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突如其来,待官兵展开屠杀,众人方才警醒。宗温桑元的党羽早已死伤过半,余下者尽皆负伤且体力不支,不到一盏茶时间已被尽歼于洞中。聂古风、柳逸月和奄奄一息的霍铮垣也被团团围住。
看着这一支支指向自己的闪着寒光的利刃,看着昔日的生死兄弟今日要将自己赶尽杀绝,聂古风长笑一声,“想我聂古风一世英雄,竟被兄弟逼至绝境!”上官靖云避开他的目光,道:“聂兄,我也是情非得已,为了我上官家上下百余口的性命,为了我上官家‘世代忠烈’的名誉,我只能如此!”
“呸!”柳逸月柳眉倒竖,“名誉?你是为了你自己的虚名,为了你个人的荣华富贵吧!古风,这狗奴才既不念兄弟之情,我们也不必顾及手足之义。休怜他性命,看我取他颈上人头!”柳逸月将“白月剑”挥舞,杀出官兵的包围,向上官靖云斩去。
上官靖云将宝剑一扣,压住来剑,“柳逸月,我早已知晓你是八王爷的带刀侍卫。八王爷一干党羽已被皇上铲除,你若跟我回去,我保你与我一起共享荣华……”
“轰——”上官靖云话音未落,洞顶的石块下落的势头更猛烈了,“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官兵有的被石块砸倒,有的想趁乱抢几樽金佛像,已乱作一团。石块落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洞内顿时尘土弥漫。
柳逸月看到洞顶露出一个缺口,抛开上官靖云奔到聂古风近前,示意可从缺口逃出去。聂古风扶起霍铮垣,但是洞太高,他二人逃走尚且吃力,如何带着这位前辈呢?霍铮垣使劲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管自己。
聂古风发现上官靖云被一大石板压在地上,他将霍铮垣交给柳逸月,正欲上前搭救,“轰隆”一声,一面石壁已轰然倒塌了。眼看着此洞就要完全塌陷,霍铮垣拽住聂古风,挣脱了扶着自己的柳逸月,用尽余力,双掌推向聂古风与柳逸月的后背,将他二人朝洞外送出。
聂古风与柳逸月刚落在洞外,就听得一声巨响,再看洞府已被碎石掩埋,下陷数尺。
皎洁的月亮如银盘一般,温柔的月光洒落在一座陡峭的悬崖之上。悬崖下,滚滚江水波涛浩淼,湍急的西江水奔涌着向远方流去。悬崖上,一位白衣秀美女子与一青衫男子并肩而坐,静静地望着崖下的滔滔江水。
那白衣女子掏出一颗金珠,青衫男子接过来,叹道:“这颗珠子,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留它何用!”说罢起身,将珠子掷入崖下的江水之中。那白衣女子闪动着美丽的眸子,轻语道:“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预知未来的话,那人世间就不会再有什么喜怒哀乐了。”
一阵凉风袭来,聂古风将自己的青衫脱下为柳逸月披上,而后轻轻挽起她的手缓缓朝山下走去,消失在了茫茫的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