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夜市,人群尚未散去。
一碗红豆冰安静地躺在简陋的桌子上,她一勺一勺地挖着,吃相不如对面的男人优雅,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板凳上,没有动静,双眸凝视她。忽然伸出手,琴依愣了一秒,指尖的细腻从嘴角蔓延开:“吃的跟小花猫一样。”
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宠溺。
琴依乐呵呵又去挖了一勺红豆冰,侧着脑袋:“你怎么不吃?”
问了也白问,明辉没有回答,还是安静地坐着,仿佛雕像。
这样的食物从来不会端上他的餐桌,就连琴依这样的女孩都是在不经意之间遇上,如果没有她,只怕现在他已经和哪个名门望族的女人订婚,准备着人生大事。
他明朗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地温暖。
嘴里的沙冰融化,清凉的意思袭来,心里被塞满了温暖,真好,他回来了。
吃完红豆冰,明辉把琴依送回家,看着她上楼、开灯,站在窗户那里跟他挥手,这才不舍地驱车离开。
琴依将睡衣拿出来,正要去浴室,就听见电话想起,看着来电,有些疑问:“敏敏?”
“您好,请问您是张小姐的朋友吗?她喝醉了,麻烦您来接她。”
那边声音稍微有些嘈杂,琴依不敢犹豫,赶紧下楼,打了车就往方才那人说的酒吧赶。
那家酒吧,门外赫然印着“情醉”二字,琴依有些胆怯,记得张敏说过,这里是闫景皓的地头。
她警惕地踏入酒吧,眼中充满戒备。
嘈杂的声音传来,灯红酒绿的表面掩藏着不堪。有些包厢没有关门,能看到不少男女的亲热。
琴依只觉得耳根子都红了一大片。
“您是张小姐的朋友吧?”
这个声音很熟悉,琴依当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
跟着侍者一起来到张敏定的包间,却不只她一个人。
张敏昏昏沉沉地醉着,不远处的沙发里窝着一个男人,却不是曲毅。男人头上的殷红和脚边的碎玻璃触目惊心。
“来了?”
男人阴沉的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琴依皱起眉,眼睛落到张敏胸前的吻痕上。
“靠!来这里的女人还装什么清高!”男人骂骂咧咧地嚷着,“又来一个,像学生的。”
嘴里的不干净刺进了琴依的耳朵,她扶起张敏就要走,却没想到那男人一把抓住她就往怀里揽,一身的酒味、烟味、血腥味交汇在一起,令人作呕。
热气传到琴依白皙的脖子上,琴依慌忙推开。
幸好男人也是半醉半醒之间,力气不大,琴依虽然费力,还是避开了他的意图不轨。
包间的门大打开,琴依就怕这人有预谋才留了一手。
“你想做什么?”
男人捂着脑袋:“你朋友砸了我脑袋,就算了?”*邪的眼睛上下地在琴依身上打量,脑子里的画面极度不堪。
琴依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男人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软下声音来:“十万块医药费。”
琴依瞪大了眼睛,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再说了,就算有,这大晚上的怎么去银行拿?
“怎么?不想给?”男人揪起深醉的张敏就要往上压,“那就钱债肉偿!”
“等等!”琴依虽在心里将男人骂了一通,但还是尽量保证不激怒他:“这大晚上的我哪儿去筹钱?”
“我可不管!”男人眼珠子打着转,顿了顿,从张敏身上爬起来,从桌上拿起一个红酒杯,满上之后,推给琴依:“要不喝掉?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你们。”
这杯酒下去,别说张敏了,就是她也不能保证能走出这个大门。
她的犹豫让男人觉得好笑:“怎么?怕我下药?”
琴依被他这样一提醒才回过神,就算她酒量好,也保不齐能不能走出这门,更何况她的酒量……根本惨不忍睹。
“我可没有耐心。”男人说着就要往张敏身上爬。
琴依赶紧端起杯子,像被人架上死刑台一样,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巴,踉跄几步,还好,能把持住,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张敏拖起来,努力镇定脚步,幸好穿着帆布鞋,张敏的高跟鞋在大厅的莺歌燕舞之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踏出情醉的那一刻,琴依就知道她承受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趴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手撑在车子上,至于是谁的车她到是没有在意。
“闫少!您的……”
男人阴鸷的眼睛越发黑沉,盯着娇小的女人,她面色酡红,极度不清醒的模样,大模大样地趴在他的车上,轮胎上沾满了污迹。
精致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身边一同陪玩的人都不敢多说话,生怕把男人惹急了拿他们开刀。
“那个好像是张小姐。”
身边不知谁好心说了句话,闫景皓才看到靠在路灯呼呼大睡的张敏,这个样子要是被记者拍到,绝对是明天的头条!
“打电话给曲毅,让他来接手。”闫景皓声音不咸不淡地说着,手却一把将趴在他车上的琴依拉起来,她白皙的脸因为酒精作用变成好看的红色,越发诱人。眉毛拧着还是没有松开,在听到有人回复曲毅马上就来的时候,他将琴依塞进了副驾驶,立即飞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