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兽的一根触须,已经伸向了希伯来。他松开一只握树枝的手,使劲地拉住地狱兽的触须。
不久触须就被拔了下来,地狱兽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地狱兽身上流出了很多肮脏的血液,不一会儿它的前腿就跪倒在地上。希伯来还是抓着树,调整了一下位子,以防地狱兽的垂死抵抗。
只见地狱兽的后腿也快不行了,尾巴开始发疯一般地痉挛,惊恐的地狱兽甚至用爪子抓住自己的喉咙,最后把希伯来的武器一折为二,可前半部分还在留在了自己身体里。
希伯来担心地狱兽还会活过来,他马上急着寻找新的武器。
可是,没想到他又要再次面对先前遇到过的第一个地狱兽。
另外一个地狱兽已经遍体是伤——鼻子上有被希伯来弄伤的伤口,右肩上的一块肉也被削掉了。尽管伤势严重,可看上去还是精神亢奋,想要一举消灭精疲力竭的兽人。
希伯来找了一根断树枝,像剑一样挥舞着。可他也知道,不会一直这么幸运了,好运要用完了。这样一根破树枝,已经很难抵御这个巨大的恶魔了。
地狱兽卧下,绷紧全身的肌肉——
正当它要跳起来的时候,森林苏醒了,也开始帮助希伯来对付敌人。本来生在地狱兽脚底的野草,开始疯狂地生长,迅速长高。地狱兽一离开地面,就被野草层层缠住。
地狱兽绝望地吼叫起来,甚至用触须帮忙,想甩掉缠绕全身的野草,但是不行。
“希伯来!”
只见阿比盖尔骑着坐骑,向希伯来奔来,也显得疲惫不堪。暗夜精灵拉住缰绳,把一只手伸向希伯来。
“我又欠了你一个情分。”他低声道。
“你不欠我什么。”阿比盖尔看了一眼被困的地狱兽,“它们不会缠住它很久的。”
的确,每一次地狱兽的触角碰到野草,它们就马上凋谢枯萎。而地狱兽的前爪已经自由了,它还在试图解放自己的其他脚爪,并且还企图把爪子伸向阿比盖尔。
“魔法,”希伯来喃喃自语,他回忆起相似的场面,“它在用毁坏魔法。”
阿比盖尔神色凝重,让希伯来快点上坐骑,铁齿豹叫了一声。
“那么,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号角再次响起,这一次几乎是近在咫尺,希伯来甚至都觉得,要看到追兵的号角了。苏拉玛城的追兵真的快追上来了。
突然,阿比盖尔犹豫了一下:“如果他们当中有月亮守卫的话——”
“如果有足够的魔法的话,的确是可以杀死一两个地狱兽,阿比盖尔,但是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和月亮守卫一起来对付地狱兽的话,我也奉陪到底。”这样做不是死就是再次被抓。希伯来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不会放弃阿比盖尔的,因为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
晨雾散去,远处的景物已经清晰可辨。阿比盖尔紧紧握住缰绳,他要快点逃离地狱兽的阴影和追兵的追捕。他没有跟希伯来说什么,只是快马加鞭地赶路。
在他们的身后,地狱兽的另外几个脚爪也已经解放出来。它的注意力,很快被新的猎物发出的声音所吸引……
有东西扰了刀歌的美梦,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日光让他渐渐辨析出周围的树木,几步之遥的花朵卫士,还有他所躺着的草地。
可是艾尔萨拉却不见了。
他坐起来,开始找他。他肯定在树林里的什么地方。
可是仔仔细细查了一遍,还是找不到,艾尔萨拉真的不见了。
刀歌小心翼翼地走到树林的边缘。那些花朵马上对着他,每一朵都更加开放。他本想试试花朵到底有多少能耐。可想想如果他这么做,估计森林之王不会再让他们在这里久留,于是就作罢了。
他看着树林,轻声地叫道:“艾尔萨拉?”
没有回答。
这时,他看到眼前的一棵树,看上去有些不同。可他也说不出不一样在哪儿。
他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地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影子里。
“艾尔萨拉呢?”凯尔特问到,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尽管晴空万里,可天上还是刮起了大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你的朋友在哪里?”
刀歌面对他表情尽量保持自然,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刚起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森林之王的金黄色眼睛里满是怒火,眉宇好像一道利剑。“世界马上要有麻烦了。有些人已经感觉到了闯入者,是种不一般的生灵,到处吸食,似乎在寻找某些东西——或者某个人”。他仔细打量了下刀歌,继续说,“而且自从你们从天而降以后,似乎危险更近了。”
刀歌不由心生怀疑,这些无名生灵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时间就更紧急了,比他和艾尔萨拉想象得还要紧。
凯尔特看刀歌一言未发,又补充说:“你的朋友如果要逃走,一定需要有人帮他。可他现在把你留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我——”
“其他人确实坚持,要我把你们立刻交出去。他们都很不理解为什么我把你们留在这里保护你们。至于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对这个问题,他们和我比起来,有更透彻的理解。而且为什么暗夜精灵对你们如此感兴趣,我直到刚才才相信他们的话。”
刀歌之前说话的心态都很平和,可现在凯尔特这样的语气,让他在内心也产生了某种抵触的情绪。
“现在看来我得听从大家的意见了。”森林之王不情愿地说。
“我们听见你的呼喊了,”传来一个很低的嗓音,声音又很空旷,“你承认自己错了。”
刀歌想回头看究竟是谁在说话,可他的腿——他整个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他的身后有比森林之王更为有力的东西在推动他。
凯尔特对别人的那些意见似乎不是很高兴:“我得承认,只能那么做。”
“真理即将示人了。”一只厚重地长满毛发的手掐住了刀歌的脖子,紧紧地掐住。“而且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