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对金融危机中,发达经济体通过利率来调节经济的价格机制失灵。与此同时,受债务危机的影响,美、欧、英、日等经济体又无法大规模地运用财政政策,更有效的调节政策在应对危机中被关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成为刺激经济复苏的主要手段。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缘起及发展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又称为非常规货币政策,是在名义利率为零或接近于零的条件下,中央银行向银行体系和市场注入流动性,以解决银行、个人和非金融企业所面临的外部融资问题而采取的政策。中央银行既可以直接提供信贷和流动性,也可以通过购买各种证券或股票等资产来提供流动性。
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理念最初源于对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期间货币政策的反思。学者们认为,当时美联储的紧缩性货币政策是导致大萧条时期银行破产的重要因素,也是导致大萧条的原因之一。如果美联储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就有可能避免或减缓大萧条。
20世纪90年代末,为了应对资产泡沫破灭带来的经济衰退和通货紧缩,日本央行实施了金融史上的第一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2001年3月,日本央行宣布将中介目标由传统的利率转为基础货币,并将通过购买国债等方式向市场注入流动性。该政策在降低长期利率和摆脱通缩方面有效果,但在信贷增长和经济复苏方面效果不明显。
最新进展
在这次金融危机的不同阶段,美、欧、英、日央行启用了不同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操作。总的来看,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为市场注入流动性的货币政策操作,如资产购买和常规工具的非常规操作;另一类是刺激经济复苏的货币政策操作,这类操作以资产购买为主。
(一)为市场注入流动性的货币政策操作
美联储在金融危机的初始阶段至第一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1)期间,采用为市场注入流动性的货币操作,包括以定期拍卖便利(TAF)为代表的短期融资创新工具,以商业票据货币市场共同基金(AMLF)和商业票据融资(CPFF)为代表的票据市场流动性工具,以货币市场投资者融资便利(MMIFF)为代表的特殊机构注资工具。这些操作形成的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一度高达70%。
欧洲央行采用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为市场注入流动性,其中,2008年多次推出期限为6个月的LTRO,2009~2011年推出了4次1年期的LTRO,2011年11月和2012年2月,又推出两次大规模的3年期LTRO。几轮操作之后,LTRO资产占央行总资产的比重攀升至35%左右。
2008年4月~2009年3月,英国央行也采取措施,为市场注入流动性,包括解决银行系统流动性问题的特别流动性计划(SLS)、贴现窗口便利(DWF),以及长期英镑逆回购操作。
日本央行在2008年4月~2010年10月期间采取的措施包括:缓解金融机构资本约束的政策操作,改善央行资产负债表特别是资产方结构的信贷宽松政策操作,以缓解大企业涌入信贷市场对中小企业贷款挤出效应和银行惜贷现象的企业融资支持计划。
(二)刺激经济复苏的货币政策操作
美、欧、英、日央行刺激经济复苏的货币政策操作以资产购买为主,不过不同央行存在一定差异。
美联储在QE1期间(2008年11月~2010年3月)资产购买的对象主要为机构抵押支持证券(MBS)、机构债券和长期国债。美联储成立了名为Maiden Lane、 Maiden Lane Ⅱ LLC和Maiden Lane Ⅲ LC的3家公司来收购美国国际集团(AIG)的MBS和CDO。QE2期间(2010年11月~2011年6月),美联储的资产购买主要为长期国债,增加了6 000亿美元的长期国债购买量,并将此前QE1购买机构债和MBS的到期资金转投资于长期国债。QE3期间(2012年9月15日至今)的资产购买对象为MBS,即美联储每月购买400亿美元的MBS,直到美国就业和经济形势有所好转,与此同时继续执行“扭曲操作”(OT),在2012年底前,继续延长所持有证券的到期期限,并把到期证券回笼资金继续用于购买MBS。QE4期间(2012年12月13日至今)的资产购买对象为长期国债,从2013年1月起,每月购买450亿美元长期美国国债以替代2012年底到期的扭曲操作。
欧洲央行主要的资产购买操作为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证券市场计划(SMP)和直接货币交易计划(OMT)。其中,LTRO是为市场整体注入流动性的资产购买工具,同时也肩负着购买债务国国债的重任,而SMP和OMT是“点对点”的救助式资产购买。SMP的实施时间为2010年5月~2012年3月,其操作方式为,欧洲央行和各国央行从公开市场购买政府债券,或在二级市场上购买由欧元区成员国政府或公共实体发行的债券,以及在一级市场或二级市场上购买由欧元区私营企业发行的债券。截至2012年3月,欧洲央行购买希腊国债60559亿欧元、西班牙和意大利国债1 46882亿欧元,以及爱尔兰、葡萄牙等国国债172亿欧元。欧洲央行于2012年9月6日宣布将实施OMT,不过目前尚未进入实际操作。其操作手段为欧洲央行在二级市场上作为参与者无限量地购买债券,购买对象主要为3年期以下的国债,但前提条件是受援助国申请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和欧洲稳定机制(ESM)的援助,并接受它们的监督。
从2009年3月开始,英国央行实施资产购买计划(或称资产购买便利,APF)。APF购买的都是高质量债券,包括俗称金边债券(GILT)的国库券(APF可在二级市场上交易)、商业票据(CP)和公司债券在内的优质私人资产,其中国债是最主要的资产。2009~2012年英格兰银行共进行了6次大规模的资产购买,规模达3 750亿英镑。
从2010年10月开始,日本央行实施大规模的资产购买,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点对点”的资产购买救助方式,即通过新增“商业票据”和“公司债券”两个科目来购买国债和公司债券,其中国债为主要购买对象。截至2012年底,日本央行资产购买总额为101万亿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