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换了个姿势,望着书面的视线有些飘忽,过了会儿,他说道:“那个擂台先别拆她的,朕相信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不用朕动手了。你注意着点儿,不要让她受伤,也不要让她把其他人打伤。”
张丰年立即苦下了脸,这可不是什么美差事儿啊。全身各处的疼痛还提醒着他呢,那个暴力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没事的话你就下去吧,对了,给她拨些人过去,照顾好她的生活起居。”
张丰年正为自己日后黯淡的生活默哀,百里长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唯有听从:“是,奴才记住了,明儿一早就去。”
“嗯。”百里长风轻轻一挥手,他立即退了出去。
很快,百里长风就为自己这个纵容她的决定后悔了……
第一天……
“不好了皇上,雪贵妃娘娘把渊嫔的手打断了!”
第二天……
“不好了皇上,雪贵妃娘娘把祥贵人的头打破了!”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的时候,张丰年再次从外面疾步跑进天辰宫,这次百里长风狠狠的把书往桌上一扔,长叹道:“她今天又把谁给打了?”
张丰年支支唔唔的道:“荣贵人……”
“荣贵人?”百里长风剑眉微挑:“朕若没有记错,她应该还在禁足期间吧?”
“是……太后懿旨。”
张丰年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呼呼的刮过,泌到了骨子里。
话说,皇上温和的时候比春风更温润,冷漠的时候比寒霜更泌人。
张丰年小心的低下头,认真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她现在在做什么?”
“回皇上,娘娘刚才去了一趟太医院,后来就直接去了雅妃娘娘那儿。”
百里长风轻轻的眯起了眼,紧抿着的嘴唇显得有些冷硬,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他的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摩挲,暗暗深思。
好巧不巧的,她打伤的人居然都是与人有染的妃嫔,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后宫妃嫔成堆,他却从未宠幸过任何一人,哪怕人人都说他断袖、无能,他依然连碰都曾不碰她们。
于是,后宫中就有人不甘寂寞,在宫中私会情郎之人比比皆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无动于衷,只要不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些事情云淡风清的过去了……
只是,她呢?只是单纯的为了打架还是替他报仇?他的俊脸上浮出一丝浅笑,看得张丰年目瞪口呆。
难道皇上被雪贵妃气傻了不成?
显然他这个做奴才的还不到蛔虫的境界,猜不透圣意。
百里长风在他惊愕的表情下轻笑道:“派人保护好她,其它的事情,就无关紧要了。”
无关紧要?
张丰年嘴角不停的颤抖,连触犯宫规,在宫中明目张胆的摆下擂台打伤人都无关紧要?那么,他很想问问百里长风,究竟什么事情才算是紧要?
“派人暗中注意着太后,不要让她过多的接近鸢儿。”张丰年瞪大眼望着他,他却只是淡淡笑着,又重新坐下开始看书。但仔细看去,他的视线有些飘忽,似乎并没有在书面上。
夜晚,凉风有致,徐徐吹拂着。
皇宫南院,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扛着一架去梯行走着。
躲过了无数巡查的侍卫,两人终于来到一处稍显偏静的宫墙边,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过来,便迅速的将云梯搭上宫墙。
其中一人小声道:“娘娘,这里怎么出去?梯子好像不够长哎!要不我们不要出宫去了吧?或者等经过皇上同意了再出去……”
另外一个已经上了云梯的人回过头来,赫然便是若雪鸢,她小声道:“相信我,绝对能爬得出去的。我先爬上去,你再爬。”
珍儿直点头,双手不禁有些发抖,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夜是寂静的,她的运气也是相当不错的,一直安危的爬到了墙头,往下看时,珍儿似乎变得更加小巧了。
她咧开嘴对珍儿挥手:“快,上来。”
正当这时,靴子的枭枭声响起,由远至近,似乎就要到南院这边儿来。
若雪鸢望过去,顿时差点从墙头上栽了下来。
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不是百里长风是谁?
珍儿也听到了脚步声,吓得直颤:“娘娘,有人来了?”
“珍儿,你赶快回去!”
“奴婢走了娘娘怎么办?”珍儿死秉持着衷心的态度,死活就是不肯走。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耳边一样,若雪鸢大喝道:“你赶紧走,不要让百里长风抓到我们任何一个,你去雅妃那里躲起来,等我回来!”
“娘娘……”珍儿一声低呼,只见若雪鸢就这么从墙头滑了下去。
“哎呀!”
这边,若雪鸢从墙上跳下,险些折断了骨头。
她哼哧哼哧直吸气,望了眼高高宫墙,她得意的飞奔离开!
珍儿在宫墙内小声的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眼看着一个长长的影子露了出来,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百里长风抬头望着这架工艺并不怎么好的云梯,心中五味杂陈,连生气都已经没有了心情。
若不是他有人来给他通风报信,他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她会乖乖呆在皇宫里呢。
他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身后的张丰年听:“她的眷念,从来就不是朕。纵然朕愿意给她一切,她也从没想过为朕停留……”
张丰年静静地伫着,无话可说。
“朕也好久没有出宫了,今晚就出去走走吧。”
说着,他向宫门处走去。
“小美人儿,你一个人哪,要不要爷陪陪你?”
“你不要过来!”
“呦,瞧这可爱的模样,真让爷亢奋哪!”
“噢,看到你我也很亢奋!”
“哦呵呵,那么小美人儿,跟我走吧?爷保证让你********……”
若雪鸢望着眼前这个精品,怪笑道:“姐也保证让你********。”
话音一落,精品男脸上浪笑还没散去,就已经被若雪鸢折断了骨头,打落了牙。
她微微喘息着直起身,一脚踢在精品男的胸前,恶狠狠地道:“臭男人也敢拦我的路!活腻歪了吧!”
话说这男人真的很对得起精品俩字,一双倒角眉下生着一对深邃的鼠眼,扁踏的鼻梁下一张阔口直接开到了耳后,一开一合之间,滔滔气体滚滚而出,一张淫邪的笑脸上配着一口很老实的暴牙对她来说,暴牙,是老实人的专属这种人,看一眼会倒胃口,看两眼,会倒肾!
如果被一个帅哥调戏,她有还有点兴趣与其周旋,玩玩你追我逃的游戏。
然而,当这样一个连进化都未完全的精品突然从天而降,说要跟她去那个啥……
若雪鸢表示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想揍人的冲动!
于是,这个男人就有了如此下场。
不过,她没有发现,当她转身后,那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眼中露出一抹仇恨而嗜血的光芒。
来到京城有名的凯旋大道上,若雪鸢心情无比的好,就像一只脱笼的鸟儿,没有方向,却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