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你留下!”又臣突然板着脸宣布他最后的决定,神情严肃地像是在做出一个异常重大的抉择。
他终于还是不忍心勉强她,毕竟以前勉强她做的是已经够多了,现在是该他迁就她的想法,为她做出让步的时候了。对她,他不会在乎原则,就算是宠溺也无所谓。
影儿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攫住他的眼瞳——难道他真的愿意放她自由?
“给我在她住所附近安排一间房,我将会在这常住!”对着蔡金花的俊眼又开始不停地掠过一道道诡魅的邪光。
他是不勉强她回王府,但是也不勉强自己要留下来看住她。即便她现在一时还不能接收他,但一旦自己在她面前晃动的次数多了,她自然也就会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他的存在。
“什么?”蔡金花和影儿听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很有默契地惊问道。
一位居高临下,平时走路都需要别人仰视的的王爷居然提出要长期住在歌坊里面?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怪事,搞得蔡金花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复才是万全。
影儿瞪视悠然地抱着自己的他,怒气冲冲地反诘:“为什么要这样?”
又臣的这番话彻底打碎了她的美梦,本来对他的“成全”还有一点点感动、愧疚,甚至有一点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舍,那么现在可以正式宣告全体失踪了!
又臣不经意地挑了挑眉头:“不为什么,只是妇唱夫随而已。怎样,这词还挺贴合实际的吧?”
无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
“请问王爷,您、您要住到什么时候为止?”蔡金花嗫声嗫气地静待指示,其实不论是影儿还是安王爷她是一个都不敢留。
若还不知道思燕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可偏偏又什么都让她知道了,这个要叫她以后的这个生意怎么做?到底是要她伺候王妃呢,还是要王妃听她的话办事?
哎呦,难道她就这么命苦,早年丈夫突然弃她而去,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居然有要她面临将要长期生存在这对王室夫妇剑拔弩张的阴霾之下的悲惨命运吗?
实在是世事难料,可悲可叹哪!
“住到什么时候为止?”又臣将本来还挺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十二万分的阴险地盯住影儿大为吃惊的脸庞,“当然是住到我的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和我回去为止。”
他说得好不理所当然,听得影儿一阵一阵地发愣,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击。他果然是天底下最狡猾的男人,这种主意亏他想得出,他和她同住歌坊与自己同他回王府有什么区别?
“安、安王爷,您确定您要住在这儿?只是民妇担心歌坊这座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老板娘面露为难之色,犹犹豫豫地说。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安王爷马上带着思燕离开,而且越快越好!要知道她可是从未如此渴望自己的摇钱树嫁接到别的地方去过!
又臣氤氲的眼眸稍挑,故意将话说得比较重:“我怎么觉得这话很揶揄?可以理解为你在下逐客令吗?”
蔡金花恨不得赏自己两嘴巴:“民妇真是该死,嘴笨得跟木头鸭一样,但是民妇确实不是这个意思,就算老天再多借我几个胆,民妇也不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老板娘也算活了半辈子了,还没有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不仅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不说,还要一个劲地赔不是。
又臣收回了上挑的眉,威胁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最好,还不快去?”
“你怎么那么凶?对别人的态度这么恶劣,人家就是表面上听从你,也不见得心里就真的信服!”在他怀里的人儿也不考虑无谓的动作会给他造成负担,依旧固执己见地扭动着身子,那种爱打抱不平的脾气原来就算是失忆也不会有改变,她仍然还是老样子,可爱又可笑。
“是真信服、是真信服!”蔡金花被影儿的话吓得一个趔趄趴倒在地上,口里不断重复地保证自己对王爷的示意绝对服从。
随后,蔡金花望向安稳地躺在又臣手臂上的影儿,乞求的眼神好像在讲话——“我的王妃大人哪,求您了,别在给她这种小人物添乱了!她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可不想再背上什么大不敬的罪名哪!”
影儿收到“通知”,识相地闭上了小嘴,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心头直憋得慌!
“下去!安排好厢房后再来这告诉我。”
“好,民妇明白。”蔡金花闻言刹感精神极度愉悦,如释重负的她领完旨后便立即迅速离场。
等蔡金花退去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干嘛要住进歌坊,回你的王府不是更好?”影儿显然还没消气,撅起殷唇反嗔他。
“没办法,谁让你不听话乖乖和我回去?你不要回王府,我就陪你住歌坊,反正没差。”又臣直勾勾的眼神肆意地赏躲着怀里的美人,他准备耍赖到底,总之不准备就此放过她。
影儿不客气地瞪了又臣一眼:“哼!还不是以势压人!”
呵,是没差,就是没差这种好买卖他才做!想不到自己原先竟然嫁给了这么蛮横的男人,怪不得最后选择跳崖,一定是被他逼得身心具疲了才最终走向绝路的!
又臣轻嗤了一声,但这笑声已不再含嘲讽,有的只有无限的爱怜:“既然老天让我再次找到了你,我就不准你再从我身边逃开。这是上天的旨意,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抗拒。”
但是她讨厌他这么温柔的语气,那样的话会让她想恨也恨不起来!但她不可以再这样一头栽进去了,她不单单是只是现在的她,她还代表着过去为情跳崖的她,那个差点死在崖底的她!
“少编故事诓我,别以为我失了忆就什么都由你说了算!当时我跳崖一定是和你有关系,你现在要我回去,还表现的这么恳切,只不过是良心上受到谴责了,进而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但是我可以选择不给你这个机会!我不再是你的女人,我也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我们等于就是陌路人,而且我排斥你,非常!”按住衣服口袋里的灵符,影儿突然觉得胸口异常疼痛,这是由心底最深处的爱恋引发的痛楚。
顾不上回应她的指控,又臣慌张地将她小心地放置到床上,看见她痛苦拧起的黛眉,他的心头顿时袭上了一阵撕裂性的剧痛——他因她的痛苦而揪心,原来爱情就是这样。
“为什么一直按着这个地方?”又臣发现了她的手一直按压在腰部的位置,他好奇地伸手去摸,却敏感地感觉到那是一件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物体——她亲手绣给他的灵符!
从不曾想这个灵符还会存在!她从那么高的山崖落下后居然还保留着它,这个见证他们爱情开始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