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祭司。”一个士兵说,“你能来我们觉得很荣幸。”
受到这样的礼遇,塞丽娜尴尬不已:“起来吧!起来!”等他们都站起来以后,她问:“他怎么样了?”
“拉芬克雷斯特说要处理这里的情况。”另一个士兵说,“他现在正在外面勘察捕捉地点,找更多的证据和可能的切入口。等他回来,他说想亲自传讯这个犯人。这意味着,明天之前,这个兽人很有可能被转移到黑鸦堡的密室里。”黑鸦堡,是拉芬克雷斯特的要塞。
士兵如此一番直言,实在是让阿比盖尔吃惊不已。士兵们对塞丽娜都充满了一种敬畏之情。的确,她是月神殿的祭司,可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使她的威望有这么高。
塞丽娜一听说这个消息,就开始心绪不安起来:“传讯……会问些什么呢?”
士兵再也不敢正视她:“拉芬克雷斯特怎么满意就怎么问了。”
塞丽娜没有再追问下去,她轻轻搭在阿比盖尔肩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起来。
“我们可以跟他谈谈吗?”
“只能一会儿,而且说话的声音要让我们都听得见,我想你可以理解。”
“我懂。”塞丽娜把阿比盖尔带向笼子,他们都跪了下来。
阿比盖尔大吃一惊,笼子里的东西实在让他太惊讶了。他从老师凯尔特那儿了解到千奇百怪的生灵,可从没有见过这一种。
“祭司——”他发出一阵低低的声音,异常痛苦。
塞丽娜再靠近了他一些,关切地问:“希伯来,你是不是病了?”
“不不,祭司,只是想起……”他没有再解释什么。
“希伯来,我带了一个朋友来。我想你见见他。他的名字叫阿比盖尔。”
“如果他是你的朋友,祭司,那我觉得很荣幸。”
阿比盖尔在旁边挤出一个微笑:“你好,希伯来。”
“希伯来是一个兽人,阿比盖尔。”
他点点头说:“我以前从没听说有兽人。”
“我知道暗夜精灵,你们曾经帮我们共同抗击地狱军团。不过在和平年代,联盟就渐渐地解散了。”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可阿比盖尔却觉得非常不安,他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希伯来兄弟?”
“祭司可以叫我希伯来兄弟。而你,只能叫我希伯来。”然后他看着塞丽娜:“你上次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没回答。这是我欠你的。现在我告诉你,我告诉过这些——”他向周围的士兵做了一个诋毁的手势,“和他们主人的内容。不过,你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希伯来的故事说得天衣无缝。他很小心,尽量避免说到他的族人,他们住在哪里。只提到,在酋长的指挥下,他和另外一个兽人到山里去调查一个传闻。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世界的黑洞——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而它本身又在无情地运动着。
它吞噬了希伯来,把他的同伴也一劈为二。
阿比盖尔听着听着,又开始恐慌起来。兽人说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想起法力之泉,以及太阳精灵从中获取的能量,法力之泉的魔力当然会制造出这样恐怖的漩涡。
但也可能不是!阿比盖尔坚持,当然,这可能和菲利斯以及贵族精灵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没有那么疯狂!
是吗?
希伯来越说越多,那些可怕的细节听起来越来越相像了,阿比盖尔根本难以否认,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更糟的是,兽人的表情是他熟悉的,就是在法力之泉和宫殿之上感觉到的。
“是个错误。”希伯来说。“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他又补充道。他的描述如同利剑一般刺痛了阿比盖尔。
他根本没意识到希伯来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关于真相的想象当中,塞丽娜捏了捏他的手臂,他的注意力才恢复过来。
“你没事吧,阿比盖尔。你看上去好像很冷?”
“我……我没事。”他又问希伯来,“你把这些都……都告诉拉芬克雷斯特了?”
兽人未置可否,而旁边的士兵则回答:“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基本上一字不差!”说着说着,士兵就大笑了起来,说:“拉芬克雷斯特跟你一样,几乎不相信。到明天,他自己会把真相全挖出来。如果附近有他的朋友在,他们会知道找我们麻烦没什么好结果。”
拉芬克雷斯特认为,兽人要入侵他的领地,阿比盖尔觉得很失望。他开始怀疑,拉芬克雷斯特能不能把他的见闻和希伯来的故事关联起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会被相信。他竟然准备告诉拉芬克雷斯特,敬爱的女皇可能卷入了魔法,很有可能毁灭她自己的人民。如果换作别人告诉他,他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再有些证据就好了。
士兵开始焦急地走动,他说:“祭司,我想请你和你的朋友离开。我们的队长马上就要来了。我不应该让你们——”
“没问题。我理解。”
他们起身的时候,希伯来贴着笼子的边缘,一只手伸向塞丽娜,说:“祭司,最后一次祈福,可以吗?”
“当然。”
塞丽娜又跪了下去,阿比盖尔惶恐不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好的办法是把所有的怀疑和猜测都告诉拉芬克雷斯特,可也似乎没什么用。
如果他能和凯尔特老师谈谈就好了,可就怕到时兽人已经——
凯尔特老师……
阿比盖尔瞥了一眼塞丽娜和希伯来,做出了一个致命的决定。
和希伯来告别以后,塞丽娜站了起来。阿比盖尔握住她的手臂,谢过了士兵,塞丽娜还是心烦意乱,可阿比盖尔却一言不发,酝酿着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