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妹妹,难得老王爷那么挺你,你就加把劲!你不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阿秀借机也添油加醋地“唆使”。
抬眼接触到两人炯炽的目光,影儿唇角不自然地勾勒出了一抹浅笑:“影儿一介贫女,身份寒微,实在没有资格高攀少王爷。以少王爷的万中选一的家世样貌,娶的应该是皇室淑女或是名门闺秀,而不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她的头又垂下了,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失望的神情,就算只是这样,也会让她不忍。
她并非真得不愿,只是明白地知道他根本不屑要自己……
阿秀敏锐地发现影儿的反应非常异常,知道其中可能有缘故,为了消解她的窘然,阿秀忙打圆场:“呵呵,老王爷,影儿妹妹可是个姑娘家,会害臊的么,我们不应该催得那么急,这事还是要慢慢来才稳当!”
老王爷闻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自言自语:“那倒也是,聂娘也挺会害羞的。”
“什么?”影儿和阿秀惊异地瞪大了眼。
了解到自己说漏了嘴,老王爷急打马虎眼:“我想说明的是——遗传的力量真是伟大呀!”说完,就又笑眯眯地看着影儿,诶!真是公公看儿媳,越看越欢喜!
刘大娘在巡视洗衣房的工作,正巧经过水井边,却出乎意料地见到老王爷在和影儿说话,于是赶忙慌张地迎了过来,曲身下拜:“庸奴参见老王爷!不知老王爷到访洗衣房,有失远迎,奴婢实在难辞其咎!”
老王爷摆了摆手说:“是本王没有预先告知,你又何罪之有?”
见王爷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刘大娘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尘埃落定:“王爷特意来访不如就在这里用餐吧,影儿的手艺可精湛呢!”刘大娘边说边向在老王爷身边的影儿猛眨双眼。
“哦?这倒让我非常好奇,想不到我的准儿媳还有一番好厨艺?”老王爷依旧“我行我素”,“儿媳儿媳”地叫得特欢。像阿秀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刘大娘就不同了,她的眼睛瞪得像玻璃珠子,她实在不敢想象面前这个弱质纤纤的女孩竟然已经得到老王爷的首肯,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如此看来影儿成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是迟早的事了?
“老王爷又说笑了!若王爷和姐姐不嫌弃,影儿这就去准备晚膳。”想来要让“固执”的老王爷改口是不太可能了,影儿也只好趁机逃离这令人尴尬的现场。
饭桌上的气氛安静地诡异,由于第一次和王爷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平日口若悬河的老娘们统统变成了哑巴,她们全身僵直绷紧地围坐在饭桌上,面对叫人馋涎欲滴地菜肴也只得强行将大把大把的口水往肚里倒,谁也不敢先动一下筷子。
老大娘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样子尽收阿秀眼底,她笑嗔:“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大娘们为何不动筷?老王爷不会怪罪,大家不必要这么拘谨。”阿秀暗地里瞅了下老王爷——他老盯着菜的两眼都直了!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在讲话。
“老奴们实在不配与老王爷同桌用膳,奴才们造次了!”面对表面威严的老王爷,那些个老娘们真得是如坐针毡。
阿秀轻轻推了下老王爷,嗫着声对他耳语:“老王爷,您先开动吧。若您不做表率,恐怕这些大娘们只得挨饿在这干坐着了。”
“大家用餐吧!”在老王爷的一声令下之后,大家也动起了手中的筷子。起先老娘们还是有些别扭,场面也有点冷,但是当看到老王爷吃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了,她们也慢慢放开了,尽兴地享用起这美味的佳肴来。
“好吃!好吃!准媳妇做的菜真是太赞了,厨艺可比御膳房的御厨都要了得,以后老夫可有口福了!哈哈!”安老不顾仪态地往嘴里猛塞菜,完全没有发现他那句“准儿媳”已经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话音刚落,从厨房回来的影儿端着最后一个菜走了进来,柔声对众人道:“菜色不多,大家只能将就一下了。”
“没有没有!很好了!”老娘们菜色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原来她们平常作弄的有可能是未来的王妃?用不用这么倒霉啊?
“好你个影儿,做菜这么好吃怎么也不跟姐姐我说起?”阿秀佯怒笑骂。
老王爷立马接腔:“是呀,影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不是我和阿秀今天特意来看你,岂不是还没有机会尝到你的好手艺?”
影儿虽是知道他们是故意唱腔与她开玩笑,但是还是羞赧地半搭下眼帘:“如果老王爷、姐姐喜欢,我随时就可以帮你们做的。”
“这个黄金豆腐做得也煞是合我胃口,赏之滑润,食之即化,实乃世间难得的珍馐,真让本王回味无穷啊!”老王爷再夹了一筷豆腐,闭上眼一边慢慢咀嚼,一边陶醉地赞叹。
影儿不好意思地浅笑了下:“我只是知道有这种做法,却不知它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这可是妹妹自己想出来的做法?”阿秀好奇地问。
“在家捣弄多了,自然就会了。”
“妹妹真是太过谦了,做饭这种东西也是要讲天份的,大家说是不是啊?”对于影儿的自谦,阿秀可不认同。
“是呀是呀!影儿姑娘不仅人长的秀丽,人也是极聪慧的,不然哪能有这么好的手艺?”胖大婶机灵地帮腔。
“而且还很勤劳,我们这里的活这么累,影儿也没有抱怨过一声!”感受到自己的命途可能会有多舛的危险,各位大娘大婶们还不争着拍人马屁?不过还好,那话说着也不是怎么违心。
“一看就知道,影儿就是蕙质兰心的好姑娘!”
褒奖的声音开始在饭厅里此起彼伏,这煞为壮观的场面可把影儿的脸逼得绯红,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过她含羞的样子却格外的娇美动人。
毋庸置疑,这顿精致丰盛的晚膳会令所有的人都难以忘怀的,因为像这样主仆达成一片、共进晚餐的情况在安王府可是迄今为止的第一次!在这和谐美好的气氛中,大家真正感受到了彼此都是一家人。不论谁是主,谁是仆,至少在这一刻,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用完膳后,影儿送老王爷和阿秀到了洗衣房门口,阿秀不放心地看着影儿:“这儿的工作会很辛苦,妹妹何苦硬要在这里受罪?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少王爷,但是你就向少王爷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完了吗?”
影儿若有所思地摇着头,干涩地笑了笑:“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我若是认了,那以后就更难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