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胖子见到张大爷后,笑容可掬地点点头。张哥是敬语,张大爷才是我们在背后对他的称呼。
“是你呀。”张大爷正在用暖壶向杯子里添水,见到胖子,轻轻道了声。看来胖子和这张大爷早已经熟络了,胖子这个八卦货,哪里他都熟呀。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南门的值班室,大致和东门值班室的陈列相仿,只是靠墙的位置少了一张床,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带靠背的木质椅子。
“回家也没事,作业也不会写,就想来和哥聊会儿。”胖子笑着说。
“又是来问东门值班室的事儿吧?早给你说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有点儿什么事情,时间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所以你找我我也没法和你说。”张大爷放下暖壶说道。
“张哥,今天真的也没别的意思。”这时我从兜里拿出两盒“软中华”塞给张大爷,“张哥,我刚刚弄来两盒烟,也不是什么好烟,我平时这瘾也不大,知道你好这口儿,这才给拿来,省得在我这儿也是浪费。”
张大爷愣了一下,他看到这两盒烟的时候,眼神里分明闪过一道渴望的光来。可能是碍于面子,觉得他堂堂一个成年人拿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有些不妥,就这样犹豫了数秒后,看来还是欲望占了上风,张大爷面无表情地把烟接过来塞进自己的兜中,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怎么爱抽烟。”说完他拿起盛着热水的杯子吹了口气。
我去,不装那啥会怀孕吗?
“张哥,其实也没啥事,咱就闲聊,我们就是向您打听一下,东门值班室那张木板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这时张大爷正要浅呷一口水,听我这么一说,举起杯子的手忽然就这么停在了空中,他的眼神闪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哥。”我看出了张大爷的异常,遂唤了一声。
“啊……是啊……床?什么床?我也不太清楚呀……”张大爷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是东门值班室的那张破旧的木板床?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那张床吗?”我发觉张大爷的情绪有些不寻常,便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道,当然不知道了,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太早了,记不得了。”张大爷似乎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时而看我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你们走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没什么说的,你们也不要再来了。”说完,从抽屉里拿出我给他的两盒“中华”烟,硬是塞到了我手里,说什么也再不肯收下了,还一边重复着“不要再来了”这样的话。
这时另外一名门卫也来了,我和胖子暂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离开了值班室。
“这张大爷怎么回事?”胖子嘟嘟囔囔地说道。
“你没有看出他的异常吗?”
“只是觉得张大爷今儿个不太对劲,而且像他这样的老员工居然不知道床的事,很奇怪呀。”胖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老员工?”我觉得胖子的话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对呀,我早就已经查过了,就是张大爷刚来到学校做门卫的时候,东门值班室就开始了闹鬼,张大爷由于害怕就离开了学校换了另一份工作。不过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也许是他忘记了吧。”胖子嘀咕道。
“我去,这么重要的事你到现在才说!”
“这个……有什么重要的?李念,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胖子靠近我说话。
“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可以。如果我的推测有可能是正确的话,那么所有的疑点,都还集中在东门的那间值班室里。
“胖子,敢不敢今天晚上再到值班室里去一趟?”
胖子一脸懵逼,他不知道我忽然发什么疯,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手电筒带上了吗?”
“当然,就在我教室的抽屉里,充足了电的,我这就去拿。”
“哦了。”
这时离着晓月初升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依旧躲在基地里,闲着无聊便小声的说起了话。
“李念,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值班室里,一定隐藏着什么。而且,这东西一定就在那张木板床的附近。”我说,“等会儿去了值班室以后,务必仔细搜查一下。我有预感,这次一定可以找到些什么。”
夜幕降临,明月开始慢慢崭露头角,我望着漫天的星辰浩瀚璀璨不由有些感慨,如果那天没有落下悬崖,我应该已经和小雪啪啪啪了吧?而且很可能我已经死掉了,去了阴府再世投胎为人了。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我现在却成了道门中人,真是不由得让人唏嘘造化弄人。
我禁不住轻叹口气,胖子似乎发觉了我情绪的波动,然后像是在安慰我一样:“遇到了烦心事吗?”
我摇摇头,这些际遇,实在无从向外人道也。
“李念,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就遇到过一件事,让我至今还耿耿于怀。”
“啥事?”
“我小时候,那时我爸妈还没有出去打工。有一次我偷偷听见他们在拌嘴。我爸就对我妈发脾气说,‘看你儿子长得磕碜的,以后倒贴都没人要。'谁知我妈不屑地冷哼一声,‘说得像是你儿子倒贴有人要似的。'当时我那叫一个心塞呀。”胖子说着说着,都快要哭了。
……
我的老天爷呀,这个梗怎么接?
“你看我现在,脸上又老长痘痘。这以后会不会真的娶不来媳妇呀。”胖子接着感叹。
“其实没啥,胖子,你还是很帅的,真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帅得都冒泡了。”
……
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胖子呀,哥只能帮到你这些了。
终于晓月初升,弯弯的月牙就这么挂在树枝上,树影婆娑,于是月亮也就跟着婆娑起来,像是梦里的百合。
“我们走。”
就这样我们出发了,还是沿着上次的路线前行,胖子依旧拥有着完美的体操动作,我们由窗户摸进东门值班室的旧屋,于是开始了搜索。
“重点就是床的附近,要仔细搜。”说完,我便向床边走过去,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就和上次我在这里感觉到的那种异样相同,我似乎是触碰了电流一般,身体一瞬间发出了轻微的颤抖。这种感官上的刺激迅速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间蔓延开来,接着渗入我的皮肤,侵入了我的意识中,这一刻,我的头脑感觉有些恍惚,要说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就像是酩酊大醉后落入了水中,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想要呼吸,但是酒精早已麻痹了心智,于是在短暂地挣扎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接着意识也开始模糊,直到沉入深深的水底。好在这种有些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我也就清醒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疑惑起来,但这种事只凭空去想如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轻呼口气,借助手电筒的点状光芒,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搜索。
到处都是灰尘,给我们的搜查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每一个极轻微的动作,哪怕是轻微的呼吸,都会掀起厚厚的灰尘,然后这些陈年老灰就扬到了空中,漫天飞舞的灰尘开始往我们的鼻孔嘴巴或是领口袖口里钻。不一会儿,我和胖子的头发、脸上和身上就都被灰尘覆盖,变成了“土人”,狼狈极了。就这样我们在极恶劣的环境中搜寻了将近二十分钟,直把这个不大的小屋翻得底朝天,也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念,你是不是搞错了,别说这张床了,我们整个屋子都找遍了,啥都没有呀,难不成还要掘地三尺不成?呸呸……”胖子灰头土脸地说道,还不停吐出飘入嘴里的灰尘。
不对呀,怎么会这样?我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这个房间里应该有什么线索才对呀。等等,掘地三尺?胖子的话提醒了我,我忙看看墙壁和地板,由于有了些年数,白色的墙体已经发黄并布满了杂乱的大大小小的裂纹,很多地方被潮气侵蚀,造成漆面大面积脱落,露出了内部的砖石结构。再看地面,是那种最早期使用的米黄色陶瓷地板砖,很多地方都已经裂开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胖子我俩乱七八糟的脚印。
“快快,查看这张床附近的墙壁或是地面,看看是不是有暗格或是能隐藏物件的地方。”
说完,我就和胖子忙活了起来,各自找了一个小石块,就在屋里的各个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实心的物体和空心的物体发出的震动响声是不同的,我们也就通过敲打这种原始的方式,查看一下这个屋子里是否存在暗格。
“噔噔噔……”胖子轻轻敲打着墙壁。
“咚咚咚……”我则在地板上仔细搜索着。我依然把搜查的重心放在木板床的附近,一点点敲打着每一个地方,然后细细聆听其发出的响声。我双膝跪地趴在床板底下,身体尽力地折叠起来,我每敲打一处地板确认正常后,就用膝盖和手臂匍匐着向前挪动一点,这个姿势很难受,不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起来。
“咚咚……”
就在这时,我的精神忽然一振。在石块的敲击下,位于最角落的那块地板,发出了明显有别于其他地方的沉闷响声。
(编外音)
我:作者作者,今天我也采访你一下吧?
作者:好吧。
我:你最难忘的是啥?
作者:(大哭)前不久认识一妹子,昨天晚上和我微信聊天,她说突发奇想,提议我俩互相把对方删了,然后同时摇一摇,看多久能摇到。我觉得挺有趣的就照办了。
我:后来呢?
作者:(快哭死过去)后来,我连着摇了三天,整条手臂差点就废了。然后我的24K纯狗眼忽然一亮:唉呀妈呀,她这是把我甩了!
我: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