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记得那天我问他,你喜欢我吗?他说我的感觉,就像你对我的感觉一样。
我知道这句话平凡的话语是他的承诺,是永远。
可是我却任性的说了分手,像个小女生一样试探他是否真的在乎我,在听了分手后是否会说不。我们都是那么现实而冷静的人儿,明白自己要什么,我却……原来他的一言一行,已经严重的烙印在我心间了。
“江锦!”
一根烟抽完后,回忆还在蔓延中,我倒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念着,希望他奇迹般的会出现,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无奈绝望的呼吸声,回荡的是凄凉。伸手拿起桌子上烟盒,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然后拿出一根,叼在嘴巴,火机“噌噌噌”的在指尖打着,然后点燃。
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许是我骨子里难以卸除的倔强不允许,但更多的是害怕听到他说算了吧!
门突然噌的一声被打开,我感觉到我所有的神经都被惊醒。霍然起身,朝门口奔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我害怕见到的脸,那一刻我有种想死去的冲动。
我战战栗栗的喊了一声:
“爸!”
爸爸一见到我明显的先是愣了一下,我亦是惶恐的看了看他,多希望空气中的烟味能够立马消失不见。我低头不语,看不清此时爸爸脸上的表情,我想应该是气到了极点吧!
“你给我去照照镜子,看都成什么样了!”
我愣愣的还站在门边,爸已经进门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还站在那里干嘛,给我去浴室清醒一下再出来见我!”
我怔怔的拖着疲惫的双腿,向浴室走去,我知道一顿挨骂是免不了的。
一进浴室,看见丝丝缕缕的阳光从镜面折射在光滑的瓷砖上,浅印的花纹依稀犹见,我才发现,我从起床那一刻起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房间的窗帘不知被谁放下,就连客厅里也是。镜子里的人儿,红肿着双眼不说,光是两个黑眼圈就够吓人了。这一刻我竟然想大声笑出来的冲动,可惜脸颊上只有干涩的疼痛,哭累了泪水也止了,干涸的泪痕能说明说什么呢,告诉自己很在乎却习惯选择沉默吗?一向自认为是最理智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唰!”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整个人倒在了浴缸中,全身湿透冷的哆嗦却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原来发泄也可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一轩?一轩?”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妈妈的声音,门被“咔嚓”一声打开,我望向妈妈手中钥匙,忘记原来家里还有这么一支预防钥匙在,就是为了怕谁在浴室中出意外备用的。
“一轩,你!给我出来。”
我看到妈妈很生气,冲过来就把我拽出了浴缸,水哗的一声从我身上重重坠下,全身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双腿无力。我靠在妈妈的身上,被她拉扯着出了浴室。
折腾了好一会,神志才有点清醒,我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傻事,只觉得在客厅里抽了两根烟后头很痛很晕,就像喝醉了酒一般难受。而现在我只是不停的发抖,脸色亦是苍白,妈妈边骂边哭,时而还让我身上拍打了好几下,每一下都能感觉到刺痛,像是那肉被狠狠的抽了起来,而我只是麻木的忍受。
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发现床头柜旁的地上掉了一张白色的纸,我没有勇气过去捡起。妈妈推了推我,我回神过来看向坐在客厅抽着烟的爸爸,心底难免的颤抖了一下,从没有见过爸爸这个样子,紧皱的双眉是因为我,口中呼出的烟雾也是因为我,从不丢在沙发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此时被随意的抛弃在一旁,更是因为我。
燃烧着红色烟头,在指尖轻轻弹出的白色烟灰,无声掉落后沉默的躺在透明桌上,半掩的窗帘依然能看见对面的楼房窗户,只是传来的不再是儿童嬉闹之声,而是父母痛心疾首的批评声,这样的骂声我有多久没听到了呢,似乎从我懂事开始,爸爸就不再用这样方式教育我了,而是一字一句的话语,让我明白接受。我无意识的望了望门口,最终还是在离爸爸较远的位置坐下。
妈妈坐在爸爸旁边,等待着他的发话,而我也选择沉默。
许久之后,爸爸才开口道:“或许不该让你到广州读书的,明天你跟你妈收拾一下,回你大伯家吧!”
明天?一听到明天要走,我慌了。
“不是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回去吗?柚子还在医院,我还要去照顾她呢。还有……”还有我还没去江锦呢,我不敢说,只是停顿了下,继续接口道:“还有我还没给玲珑她们买礼物呢,要过年了,我不想两手空空去见她们。”
我不敢理直气壮的说,只是这个借口我觉得还能让爸爸信服。
“是啊!明天也太急了,我申请的假期还没批下来呢。”妈妈附和着说。
我欣喜的点点头。
“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再后天,反正越快越好,继续留在这我不知道你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我突然不服气的说:“我哪有搞出什么事!”明明就是他先调查我的,不然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情况。
“你再说一句!”他的怒吼明显的把我和妈妈下了大跳,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眼角的皱纹自然的纠结成一起,瞪大眼睛是一种威胁,在警告我不许放肆。妈妈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我只能觉得委屈。
青春的叛逆让我毫无畏惧的向这个我一直都很崇敬的爸爸顶回了嘴,“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让江锦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也不会这样子。”说出这话我就后悔了,我怎么可以责怪自己的父亲呢!
“你说什么?”
开口的是妈妈,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并没有跟你们所认为的流氓在一起,跟我谈恋爱的人,就是你们派来的所谓的来测验我的江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