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致你是猪吗?二十八块五比二十八块要便宜?”易扬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于景致则一脸茫然地提着四斤葡萄慢腾腾地跟在她的身后。
想幽默一下也不行?于景致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易扬十三岁到现在,于景致记不清有多少次,他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地走在易扬的身后。
第一次见到易扬的时候,于景致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他从小就和温度关系要好,两人年龄也相仿,所以回北京第一件事便是到温家找老朋友叙叙旧。
与以往不同,给于景致开门的不是温度也不是温涯,而是一个穿着有些肥大睡衣的短发少年,其实那天易扬刚洗完头还没来得及擦干便听到了门铃声,她叫了好几声“叔叔”也不见人回答,这才踩着湿漉漉的拖鞋从浴室跑出来开了门。
看着面前这位一脸严肃的叔叔,易扬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她长这么大除了姑妈那张刻板的脸让她觉得害怕外,于景致是第二个让易扬看了第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的人,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恭恭敬敬后退了好几步示意于景致进来。
于景致敢肯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个孩子,他不记得温家曾有这么个人,于是在心底揣测着这孩子的身份。
大概过了五分钟,于景致依旧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茶几上温度放着的娱乐杂志,丝毫没有跟易扬搭话的意思。易扬因为害怕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客厅里,索性拿着干毛巾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擦起了头发。
易扬学着温涯教给她的快速擦头法将毛巾双手拉直,随后低着小脑袋,用绷得紧紧的干毛巾在湿漉漉的头发上麻利地上下拍打了起来。可是下一秒,易扬便听到了足以让她窒息的声音。
于景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杂志,突然觉得有水滴一阵一阵朝着他俊朗的脸上洒来,于是他条件反射性地“啧啧”了一声。
易扬拍打头发的动作随着这一声“啧啧”戛然而止,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这位严肃的叔叔的时候,于景致也正皱着眉头双眼疑惑地看着她。
易扬大气不敢出地站起了身,将已经有些湿润的毛巾紧紧拽在手中,嘴唇有些颤抖地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于景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劲,温度也曾给他说了很多次要学会管理表情,今天连这个“小男孩”都被他吓成这副模样了,可见他刚刚又做了多么可怕的表情。
于景致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叔叔刚刚看杂志里的笑话,才啧嘴的。”于景致说着坐到了易扬的身旁,伸出修长的双手将她轻轻拉坐了下来,他尽量温柔地拿过易扬手中的毛巾,将毛巾缓缓摊开放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后在易扬的小脑袋上轻柔地擦了起来。
“你头发这么短,只需要这样擦一擦就可以了,一会儿就能干了。”
擦完头发,于景致将毛巾还给了易扬,示意她去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