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屋子里,张大爷我们三人纷纷落座。我拿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然后拿出“zippo”火机帮他把烟点燃。只见他轻抽口香烟,再缓缓把烟气吐出来,然后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久远的事情。
烟雾缭绕,渐渐弥漫在空中,张大爷轻轻叹口气,向我们说起了那个遥远年代的事情。
张大爷告诉我们,在很久以前,他曾是一个小古董商人,常年在乡野村间,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寻找古物,然后再带到城市的交易市场转卖。倒卖文物虽然收益还算丰厚,但长年累月在乡间深山跋涉奔波,辛苦忙碌,也让张大爷的面容日渐粗糙,显得看上去有些沧桑,这也基本解释了他为何那样面老的原因。
这天,张大爷又去淘古物件儿。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出很远去了,来到一个偏僻山坳中的无名小村落。
看到这样的小村子,他不禁一阵兴奋。
因为只有在这种长年都与世隔绝的地方,能淘到真正好物件儿的几率,才会大大的提升。
他一头扎进村子后,一直从村头问到村尾,挨家挨户逐一淘了个遍。
结果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除了一些有些破损但年代还算久远的小瓶瓶罐罐之外,他还淘到了一枚古青玉,这玉色非常特别,连他这种行家里手也一时说不出究竟产自何处,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个极难得的好东西,于是便一口收下了。
当他激动地带着这些个小物件走出小村子时,发现刚刚只顾着激动,没在意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并且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又湿又冷。
可是不久他就发现,凭着来时的记忆想要走出这茫茫大山已没有可能,自己在这陌生的荒山里迷路了。
时下又冷又饿,并且四处皆是浓雾。
张大爷看到这里,心想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荒山里过夜了。待到明天太阳出来,可以辨清方向,再寻出路。
张大爷一边沿着山道走着,一边四处张望。这时他急需要找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
天可怜见,这时,他正看见前面不远的雾里,露出一个有些模糊的庙宇样式的房屋轮廓。
他心生快意,急忙赶到跟前扣了几下门。
“请问,有人吗?”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人应答。
这时他伸手去推了一下门。
只见“吱呀呀”,伴随着颤巍巍的门板活动声响。门开了。一缕缕的尘土,从屋顶掉落在他身上。
借着外面极为朦胧的夜光,只见屋子里有两尊泥胎神像,约一丈多高,并看不出供的是哪路神仙。
“原来这是一间小庙!”张大爷朝神像鞠了个躬,双手合十说道:“我被困在此间,今夜借贵方打扰一宿,明日就走。”
他用地上散落堆放的杂草,堵上门窗,又在神像前简单铺了一些杂草,蜷缩着就躺了下去。
屋外寒风凌冽,这一天的奔劳让他又困又乏,张大爷脑袋一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白色的光亮惊醒了。还有些噪杂的人语,不断的传入耳中。
张大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类似于古代行军打仗时候驻扎的营帐一样的地方。只是这处营帐很大,普通的营帐也只能容十数人,但此处,若是满座,大概能容纳百十余人,可见营帐主人身份的特殊。屋中,大概二十人分宾主落座,身前皆放置一张桌案,其上备有酒肉汤食。位列正中的是一名大汉,身高丈许,着精钢铠甲,威风凌凌。在他左侧,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身着破旧的古代灰色布衣,眼眶深陷,尖嘴猴腮,看上去就像是瘾君子一般。其余人等也皆着古装,看上去奇怪莫名。
这些人……也是被浓雾困在这山里的?
张大爷这时正躺在地上浑身难受,于是“骨碌”一下爬起来,一边陪笑说:“各位失礼,我也是这深山里迷路之人,快被冻死了!可否在此地借宿一宿?”
那群人原本正在交头接耳,张大爷这么突然冒出来,确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停止说话,一起扭脸望定了张大爷,整个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位便是樊哙将军吧,果然名不虚传,刘邦贤弟有如此勇猛之人,真是羡煞旁人,看座。”说完,几名侍从模样的人便立刻张罗了一桌酒肉放在了张大爷的面前。
“樊哙?什么樊哙?刘邦?各位你们这是拍戏吧?真敬业,都是好角儿呀。”
说起刘邦、樊哙,张大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戏文却还听过不少,知道这刘邦是大汉开国皇帝,樊哙是他身边大将。那么这营帐正中而坐的大汉,应该便是项羽了,也只有他敢称刘邦为“贤弟”。这样一来,屋内的局面就非常明朗了,这分明是在上演一出“鸿门宴”。
既然来到了戏中,那就配合一下吧,于是张大爷也就坐下了。可是,就在坐下来的刹那间,张大爷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股寒气沿着脊背上升,猛地扩散全身,犹如突然掉进了冰窖中一样。
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首先,他觉察到,面前的这些酒肉,没有散发出一丝热气。他伸出手碰了一下盛汤的器皿,却连半点温暖都没有。
还有,他发现,这偌大的营帐中,连一架类似于摄像机的拍摄装置都没有,那么,显然这里并不是拍戏的现场。
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空洞无比,呆滞极了,除了这项羽外,所有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说得更加直白些,就像是一具具死去的尸体那样,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这也太过清晰了吧!
张大爷隐约有些觉得,这次自己是撞到邪了。
他不露声色,一边在暗想脱身之法,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哎呀,各位英雄好汉,今次能够得见,实属三生有幸呀……我们蓝翔技校……不是不是,呸呸呸,我们汉王也非常崇拜大王你呀,哈哈哈……”张大爷爽朗地笑起来。以他小学没毕业的文化水平,就快要编不下去了。
没有人理会张大爷,依然僵固地坐着着,如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编外音)
我:老子是主角吧。这整整一集了,我出场就点个火是吧!我到底是主角还是马仔?
作者:演主角的马仔。
我:……