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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9.将军归家

黎家府邸位于怒星城的西北部,占地仅仅5公顷,远远比不上怒星和司马两家府邸的规模,以前黎家也曾盛极一时,现在却难免落魄了些许。但好在黎家可是将门世家,他们世代为寒星王国效命,并且总能受到历代国王的重视,所以无论如何,在寒星大陆,哪怕落魄的现在,黎家都能占有一席之地。

黎昕允昨日在城主堡处理关于兵工厂的资料,几乎通宵达旦,她仅仅在城主堡的书房小睡了一会儿就要赶回黎家,这真让她筋疲力尽。她走出城主堡西门,穿过殷氏大道的末端,路过城主大道然后走到岔路口,走向黎氏大道便回到了黎家的府邸。

她已有半年未曾归家,这都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兵工厂的事务繁重至极,这半年来已有近十位将领因此离去。但她的性格向来坚如磐石,绝不会向困难屈服,所以她宁愿牺牲回家的时间,也要让兵工厂正常运作,她一直都做得不错。但现在唐宁明确表示不会加大对兵工厂的拨款,导致怒星城的防线压力剧增,对她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她看着黎氏大道旁有些冷清的商铺,这让她感到熟悉,满心感慨。然后她走到那让她朝思暮想的黎家大门前,大门由西铁所筑,这可不比上官、司马家的差,门外也没有侍卫站岗,因为歹徒可不敢打将门世家的主意,他们有这个自信。

黎昕允用钥匙凭着记忆打开铁门,铁门已有些锈迹,她的心也仿佛这扇铁门,被夜以继日的思念腐蚀生锈。她走进府邸,就有一个穿着女仆服的中年妇人向她跑来,激动地说道:“小姐,你回来了啊。”

“祥姨!”黎昕允激动地和女仆相拥。“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啊,小姐。”祥姨的声音伴着啜泣。

黎家庭院内种满了各色玫瑰,真是深得她的欢心。虽然从小到大,爷爷都对自己万分严厉,很少有温柔的时候,但他却深知自己心意,十年前就命人在庭院内种满玫瑰。

“祥姨,我已经不是小姐了,我可是将军。”她对那个女仆笑着说道,家里让她感到温馨。

“是是,黎将军。”祥姨放开黎昕允,抹了抹眼睛说道,然后她看向庭院内的另一个中年女仆,“阿香,快去给将军泡茶。”那个叫“阿香”的女仆听后立即跑向厅堂。

“你看你,总是使唤香姨。”黎昕允笑着说道。

“哈哈。我们关系好,谁使唤谁都没事。”祥姨拉着黎昕允的手穿过玫瑰花丛,走向厅堂,“你要不要把盔甲换了,再顺便洗洗澡,然后再去看看家主?”

“不用了,我想立刻去见爷爷,他不会在意我这副着装的。”黎昕允扭了扭嘴说道,只有在家里,她才会卸下强悍的伪装,才会看起来像个小女人。

“他当然不会在意,他喜欢还来不及呢。”祥姨笑道,黎昕允觉得祥姨也挺了解爷爷的为人,真不愧是忠心的仆人。

黎昕允独自穿过空空荡荡的厅堂,来到后院,爷爷的房间就在后院旁,与黎昕允的房间正好相对。她敲了敲爷爷的铁制房门:“爷爷,我回来了。”

“是昕允啊?”房门里传来爷爷那把久违并且熟悉的声音,声音十分激动,却又有些踉踉跄跄。黎昕允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真的好想念爷爷啊。“咳咳咳……”然而接下来爷爷的咳嗽声还是坏了她的兴致,让她忧心忡忡。

“老爷,你不要太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房门里传出老仆人英姨的声音,她是家主黎鹰最信赖的仆人,自从黎昕允奶奶病逝,英姨就肩负起了贴身服侍黎鹰的重任。

过了一会儿,英姨才给她打开铁门,让她进去。黎昕允明白,爷爷刚刚剧烈咳嗽时,英姨就在给他拍打背部,这需要一点时间。黎鹰以前在怒星海战役上不幸被人用涂有剧毒的匕首刺穿肺部,幸亏黎家向来与林门关系不浅,怒星神医全力以赴,才侥幸将他从死神手中抢回。但黎鹰肺部的重伤却留下了症结,随着年迈,身体每况愈下,现在经常要卧床休息,偶尔还会气喘咳嗽。这让黎昕允痛彻心扉,她宁愿带兵上战场厮杀,或者被兵工厂的工作压垮,也不愿呆在爷爷的病房里,看着他病入膏肓却束手无策。

“爷爷!”黎昕允泪流满面,她跑到黎鹰的病榻前,与爷爷紧紧相拥。

“小姐。”一旁的英姨苦笑着说道:“你要悠着点,林医生吩咐过,不能让家主过于激动。”

“好的,辛苦你了,英姨。”黎昕允啜泣着说道,在熟悉的家里,她理所当然地放下强悍伪装,变回了那个情感丰富、内心脆弱的小女人。

英姨点头笑了笑,然后走出房门,为他们把门关上。

以前爷爷虽然对黎昕允要求严格,但却经常对她关爱有加,他真的是个粗中有细的人。那时她经常要训练到天黑时分,回到家早已筋疲力尽,爷爷除了会给予她鼓励和严厉的要求,偶尔也会温柔慰问,虽然温柔的时光少得可怜,但黎昕允明白,这是爷爷的一片苦心,将门世家的子女必须有着坚强的内心。所以她还是把家里当成了休息的港湾,因为再强的女人也需要依靠。

“昕允,爷爷可想死你了。”黎鹰慈祥地笑道,额角的皱纹让他本来就不大的双眼变得更细,岁月让他的皮肤粗糙褶皱。他虽然是个硬汉,以前也是对黎昕允极尽严厉,但现在黎昕允已能接过家族重任,成了出色的将领,所以黎鹰当然会温柔如水,这让黎昕允想起儿时被父亲哄着开心的情景,她儿时的温柔大都由父亲给予,可惜父亲糟了迫害,现在成了流浪武士浪迹天涯,已杳无音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黎昕允在内心祈祷。

“我也是啊,对不起,爷爷,我那么久都没回来过,你现在最需要人陪伴了。”她边说,边强忍着啜泣,她真想立即停止哭泣,不然爷爷得多担心啊。

“昕允,不要自责。英姨每天都照顾着我呢,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工作繁重,我也曾是怒星的将领,怎会不了解你呢?”黎鹰的身体虽然虚弱,声音也是有些颤抖,但却让黎昕允感受到一股坚毅的力量。有些人你可以让他衰竭病重,甚至死去,但他永远不会被你打败,爷爷就是这样的人。

“爷爷,谢谢你的理解,以前我总是误会你,觉得你对我很凶。”黎昕允擦干眼泪说道。

黎鹰将黎昕允放开,然后伸出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慈祥地笑道:“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我的好孙女。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而且还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将领,这真是为我们黎家争了口气,爷爷就算死,也瞑目了啊。”

“爷爷,你乱说什么!”黎昕允不情愿地说道,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但她立即忍住,在爷爷面前,她依旧会是那个内心强大的孙女,为家族增添荣誉的将领。

“英姨跟我说了,你昨天回来了,但是事务特别忙,所以很难回趟家。而且你已经把李武给捉回来了,这真是了了爷爷一桩心事啊,昕允,爷爷很开心。”说完他又咳了起来,黎昕允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

“爷爷,我以后会尽量经常回来看看你的。”黎昕允保证道。

“傻昕允,爷爷除了咳得厉害,并且经常需要休息,其他方面都好着呢。你只需要专心于你的工作,这样爷爷就很开心了。”黎鹰笑道。

“我不信。”黎昕允质疑他的病情。

“哈。昕允,你怎能这么对爷爷说话。你不信是吧。来,我知道唐宁不肯给你增加兵工厂的军费,所以你在生闷气。你看,爷爷的消息灵通吧,爷爷可是老当益壮,平时也会外出打探点消息解闷的。”黎鹰不容置疑地说道。

黎昕允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何这么忙的原因,如果他肯增加军费,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嗯,军费不足,对你来说也是压力巨大。但是昕允,答应爷爷,即使你对唐宁有所不满,也不要意气用事,我们黎家可是肩负着怒星城和平的使命啊。”爷爷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顶住压力,守住怒星的,因为你也在怒星里啊。”黎昕允莞尔,有了爷爷的鼓励,她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真是我的好孙女。昕允,我知道你还要赶回兵工厂,路途劳顿啊,你快去休息一下,然后赶紧出发吧,不用担心爷爷啦,爷爷真的很好。”说完黎鹰立即从病床站起,他的腰杆依旧可以挺得笔直,就像一杆枪一样,这是要告诉黎昕允,他自己没问题。

黎昕允噗嗤一笑:“好啦,你快点睡下来,你需要休息。等你入睡了,我再走。这次难得回来一趟,我说什么也要陪陪你。”儿时的时候,你虽然对我无比严厉,极少温柔,但每当自己入睡时,你都会来我床前看看,而我都会装睡,然后你才满意地离去。这真让人感到怀念。这次,轮到我监督你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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