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书吃了一惊,连忙将秋水扶起:“怎么了?”
秋水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花玥瑛看着两个女孩抱成一团,心中叹气,算了,再帮她一次也无妨。
正午的阳光刺痛眼,房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楚辞欢苍白着嘴唇,像是睡着了,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
依稀记得,将他从地牢救出来的,应该是这个少年,不过他看起来年龄很小。
“水儿,别哭了。”
不愧叫水儿,果真是水做的,否则为何眼泪这么多?
“把这个吃下去!”
花玥瑛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精致的瓶子,倒出三枚药丸,用命令的语气对楚辞欢说。
楚辞欢眼里有些疑惑,但也是吃了,喝下一杯水,本来疼痛的身体感觉轻松了不少,不禁对花玥瑛的印象好了几分:“多谢。”
“客气!”花玥瑛拉着夏锦书离开,秋水抹了一把眼泪:“楚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你就应该说出来,咱们一起承担。”
楚辞欢别扭的别过脸,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太阳渐渐西斜,花玥瑛抬头从窗户看着,身旁无声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她开口:“走吧!”
夏锦书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用砚台压着,上面写道:“楚公子身体暂无大碍,告辞!”
远方山隔开了天地,两人踏着晚霞一路向东。
……
再次路过永襄城,情景完全不同了,此时已入深夜,马车内,夏锦书打着瞌睡,揉揉酸痛的眼睛:“师父,可不可以休息会儿?”
花玥瑛想说不,但转念一想,走了大半夜都没出什么事,穿过永襄城便进了皇城,最近那边的人失了两路杀手,是该消停了。另一路想要杀夏锦书的两年都没动静了,休息会儿也无妨。
上一次,他的人杀了那个客栈的掌柜,如今那个客栈上挂着一个牌匾,写道:“邀月楼”!
“邀月楼,很诗意的名字。”夏锦书早已忘记两年前的不愉快,忘记两年前杀她的人,但忘不掉的,是遇见他。
早在三年前,花玥瑛刚来凤翔国的时候,她便见过他,只知道他是太子,却从来不曾听说他的名字。那年她八岁,他九岁,小小的模样,看起来很有趣。
她只当他是路人,却不想一年后以这种方式相遇……英雄救美?
关于永襄城,她不知自己对它是什么情愫,总觉得很熟悉,但实际上,她只来过两次。
看她入神,花玥瑛轻声问:“公主?”
“啊?”夏锦书胡乱的擦了擦眼,脸上湿凉一片,这一次,花玥瑛没有怪她哭。
所幸邀月楼对面的客栈开着,两人进去,坐在一起吃饭,窗外有蝉鸣声,花玥瑛轻啄一口酒水,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到底是谁。”
夏锦书心中浮现一抹不妙,她开口:“当今皇后莫若秋?”
花玥瑛饮尽杯中酒,不知何时,他竟然爱上了用这苦涩麻痹自己的神经:“并非,你的生母,是十二年前的凉嫔,陌颜凉!”
夏锦书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嘴唇颤抖了一下:“凉…凉嫔?”
“嗯!”
那次见了皇后,他便起了疑心,虽然皇后待夏锦书犹如亲生女儿,但是两人容貌相差甚远,莫若秋是细长的凤眸,妖妖艳艳,夏锦书却是长相阴柔,况且莫若秋性格狠辣,夏锦书比较柔情。
他便让花影调查,果然不出所料,夏锦书不是莫若秋的女儿。
“可是我从没听过凉嫔。”
“陌颜凉是青楼出身,嫁入皇宫本就不该,被封为嫔妃,许多美人看她不爽,奈何有皇帝的庇护,那时候怀有身孕,皇帝更是寸步不离,但还是在早朝时被下了药。”
夏锦书呆呆的看着花玥瑛,花玥瑛看她状态还算不差,便继续道:“后宫女子本就不待见凉嫔,被下药后宫那些蛇蝎女子乐意至极,因此到现在,凤帝都不知道是谁。”
“后来呢?”夏锦书粉拳攥紧,勉强忍住眼泪轻声道。
花玥瑛皱眉,他不想她难受,但这些话他必须说:“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凉嫔选择了保孩子。”
说到这里,花玥瑛沉默了下道:“快些睡吧,很晚了。”
夏锦书怔住,选择保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她夏锦书吧?!
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就像一层轻纱,月下的花玥瑛脸上镀了一层银光,美得不似凡人。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夏锦书问。
“因为……”
夏锦书抬头,看他脸上有些红:“因为…我喜欢你……”
夏锦书突然笑了,她捂着眼睛笑,笑的弯下腰,笑的快岔气了。
花玥瑛有些尴尬:“你笑什么?”嘲笑他?
“哈哈,我…哈哈……”夏锦书笑出眼泪,等她平息后深吸一口气:“柔幻比我漂亮那么多,师父你那么直白的说不喜欢她,你会喜欢我?”
“恩…说的也是……”花玥瑛手指勾起她的下颚:“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
夏锦书一愣,看那犹似邀吻的双唇,迷离的双眼,夏锦书踮起脚尖,粉嫩的唇凑了上去。
只一下,便分开,双唇也沾染上了一丝酒香。
花玥瑛愣了一下,唇角愉悦的勾起,他抱紧夏锦书,就听耳旁的声音软腻:“师父,我也喜欢你。”
她侧脸看他:“呀,师父,你害羞了?”
“才没有…我只是喝了点酒……”花玥瑛反驳,瞪了回去。
她瞪大眼,她突然发现冰冷的师父好可爱啊。
“师父,我以后不叫你师父了嘛!”她抱着花玥瑛的胳膊撒娇。
既然已经……咳,表白了,那他也就不纠结了,他淡笑着揉乱她凌乱的发丝:“不叫师父,你要叫相公吗?”
“哎呀!”夏锦书脸颊通红的嗔怪:“真不臊!我叫你玥玥,哈哈!”
她拿他玩笑,花玥瑛也没生气,他淡笑:“随你。”
夏锦书瞪大眼,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人?
“那我叫你锦儿。”
夏锦书不敢直视他,怕一切是梦一场,只好害羞的低下头:“嗯!”
“傻丫头!”花玥瑛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