,也没有淤青的地方,可他也不想做赔本的买卖,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半兽人缓缓的抬起了大尖脑袋,瘦塌坑的脸上露出惨笑。
阿伯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双胞胎宠姬,来到他的身边。
图番对上俄勒科冈的一对棕色眼睛点了下头。
“嗷!!!呜!!!”俄勒科冈深吸气,胸腔瞬间鼓胀,然后长长的一声咆哮。
虽然吼声已经不那么响亮的震憾,但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没减一丝。
阿伯特被吓的急退,结果绊在拴住两个宠姬脚踝的金链上,摔了个屁墩。
图番给俄勒科冈投去赞许的两排白牙。
双胞胎宠姬赶紧扶起阿伯特,他没生气反而眼里堆满钱眼般的微笑,就凭这声嘶吼,绝对能让一票决斗士主为之疯狂。
“你们在干什么?”有人厉声问道。
“小司长,我给大司长的老友阿伯特先生讲下,亵渎神会得到怎样的神罚。”图番回头发现是小司长带着几个祭司站在神道之上,生怕坏了事,赶紧回道。
“没有大司长的命令,不准靠近他,你不知道吗?”小司长瞪着图番说。
“是,知道了……”图番有些尴尬的回答。
“啊呀!原来是小司长大人,我为你特意挑选了礼物。”阿伯特打圆场,然后领着众人走了过去,图番拖在最后。
来到小司长近前,阿伯特扭头对仆人们说道:“拿过来!”
立刻四个捧着金盒的仆人走了过来。
“打开!”阿伯特说。
仆人们掀开盒盖:一条花式的镶海蓝宝石金项链;一件蓝丝绸锦衣;一条金色的珍珠项链;一顶女式镶绿宝石小王冠。
“谢了,阿伯特先生,父亲在等你。”小司长见到礼物,眼中有了笑意。
“好的,小司长,我们马上就去。”阿伯特回答。
小司长甩了下美丽的脸宠,她身后的四个白袍祭司上前接下礼物,然后朝圣城的大门走去,两帮人相反而行。
“别让我发现你做坏事,图番。”当小司长经过图番身旁警告道:“如果你做了对神临岛不利的举动,我第一个收拾你。”
“怎么会呢,小司长。”图番露出两排白牙说。
小司长‘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图番觉得阿伯特对俄勒科冈有些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要他,所以自己要加大赌注。
“等下,我的朋友。”见小司长走远,他上前几步赶上阿伯特说。
“什么事?顾问官大人。”阿伯特停下说。
图番回头看着阿伯特的仆人们没有说话。
“退下。”阿伯特摆手说,仆人们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
图番见两个宠姬还在没有开口。
“有什么话,放心的说,她们俩个是忠心于我的。”阿伯特说。
“你能买那个半兽人吗?”图番听后点头说。
“正在考虑。”阿伯特说。
“如果你买下他,我将送给你一个玫瑰金卷轴,如果卷轴的主人还活着,他会用一大笔钱赎回它。”图番说。
“成交。”阿伯特立即说,他知道玫瑰金是欧罗维亚的皇家用金,这生意肯定不会赔,没准在银岛拍卖行还能拍出大价钱。
“等下”图番见阿伯特同意了说。
“还有附加条件吗?”阿伯特摸着上唇弯曲的细胡子说。
“还要你再买一个犯人。”图番说。
“没问题。”阿伯特答应。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图番探身说。
“我是个商人,只关心合适的价位,其它的我不在意。”阿伯特说完,伸出手。
“成交。”图番握住阿伯特的手说。
两个人边走边聊的向大司长的王座厅走去。
进了王座厅,宾主落座,寒暄过后,阿伯特让仆人把礼物呈上。
大司长脸上笑意更浓。
“在下有点事,要麻烦大司长。”阿伯特趁热打铁道。
“说吧?我的老友。”大司长看着礼物说道。
“你知道,我做决斗士的生意,可好的决斗士真的不容易找,正常人的打斗,观众已经看腻了,人们不想花钱去决斗场看街头打架,他们喜欢奇形怪状的家伙来刺激眼球。”阿伯特说:“圣城广场上那个绑着的半兽人是个当决斗士的好料,大司长能否把他卖给在下。”
“好吧。”大司长坐在天使之门金王座上,沉吟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与其杀掉半兽人,不如拿他换金子,养军队是要很多很多金子的,这样做还顾全了阿伯特的面子,有利于以后的交易。
“大司长,太感谢了。”阿伯特:“地牢里的犯人,我能买一些做决斗士吗?”
大司长没想到阿伯持得寸进尺,但细想,留着那些犯人也是浪费钱而已,他现在更注重利益,他想明白了,势力的强大是最重要的,钱和人是他现阶段最需要的东西,至于对神的信仰……
“可以,除了天使会的人,剩下的你随便挑。”大司长说:“宴会结束后,图番你带我的老友去地牢选人。”
“谢谢,大司长,我会给你满意的价格。”阿伯特说完,对着大司长一点头。
“好说,宴会开始。”大司长说完,双手一拍。
衣着‘清凉’的年青美貌女子们,从王座厅的侧门鱼贯而出,来到厅前,轻歌燕舞在厅内上演。
阿伯特躺坐在鹅毛垫椅上,两个宠姬伺候他,一个给他捶腿,一个喂他酒食,阿伯特则目不转睛的欣赏着歌舞,偶而举杯敬酒大司长。
宴会过后,大司长带上阿伯特的礼物来到圣殿。
圣使头戴笼状的金头冠,穿着半身的薄金甲,金色的两瓣护颈一直遮到脸颊,两肩上罩着蓝水晶甲,下身紫黑相间的长袍,正面对着圣坛,微伸双臂,掌心朝上,一动不动的祈祷。
大司长跪在圣使后面,举起托盘,圣使转过身接过大司长手中的托盘。
“哗啦!咚!咔嚓!咣当!”一阵东西掉落与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圣殿。
大司长身子压的更低了,他知道金银珠宝并没有让神高兴。
“神不需要这些低能量的物品。”圣使面无表情的说。
“神需要的是高能量的祭品,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好的祭品祭献给神了。”圣使继续说道:“快去找祭品,不要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可是,父亲。”大司长抬起头看着圣使说:“你……”大司长发现圣使也就是自己的父亲眼神冰冷,根本没有作为父辈的慈爱,他失望的住口了,他越来越感觉站在自己身前的只是一件傀儡。
“是,圣使,我们会抓紧时间,寻找祭品。”大司长明白此时多说无益,直接回道,然后后退着出了圣殿。
圣使头冠上那颗椭圆形宝石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圣殿的大门关闭的刹那,他看到父亲机械般的转身,继续雕像似的祈祷。
大司长对神的信仰此刻剧烈动摇,神答应给我们的永生真的存在吗?即使永生了,还是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