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了，沉默一会儿，“唉，听着跟搞传销的似的，学术界也不好混。”
“嗯，可不是嘛。”小白跟妈妈讲她去瑞典参加《生物》论坛的事，最后，她总结，“妈妈，别担心。我能应付的。”
她妈妈能不担心么？
白女士又沉默一会儿，喝了口清酒，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裴秘书不喜欢大家叫他小裴，所以大家都叫他存姿。”
小白倒是立刻明白她妈妈其实在说的是什么。这是在澄清她和裴存姿的关系。
她笑着顺着她的意思，“嗯。他也是这么跟我说。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投行，他说人家听到他的名字就吓跑了。”
妈妈笑了。
妈妈去取车时，小白在一楼的化妆品部给她买了支雅诗兰黛的正红色口红。她用的，还是自己的卡。
白女士收到礼物很高兴，她不顾后面车子里的人按着喇叭表示不满，坐在驾驶座上把新口红涂上，这才按下车窗，探出头向后面的司机挥挥手致歉。
母女俩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她们后面那辆大黑车似乎和她们方向相同，一直跟到她们转进白女士公司楼下。
她们回到公司，艾尔也刚刚回来。
白女士简单的问他，“苏先生没有为难你吧？”
艾尔微笑，“他很亲切。”
这时小白大概猜到艾尔去干什么了。
他买下了她家的旧房子。
他和她一起向白女士告别，又去了他们此前去过的行政部门。
艾尔拿出那叠文件，“小白，签字吧，玫瑰路46号还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她看着那些文件，没有立刻去签名，声音闷闷的问他，“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想要了。”
“可是——这样的话，要是你以后想回来看看就可以进来啊。不用站在门口看。”艾尔说完抓抓鼻子，有点腼腆的笑了，“你妈说了，钻石没有房本可爱。还有，生日快乐。”
小白掩面而笑，然后搂住艾尔的脖子亲亲他。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这一次，小白和艾尔回到家，她看着他把车停在车库里，又看看经过这几天的努力终于恢复生机的花园，感到自己又找到了归属感。
这里还是她的家。以后也一直是。
不过，小白始终没问艾尔他和她的父亲会面的情形。
她猜测，这场会面是由白女士安排的。
但愿苏先生没做什么让她们丢脸的事。她不问，艾尔也就不提。
那天晚上白尘远女士设宴款待，主菜和那天艾尔为她做的一样，也是鸭子。不过是地道的北京烤鸭。
接下来的几天，小白又带着艾尔去了一次颐和园，除此之外，两人如果不是在家中收拾旧物，就是在附近的小公园闲逛一小圈再跑回家待着。
艾尔带来的那些彩色气球用完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真的被用于它本来被赋予的用途。好可怜。
到了后来，艾尔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技术太差劲？没准我得问问叔叔这方面的事，向有丰富的和地球女性交配经验的叔叔请教，比参阅兰尼给的那些辅导资料要好吧？
又或者，因为他之前为了好玩说的话激起了小白深层的羞怯，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有负罪感，所以未能完全放松？
他问了她，小白红着脸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她显然觉得有点愧疚，想要加倍补偿他，这反而让艾尔不好意思趁机得寸进尺了。
他这样的态度，让她确信他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真诚，感动不已。
因此，两人的肉体并未有更深的结合，但是两心相印的感觉却比从前更为强烈。
周六那天早上，小白很早就醒了。
她洗漱之后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穿上那条她母亲大人给她买的，以她和丽翁的眼光来看过于端庄的裙子。丽翁要是见到她，一定会说，“你是去见女王陛下么？”
“这样看起来会比较庄重么？”她头发束起来扎在头顶，转过头看看艾尔，他卧在地板上看漫画，还是穿着圆领衫牛仔裤。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要是无法决定，就和我一样，等一下换上赛德维金的战斗服吧。嗯……不过，我觉得你这身衣服也很好看呀！呵呵呵。”他说着，手从她的脚腕向上滑，很快伸进裙子里，“觉得太过庄重了就把内衣脱下来吧！”
小白踢他，“喂！”
“别紧张！”艾尔一脸正直可靠的抬头看她，“我知道你是因为第一次要见到数量这么多的异星人而有点害怕，可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你能先把手拿出来么？”
“咦？还放在这儿么？我自己都忘记了呢。呵呵。”
“……”
忘记了的话是不会用指尖勾着人家内衣的花边的吧？
在和艾尔一起开着隐形飞行器去郊区的水库的路上，小白心情放松了，她跟他说，“说实话，我小时候有过我的邻居或者老师其实是个外星人的想法，比如我高中的班主任！他是个数学老师，每天下午在操场上监视我们跑步时，他就会45度角仰望着天空。我猜他是不是在发射电波联系母星呢？还有，他办公室里种了好多植物，总能看到他对着植物喃喃自语呢！”
“哈哈，你想太多了吧！”艾尔笑着啄啄她的耳朵，把控制手柄交给她，“你来开！”
“好！”她开心的接过手柄，飞行器猛然加速。
“喂——”艾尔握紧小白的手，“没想到你开起来这么狂野！慢一点啦！”
“嗯嗯！回去之后我要考驾照！”
“考战舰的驾照也行，现在，给我减速！”
艾尔教育了小白几次，放弃。
他发觉，自己的女朋友开起飞行器时隐藏的狂野属性就会在三秒钟内达到100%。
他斜眼看看她，以后做科学家做烦了，没准可以一起去参加宇宙一级方程式飞行器拉力赛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得个名次拿点奖金呢。
事实证明，小白的联想完全是一个还成长中的科学家所进行的合理分析。她没想太多。
当他们进入设置在水库上方的隐形悬浮会场之后，小白猛摇他的胳膊，“艾尔！艾尔！那个就是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唐！天那他真的来这儿了！哦天那他真的是个ET！”
艾尔看看那个肚子上像嫁接了个足球的中年男人，“啊……真的是他么？你没认错？”他随即通过自己的通讯波联系菲烈，“R区15号的那个人是谁？”
菲烈查了查会议成员们的资料，“是奥吉布星人。战斗力8，智商倒是很高……”
“奥吉布星人？”艾尔指指高中班主任的肚子，“他恐怕是采用了机械人体，实体在肚子隆起的部分。”
“哎？”
“嗯。他们形体很小，大概……这么大吧。”他比一下，又调出普通奥吉布星人的长相给她看，“他们，是这个样子的，和地球人的长相差很多。你等一下想和他会面么？”
“……”小白垂头。
不要了。
这次是真的毁童年了。
我的高中老师是个比青蛙大不了太多也长得差不了太多的外星人……长得……像Keroro军曹……
难怪那时候同学们都觉得唐老师中气很足，好像是从肚子里发声的！根本就是啊。
她努力在与会者中寻找，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什么熟悉的面孔，不过，除了李丰和他的中二伙伴们，她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她认识的人。
“殿下，可以宣布会议开始了么？”卢斯走过来询问。
艾尔看看小白。
她犹豫一下，还是说，“我……我还是不要露面了。”
艾尔把她搂过来摸摸头顶，“没事。你坐在这里看吧。”
博瑞很体贴的给她一副眼镜，“戴上这个吧，能显示出大多数异星人的原本面目。”
哦，这大概就是茅山道士的那个什么法器来着？
小白举起眼镜，犹豫再三，还是戴上了。
她睁开眼睛，嗯，很好，艾尔卢斯博瑞他们都保持着原型。
可是——
那些与会人员就不一定了。
有的人明显生活在一个人形机械里，就和她的高中班主任一样。可是形态各异，绝对不是每个都是小青蛙，有像小松鼠和小刺猬的混血儿的，有像蒸汽朋克范儿的鬼娃娃的，还有像长着人脸的玩具熊的。
反正每个看了都让你想猛掐大腿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博瑞说，这种异星人通常都是战斗力比较低的种族，来了地球的目的不是搞研究收集生物样本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通常不伤人，也都有正常职业做掩护。比如你那位高中老师，奥吉布星人喜欢收集各种植物，他们把异星的植物重新培植，去除有可能的生物危机之后在宇宙中贩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